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太子虽然理解其意思,却不给康熙的面子。
竟然推荐八阿哥当储。
若是以往,我肯定会认为这是欲擒故纵,但,经过这段时间和太子的相处后,我发现,他并不是历史上所说的那个贪权,贪色,无能的废太子。
反而,他似乎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关心,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算是不羁吧!
康熙也没有太愤怒,只是淡然一笑,似是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说,“朕知道,你还在意当年的事情,当年……朕也很后悔,不过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康熙说的这话,让我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却觉得他好像在意指谁!
太子抬起头,语气略带嘲讽的,“是啊,她是回来了,是好好的,可是,一切,都变了,不是么?”
不得不说,这爷俩的对话可谓高深莫测,我是搞不清楚,索性不管自己心里奇怪的情绪,任他们唠唠叨叨。
然后是八阿哥,康熙倒没有多说话,八阿哥径自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康熙则是一直盯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他,好像是通过他在怀念某人。
“胤禩,你,当好好的才是。”良久,康熙感慨的发出一声叹息。
“回皇阿玛,儿子,一直很好……”八阿哥这才抬起头,仍是一贯的淡然。
“嗯……你额娘,最近怎么样?”康熙问这个问题是犹豫了很久,胤禩一怔,有些错愕的看着康熙,却还是抿嘴一笑,“额娘是否安好?皇阿玛,为什么不亲自去看一下?”
康熙并未回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沉痛。
“既无事,儿子先退下了!”说着,胤禩便跪下行礼。
“行了,回去吧!”
“是,儿子告退!”
待胤禩走后,又对我说,“锦瑟,陪朕出去走走吧!”
“是。”说着,我尾随着康熙,出了乾清宫。
和我料想的一样,康熙来到了养心殿,好似每次他心烦难过时都喜欢来这里。
他坐在桌案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扳指,摆弄着,我看得出来,与太子的玉佩一样,年代久远,且都不算是上等的玉,可,为什么,康熙如此真爱这枚玉扳指?
暮色四合,康熙才缓缓起身,“去储秀宫吧!”我知道,是去良妃那里。
想到那日在太后那里见到良妃后,我的反常,不禁有些害怕,潜意识里,我很惧怕那种头痛,心撕裂的感觉……
不过,去还是要去的,刚到宫门口,就听到一阵抚琴声,悠扬动听,却带着股股悲伤……
我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良妃一个人,她被我们的到来惊到,连忙起身行礼。
唤人来备茶。
然后,我们几个“电灯泡”自然是自觉地退下。
门外,我撞见了,那个几年前见过的秋姑姑。
反映,却再未当时的激烈,虽然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却再没有原想的心痛感,刚才见到良妃也是,也许,是我对那些,我一直执着的,释怀了吧!
淡然一笑,心想,这样也好,这样,就真的可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了!
回过神,那秋姑姑正在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见我迎上她的目光,又轻咳一声,躲开了。
气氛有些压抑,我只希望,康熙快些出来,离开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琴声再次扬起,却再无刚才的那种感觉,刚才的歌声,虽然溢满悲伤,却也将弹琴者心中的悲伤挥发的淋漓尽致,如今,却似乎在故意隐藏自己的感情,有些别扭。
不禁有些感叹,这宫中女子都这样么,一见到康熙,都想变了一个人啊。
“锦瑟,进来。”
我一惊,康熙叫我进来干什么?
无法,还是得进来。
“锦瑟,可会抚琴?”康熙问我。
抚琴?他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钢琴还会一点,至于古筝,我这辈子,碰都没碰过!
自然诚实的摇头。
“没关系,试试吧!”康熙似乎认准了我会弹琴似的。
唉,我暗自叹气,这时良妃已经自觉地站到一边,淡笑的看着我,丝毫不在意。
我抚上琴,手指似是不听我的话般,灵活的在古筝上跳动,一个个优美的音符蹦出,我既惊讶又兴奋,什么时候,我又会古筝了?
是一曲渔舟唱晚。
曲曲折折,婉婉转转,悠悠扬扬……
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弹头越痛,脑中又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且越来越清晰。
脑海中的人儿,一点点的靠近,一点点的霸占我的思绪。
我莫名的抗拒这种感觉,却不想头越来越痛。
意识渐渐模糊,仿佛来到一个遥远的梦境。
梦里面,好似有我曾经深爱的人在等着我,有我一直挂念的,有一直挂念我的,有太多太多,压得我揣不过气。
逐渐的一个个画面,一个个身影,似乎都被一个声音所覆盖。
“锦瑟,我在这里。”
是胤禛,我似乎找到了慰藉,向他跑去,抱着他不放,“胤禛,这些人是谁?为什么,我那么熟悉?”
“傻瓜,他们不过是早该被沉淀的东西,本不值得记住,你如今,该记住的不是我么?”
胤禛的声音带着点邪魅,眼神却有些迷离和闪躲。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回头,好似是康熙,却又比康熙年轻,“沐夏,回来吧!三哥,一直在等你啊!”
不知是什么在驱使着我,我竟然在一步步的走向那个唤我沐夏的人。
这时,手却被胤禛拉住,“锦瑟,不要走!”语气带着请求,与哀痛。
而那一声声沐夏,却慢慢的逼近。
二者的声音交融着,摧残着我的耳膜,我终于忍受不住,捂住双耳,眼泪簌簌的流下。
口里苦苦哀求着,“不要,不要再说了!”
倏地,我被自己的噩梦惊醒,眼睛空洞迷茫,脑中却渐渐清明,三哥,纳兰容若,胤禩,胤礽,秋儿,德妃……
最后,还有我,曾经穿越在良妃身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