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娘娘请先歇会儿。今天的二姑娘一定是漂亮的。”另外几个妇人随声附和。
“公主,请您坐着慢慢地看二姑娘。”绿铃搬一把椅子过来,让那贵妇人坐下来。那贵妇人就是西南王季咸仁的妃子,本朝皇帝最小的妹妹——邑阳公主戴若秋,那绿铃本是公主的陪嫁宫女。
“本宫刚刚从明霞寺为二姑娘祈福回来,也真是累了。”说罢,戴若秋坐在一把黑藤软椅上。
“看二姑娘多有福气,嫁出去做土司爷的夫人,这也是托了公主的福,没有公主的荫庇哪有她美好的前程。”三姨太太苗涵趁势讨好戴若秋,她没有多少肉的脸庞满是假惺惺的笑。
“是呀!公主还特地为二姑娘去了明霞寺,我那边已经叫人备了酒水,请公主到多那里去解解乏,吃点酒水。”二姨太太碧云脸上堆笑,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妹妹,到你那边去吃酒水,那好呀!等会我们姐妹几个都去,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起热闹一下。”戴若秋安然坐在软椅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公主,这二姑娘也就这个样了,没啥可看的,您还是到我那里搞个乐子去吧。”碧云心虚得很,那红帕下面坐的可是自己的女儿季雪珍。
原本想着公主不会去管这野丫头的事,草草给嫁出去就完了,自己移花接木,让自己的女儿做了尊母,木已成舟,也不会说什么。因为,至少,这个不是个热门位置,那是公主的嫡女看不上眼才让那野丫头代嫁的。
红帕下的季雪珍今年十八岁了,在当时来说也是个大龄姑娘。为什么王府上的女儿到了十八还没有出嫁呢?只是因为主母戴若秋发话,孩子尊贵,一般人家配不上大小姐,要好好选选。
只是再怎么选,戴若秋不同意,亲生母亲碧云做不了主,因为她只是个姨太太,雪珍是个庶出的丫头。
所以眼前有个好机会,那是三姨太太苗涵“善意”提醒她的。
“姐姐,雪珍都十八岁,拖着不嫁人,要做老姑娘不成?既然三姑娘看不上龚让达,那也不能让那野丫头捡个便宜呀!”
“我去求过公主,她发话了,说三姑娘看不上的也不能委屈了我家雪珍,一定要给雪珍挑个好的。”
“这还算不好?人家可是领主,雪珍过去就是尊母,那你也有了靠山,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人?”
“可公主……”碧云被三姨太太苗涵说到心窝里了,泪都要流下来了。
“依我看,可公主特意……”苗涵把话打住,碧云明白苗涵的意思。心里很恨戴若秋。
“妹妹,那可怎办好?”
“这还用我教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的险值得一冒。再说,公主打正眼都没去瞧过那野丫头……”
公主对那野丫头不闻不问的,今天怎么会突发兴致带着大伙来瞧她来着?这菩萨心由何而起?碧云见公主懒在软椅里不动,心更是突突跳得厉害。
绿铃沏来一杯绿茶给戴若秋。戴若秋接过来稍稍抿了一口,然向不疾不徐地说:
“也不知道那个喜娘的手艺怎么样?化妆得应当不错吧?”
“公主,挑开二姑娘的红盖头来,不就一目了然了。”绿铃接着话荐说了下去。
“嗯,那就揭开二姑娘的红盖头来让本宫看一看。”
听说要揭了红盖头,那坐在红盖头底下的季雪珍吓得浑身瑟缩发抖。
“公主,这可使不得。”二姨太太看到纸不住火了,只得抢身说话,以求得最后一搏。
“有什么使不得的?”戴若秋漫不经心地看了二姨太太一眼。
“按这里的风俗,新娘的盖头只有新郎才能揭,而且要在洞房里,这中途要是揭下来,会不吉利的,幸许会带来灾难也是说不定的。”
“本宫是北方人,不熟悉南方的风俗,但是我到季城也十多年了,今天第一次听二姨太太说起这样的风俗,本宫真是孤陋寡闻呀!”
“公主,这确是这里的风俗,只是没有人向公主提起过罢了。”二姨太太一边说话,眼睛止不住向四周打量,她在寻找三姨太太,希望能得到苗涵的帮衬。
只是,这时的三姨太太苗涵已经躲到戴若秋的身后,她一心想看隔岸观火,心里只是嗤笑着二姨太太。
那天,苗涵悄悄嘱咐好贴身的丫环银平后,就在岚竹院里等绿铃过来喝茶。
那绿铃虽是个丫环的身份,可她是戴若秋从宫中带过来的人,是戴若秋的亲信,在府里也是有一定的权势,三姨太太平日里没少巴结她,经常请她喝茶,送些稀罕的物件给她。
这不,苗涵从怀里取出一枚五彩刻丝红花发钿,细细把玩着,那是她让银平到集市淘来的,虽说是集市品却也是很入眼,做工精致、造型独到,不得不说是件上好的佳品。
“三姨太太,承蒙您还时时记得奴婢。”绿铃似一阵风,迈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岚竹院。
“别说这么客气,我们不是好姐妹么。”三姨太太抬起瘦削的脸、眯眼、微笑地看着进院来的绿铃,心里说,一处好事等着你呢。
绿铃在青瓷圆凳上坐下,苗涵精心摆弄着紫砂茶具,沏一壶上好的普洱茶分沏在小茶盅里。
“三姨太太茶艺真是认人长见识。”
“哪里,自从向清元庵的念慈师太请教之后,到是越来越喜欢茶道了。”
三姨太太把小茶盅递给绿铃,两人各品一口香茗之后,又把那枚发钿递与她。
“这枚发钿不知入得了妹妹的法眼。”
“这怎么好意思,老是得姨太太的好处。”
两人正在推让之间,小丫环银平进来了,她稍稍低头要跟三姨太太耳语什么。
“这丫头,真是太没规矩了,绿铃是外人么?有话快说。”三姨太太轻轻斥喝着。
“这……”银平吞吞吐吐地,犹豫着道:“奴婢刚才跟二姨太太房里的小粟玩来着,她一直向我打听化尸井的事,奴婢也是好奇,就问她为什么对这事有兴趣?她说她过几天要去一趟。这么一说,小的更加好奇了,那地方毛骨悚然的谁敢去呀!后然,更加详细地打听,她说……”
三姨太太听了银平说的话,脸气得煞白,抬手就打了银平一个耳刮子,“这话也是做奴婢的能讲的?今儿个没有外人,要是说出去,仔细你的皮。”
银平眼里噙上了泪,委曲地退了出去。
喝了一会茶后,绿铃怀里揣上发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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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