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分离开，彼此的距离却依然很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相触，连喘息喷出的气息都能感觉得十分清晰，紫凝就在这缺氧的情况下，忽地宛尔娇笑，主动将手放入他的手心，抓起那对玉坠贴在脸上：“夫君的心意，凝儿自然是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只是凝儿身体不适，那丢失的暖玉却是温养身子的好东西，将来若……若凝儿想为夫君诞下子嗣，恐怕非得用它时刻带在身边才行。”
你的心意，放在最恨最疼的位置！紫凝微垂的眼帘下一片深疼，明知道即使这样说莫璐也不会再把那块伴随她三年的玉归还，还是不得不违心解释。
说完，紫凝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的邪异俊脸，目光清澈透明，不含一丝尘埃，那专注的目光，分明是看向心爱的人才会有的！就连莫璐胸口几乎汹涌而出的怒气也被这一眼看得如冰雪消融。
沉默许久，终于叹息一声，收回手坐回床边，单手拥着紫凝，再也没有轻挑的动作了，眉心浮出的一丝从未现于人前的脆弱。
这时候小姐应该是安全了吧……妖月不安的眼珠转动着，终于悄然退了出去。
“对不起……”三个字仿佛梦呓一般从头顶飘来，听这声音，分明是莫璐的！天朝上下公认的天朝皇子第一人，竟然在新婚的第一天，对新娘道歉了。
紫凝条件反射的想抬头去看，却被他按住脑袋拉靠入怀中，听到胸膛中持续有力的心跳，同时听到他继续缓缓说出的道歉。
“对不起，从最开始就强行用药控制你，对不起！明明知道你另有钟情的人，却依然不愿意放过你，对不起……太怕失去你，所以哪怕是一点刺激，都受不了想要去伤害你来证明我有多在乎……”从第一个对不起出口，莫璐就感觉到有些从来不愿说出口的情感实在是不吐不快了，不知不觉间又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这些话听得紫凝突然想到了前世一句经典的话：“对不起，我爱你！”
这，难道也是一种爱吗？
紫凝不想知道，但这个问题一浮现出来就再也沉不下去，甚至有一句问话已经脱口而出：“真正在乎还舍得去伤害？”
莫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她拥得更紧了些，目光落在空处，竟然发起呆来，就在紫凝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才涩然开口：“我母妃说过‘喜欢的东西，就绝不能让别人分享，哪怕一丝一毫’，所以她纵然姓泠，本身的性子也温柔如水，却能狠下心来毁掉一个又一个得宠的嫔妃，从皇后，到六哥的母妃，再到后来无数个无故死去的宫女……直到她自己也被人用同样的方法害死在冷宫之中，也从未说过一次后悔！”
莫璐回忆中带着各种复杂情绪的声音让紫凝生生打了个冷战，难怪这人如此邪气肆虐，原来有那样的榜样，儿时的教育往往会影响人的一生，这句话可不是说假的。
莫璐轻笑起来，胸腔里传来阵阵颤动：“我没有学会她的温雅和隐忍，却从小知道了喜欢的东西要不惜一切的争取，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就是成功！凝儿，你是第一个让我主动生起争夺占有欲望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所以我知道蛊毒伤身，还是悄悄骗你服下，明知道你会伤心，仍然处心积虑的得到你！让你毒发！”
紫凝不经意地缩了缩身子，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感觉，有些想逃开，又有些想不忍心。原来莫璐不是生来就是坏的！谁也没有办法选择父母，她有那样自私的爹已经够不幸，他却有个更加变态的母妃！从小灌输的偏激思想已经深入骨髓，或许在别人看来不对的事，在他眼里却都是于正常不过了！
感觉到她的怯缩，莫璐安慰似的在她背上轻抚，语气也平和了些：“无数的教训都告诉过我，不确定的事不要轻易相信，尤其是被自己伤过的人，永远都不能相信！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一样！你的表现告诉我你现在已经被蛊毒控制，从此以后，都只属于我一人！我原本也不应该相信的，这或许是骗人的，是不是？”
这人竟然疑心这么重！紫凝再次不安的动了一下，刚想启唇解释，又被修长的手指挡住了唇瓣。
“嘘！”莫璐安抚受惊动物似的抚着她僵直的背脊，眼底一改平时的戏谑，呈现出一片坚硬的执着，“你不用解释，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说出突然变得温顺的理由，更不是要拷问你之前三年失踪都做了什么！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知道吗？在你说出要为我孕育子嗣的时候，我就决定不再怀疑你了！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粗鲁的对你……你放心！从今日起，我再不会那样对你，哪怕对你瞪一下眼睛都不会了！只会宠你，疼你，而且永远只有你，就算将来没有子嗣，我身边的位置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
“不，我……”求你放我走……被莫璐的这番表白吓到了，紫凝此刻已经来不及想别的，她哪里会想到有一天她的仇人深情款款的说会宠爱她一生，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此时此刻她除了卑微的逃离，还能做什么？或许她此刻离开，对于莫璐才是最狠绝的报复吧！
莫璐轻吻她的额头、眉心和慌乱闪躲的眼眸，终于把压抑在心底的话都释放出来之后他轻松了许多，就边身上的邪气也散去了些，反倒多了些幸福阳光的味道：“乖，我带你去用膳，你兄长紫若玄也快成亲了，到时候我可得让他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妹子哟。”
话音未落，紫凝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惊呼之余才发觉这大胆的王爷竟然准备直接用公主抱的方式，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将她抱出房去，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到食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