这只步摇精美绝伦,看过一眼后让人绝不会忘记。
戴若秋曾经在京城里见过,那是安康王府的传家宝。安康王府的老王妃戴过。这只展翅欲飞的金凤本应戴在安康王妃的发髻之上,而且她一直倾心于成为安康王妃——慕容风的妻子。
只是,那一年,季咸仁进京,与莫美辰一见倾心,执意要取安康老王妃的侍女为妻。为了抬高莫美辰的身价,老王妃以义女的身份把莫美辰嫁了出去,更是把家传的宝贝——金凤展翅步摇当作嫁妆送给了莫美辰。
当时莫美辰出嫁,曾轰动京城,因为一只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山鸡成了孔雀,这件婚事成了京城老百姓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但是若干年后,又一件婚事让京城老百姓唏嘘不已,新郎还是那个新郎,新娘却是高贵的公主——戴若秋。
季咸仁平乱有功,皇帝为了笼络季咸仁,亲赐婚姻,把自己最小的妹妹戴若秋嫁给了季咸仁。
戴若秋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皇帝的旨意是不可违拗的,她堂堂一个公主嫁给了边陲的一个小王爷,而且还要与身份低贱的莫美辰平起平坐。更可气的是莫美辰头上还戴着那只金凤步摇。
在一次与莫美辰的争执中,那只金凤步摇被损坏,后来拿到泰顺行去修理,那里的师傅顺手给金凤做上王府的标记。
戴若秋心里狠狠地忍着,十多年没有见过这枚步摇了,今天见到此物,勾起了她的往昔,让她爱恨交加。
“雪霓,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要好好保管。”老太太拿起金凤步摇细细端详着。“自从我把这枚步摇收起来有十多年,听说你要嫁人,才让人拿了来给你戴上,虽然这次没有嫁成,下次嫁人时用得上,你收好了。”
老太太亲手把步摇放进了锦盒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季雪妍一眼。
季雪霓告辞了老太太,顺着抄手游廊走出青华园。
“二姑娘,这下三姑娘可恨死陶妈妈了。”香芹俏皮地一笑。
“她恨也没用,陶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人,量她不敢对陶妈妈轻举妄动。”
原来就在早上,典当行的掌柜掖下夹着锦盒来到王府。那只锦盒里自然是季雪霓那天当掉的金凤步摇。来到王府大门口,他东张西望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找谁,人家管大门的对他不屑一顾,不让进去。
恰在此时,碰到了刚要出门的墨笛。墨笛好奇,把那人拉到一边,打听缘由,那人见墨笛挺有来头的样子,就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了墨笛。
“季雪霓,嘿嘿!这是你自找的。”找到你的茬,可得好好利用一下。
墨笛把那掌柜带到梅园,季雪妍的住处。
季雪妍听了心里嗤笑,野丫头真不知好歹,连首饰都敢当掉,真是丢人现眼。于是让墨笛拿出五十两银子来打发了当店掌柜。
店掌柜见银两乐得呵呵的,心里想,这趟没有白来,终于得着好的了。
季雪妍从锦盒里拿出步摇仔细把玩起来,这步摇正是炫目呀!心里思忖着,却又有一个小丫环时来传话:
“三小姐,老太太那边传话过来,让你过去,听说老太太也邀了二小姐过去说话。”
“还听说……”小丫头欲言又止。
“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想说就说出来。”季雪妍眉梢挑起。
“三小姐,听说老太太要二小姐过去是因为城外军队已退去,那是二小姐想出来的办法,老太太非常高兴。”
“嗯,知道了,下去吧。”让你抢了我的风头,可你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嫡女,那就让你触触霉头吧。
季雪妍冷哼一声,命墨笛把锦盒带上,去了老太太的青华园。
说来也巧,正当墨笛拉着当铺掌柜一角落里仔细说着那些事时,被陶嬷嬷碰了个正着。
见墨笛同一男子鬼鬼祟祟的样子,陶嬷嬷起了疑心,躲在一边悄悄偷听。
陶嬷嬷听着心里琢磨出门道来了,他们在说二姑娘的事,二姑娘把金凤步摇给当了,这可怎么办好。陶嬷嬷必竟是青华园的老人了,知道这只步摇的来历。那只步摇对二姑娘来说很重要,她怎么说当就给当了呢。
看着墨笛把那掌柜的带到梅园去了,心里想这事要落到三姑娘手里可没好的。陶嬷嬷替季雪霓担忧起来。这陶嬷嬷也是有情有义之人,那天被季雪霓从北甸救出来之后,就不敢忘怀季雪霓的救命之恩,所以季雪霓有事,她必定要帮忙。
陶嬷嬷忧心忡忡回到青华园,把这事告诉了蒋嬷嬷。蒋嬷嬷正要起身去府外请季雪霓,心里想这可怎办?
正当这时,季雪妍带着一帮丫环随从来到老太太屋里。陶嬷嬷眼尖,见墨笛掖下夹着的正是那只店掌柜带来的锦盒,她思忖着怎样拿到里面的步摇。
只是那个墨笛把锦盒死死地夹在掖下,不敢离身的样子。
要怎样才能得手呢?陶嬷嬷急中生智,端着一碗茶泼向了墨笛,嘴里还叽叽歪歪地陪着礼,道着歉:“哎哟哟,是我老婆子不小心,怪我不好,快快擦拭一下。”
“你这老婆子!”墨笛蹙起了眉,很是恼怒的样子,但是又不能发作,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她撒野。
墨笛无奈地跟着陶嬷嬷来到侧屋,把掖下的锦盒放在桌子上,拿起布小心擦拭衣服上的水渍。陶嬷嬷一边跟墨笛说话,以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用身子挡住了墨笛的视线,蒋嬷嬷趁机打开锦盒,拿走了步摇。
得手!
墨笛毫无察觉。
擦拭完衣服,把锦盒夹到掖下,回到季雪妍身边。
蒋嬷嬷怀里揣着步摇去蜜儿巷找季雪霓去了。
于是刚才的一幕发生了,季雪妍没有得着好,反而令老太太心里有了一丝的想法。真是偷鸡不着反而蚀了一把米。
“姐姐,做妹妹的不送你了。”当季雪霓前脚刚要跨出青华园时,身后传来季雪妍冷冷的声音。
“妹妹想得真是周到,还为我准备了锦盒,做姐姐的这向谢过了。”季雪霓的话语不亢不卑。说完转身就离开了青华园。
墨笛啐了一口口水,她心有不甘,看着季雪霓离开的背影,忿忿不平。
季雪霓带着香芹,与小楠一行三人出了西南王府。
春光明媚,笑妍漾在季雪霓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