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于城墙之上,季雪霓微闭双眸,深深地呼吸。空气清朗,略带花的芬芳,那是一个美好的春天的早晨。
小楠迎风立在季雪霓的身后,浅紫色的衣襟在风中飘动,清澈冷俊的眸光在晨曦中熠熠生辉,耀眼得如旷野中散落的一颗钻石。
“小楠,我们出发吧!”希望不要出意外。前世,用自己的身体替所爱的人挡了子弹,那纯粹是意外,本不在计划之内。今世,却是无人能让其牵肠挂肚,更不用去挡什么子弹了。
两人从城墙上下来,出了城门,走过护城河。季雪霓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罐子,小心翼翼的程度如同抱了一个宝贝。
离龚让达的营地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沉重。
“慢着。”如果我们两个就这样走过去,那边弓箭齐发,不把我们两人射成刺猬才怪呢。“小楠,你脱下外面的袍子举过头顶。”
“这是要干什么?”
“表示我们投降了。”你笨不笨呀!连这个都不懂,必竟是只有十多岁的毛孩子。
“干麻要投降?”
“也不是真要投降,这样表示我们两个过去没有敌意,那么,龚让达就不会下令射杀我们。”季雪霓耐心劝说着,像极个大姐姐。
“嗯!”
“你晃动那袍子,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些。”这招不知道奏不奏效,要是古代不流行举白旗,那要玩完。
季雪霓的心里开始紧绷起来,必竟是要深入到敌营去,生死难料呀!
离敌营越近,季雪霓的心跳得越狂。镇静!镇静!她开始安慰起自己来了。一边还大声狂叫起来:“上司爷!上司爷!”
“雪霓,不要怕,有我在。”小楠的声音冷得很,堪比那雪峰之巅的冰晶,却还是给季雪霓带来了一丝的慰藉。
“你不要说话,一切听我的。”季雪霓连睢都不瞧小楠一眼,她已全神贯注在对方晨曦笼罩的营帐之中。
此时的龚让达已经洗漱完毕,正要和手下们商讨今天的对敌之策。
“狗娘养的季咸仁,胆小如鼠,竟然挂免战牌。”龚让达愤愤地咒骂着。“今天,我们要一举攻下季城,你要免战,除非把新娘给我送过来。”
“上司爷!今天是上上吉,宜攻城,我们要一鼓作气拿下季城。”洪大法师甩一下他那飘零的长发,极有风度地颤一下头。
“报!”探子进来禀报。“报上司爷,营外有两人求见,其中一人正是……”
探子吞吞吐吐起来。
“说!”龚让达大吼一声。
“其中一人正是那个放回去的新娘。”
“狗屁新娘,是丑女人!”龚让达暴怒。
“是!是丑女人,另一个是她的随从。”
“又有什么事?把她赶走。”这女人是那么的不要命么?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上司爷息怒。”洪大法师出来打圆场。这个女孩子果真与众不同,胆识令人佩服。“上司爷听听她的来意吧,或许对我们有帮助。”
龚让达听从了洪大法师的意见,在帐篷里接见了季雪霓。
“小女子这相给上司爷见礼了。”缓缓地弓身,飘然一个万福。然后又看一眼冷得傲然的小楠,心里说,哥们,你这样冷冰冰的会坏了我的大事。“小楠,见过上司爷。”
小楠拱手施礼,礼貌周全却没有半点热度。
“上司爷,小女子今天来是替西南王季咸仁来求情的。”使尽编吧,反正季咸仁也听不到。
“这话怎么说?”
“西南王他怕上司爷,打不过上司爷,免战高悬,今天是让我来说情,求和!”
“怎么个和法。”龚让达听到这里,气顺溜了许多,季咸仁你个老狐狸,把漂亮女儿藏了起来,你今天也知道怕我了!
“西南王请上司爷退兵。王府那位漂亮的三姑娘,王爷会让人抬着大花轿,敲着大锣鼓,择吉日送到上司府。”
“他是这样说的?”龚让达半信半疑。
“当然!”季雪霓编得理直气壮。“为了略表对上司爷的敬意,还特地命小女子带了一罐上贡给皇上的玉露敬献给上司爷。”
季雪霓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她现在挺镇定,因为,这位大土豪差不多已被说得动心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捧出那罐王伯精心珍藏的玉露。
“上司爷,这罐玉露奇香无比,是人间罕有的珍品。让我打开罐子让上司爷闻一闻。”
徐徐地,季雪霓启开了这个轻易不被开启的罐盖,一缕摄人魂魄的幽香若有若无地飘荡出来。
季雪霓把罐子慢慢递到龚让达面前。不料!真是没料到!那是龚让达没有料到,季雪霓脚底下绊了一下,一罐珍藏的罕世玉露泼到了龚让达身上。
奇香!龚让达浸渍了玉露的身子奇香无比。
让季雪霓没有料到的是把玉露泼到龚让达身上时,不小心也小小地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赶快表示万分的歉意,季雪霓甚至表现出来惊恐万状的样子来,“小女子该死,浪费了这珍贵的玉露,小女子再向西南王要一罐来,向上司爷赔罪。”
“玉露就不用了,让季咸仁把三姑娘送到我的营帐来。你回去跟季咸仁说,三姑娘什么时候送到,我就什么时候退兵。”
“敬尊上司喻,小女子这就回去,把上司爷的话带给西南王听。”
季雪霓镇定自若地告辞了龚让达,两人似闲庭信步地走出了龚让达的营帐。
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要看好戏了。季雪霓望一眼小楠,嫣然一笑。
没过多久。
远处传来如飞机般的轰鸣声,响彻云霄。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蜜蜂黑压压布满天空,在晨曦中,场面蔚为壮观。
蜜蜂如轰炸机直飞向龚让达的营帐。
王伯说的奏效了,蜜蜂像上了毒瘾样地扑向了玉露。
龚让达!嘿嘿!
季雪霓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蓦地,季雪霓的脸色变得恐怖起来,脸被吓得煞白,她丢下小楠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