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府的玉兰花经过几日雨水的滋润,宛若新妆的豆蔻少女,卓约生姿。洁白的花瓣如飘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清晨的微风里有泥土的清香,有玉兰的馥郁。
轻烟般的薄雾里,影影绰绰的兰花树间,隐约可见一道浅蓝的纤长身影正在优雅从容舞剑。剑舞兰花,有零星的花瓣轻盈地落在了剑锋上,舞起的剑光宛若一溪的山涧绵延,上面有逐水的悠然落花。
蓝色身影忘情的舞着一套比行云流水还要优美的剑法,他已许久没有练剑,这种剑由心走的惬意之感,是他有一种时光倒退的错觉。
那时,他还是只是一名初学武艺的少年,那时,他的动作还没有现在这般得心应手,那时,他还只是他。
男子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快,受剑气影响而纷纷坠落的兰花越来越多,渐渐地在男子的周遭聚拢成旋形的白色花阵,男子的身影竟与花阵这般的契合,在这薄雾的清晨,给人感觉像是男子随时都会踏雾而去似的。
“尹呆瓜?”
清脆娇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男子舞剑的动作顿收。
花阵四散,没了剑气支撑的花阵霎时漫天飘落,仿佛谁在天空抓了一大把云朵,撒下一片白色的花海。
来不及过多的惊讶,下一秒,男子的腰身已被一双凝白的玉臂牢牢地抱住。
“尹呆瓜,尹呆瓜,尹呆瓜 ̄ ̄ ̄”
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尹闲云暗暗地松了口气,幸好来的人是娘子,若是其他人知道他身怀武艺,难保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哎,他以为这么早,不会有人来“云苑”找他的。
心里也觉得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她投注信任的?竟然莫名地相信她不会出卖他。
握剑的右手倒转剑柄,收于身后,免得误伤到娘子。左手扶住苏月儿的肩头,尹闲云低头审视一脸惊慌神色的苏月儿,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也有一丝的不解“怎么了?”
苏月儿只是紧紧的抱着尹闲云,使劲地摇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舞起的花阵,无形中她被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她的胸口忽然变得好难过好难过,就好像他随时都会离开她一样。
在她的心还未思考出个结果时,她已冲动地跑过去抱住了他,只要她抱住他了,尹呆瓜就走不掉了吧?苏月儿傻气的想着。
“娘子 ̄ ̄ ̄”
浅浅的无奈的叹息溢出,他是蛮喜欢娘子少有,几乎不曾有的热情啦,但是他身上还有薄汗哎,这样抱着 ̄ ̄ ̄嗯 ̄ ̄ ̄不大妥。
“尹呆瓜!你会武功!你个大骗子!大骗子!”
上一秒还温驯的像个绵羊的人儿,这一刻已变成为凶巴巴的母夜叉,恶狠狠地瞪着“不老实”的夫君,环抱着男子腰身的手也改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子的鼻尖,跳着脚,来个兴师问罪。
他会武功,干嘛不早说,害她跟个白痴一样地缠着他做什么体能训练!白白的浪费时间!早知道他会武功,她就略过“体能训练”这一项,直接跳到下一项训练计划了嘛,吼,发嚎 ̄ ̄ ̄
“嘘 ̄ ̄ ̄”
尹闲云难得面露紧张地掩住苏月儿的嘴,语气里带着恳求,“咱们可以进去再说么?”
他所居住的“云苑”是尹府最不惹眼的地方,但他们现在是在云苑的院子里,万一有人经过听了去,他的麻烦就大了。
瞧出尹闲云的脸上的难色,苏月儿配合地点了点头。
就连尹闲云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是那么自然地就牵了苏月儿的小手回自己的里屋。
从床头取下剑鞘,尹闲云娴熟地将剑收入剑鞘,重新放在床头的纱幔上挂好。
苏月儿脱了绣鞋,率性地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练剑出汗而正在擦脸的尹闲云,“说!为什么要隐瞒你会武功的事实?难不成,你是在耍我的?”
明明武功高得可以,还每次蹲马步就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这呆瓜,该不会一点也不呆,而是深藏不露的狐狸吧?
“不 ̄ ̄ ̄不是的,我是……”
胡乱的擦了擦汗,尹闲云的慌张的脸从毛巾里抬起,视线在接触到床上的苏月儿时话语顿收。
嗯 ̄ ̄ ̄嗯 ̄ ̄ ̄娘子为什么要爬上他的床啊?
“过来。”
命令,不容拒绝的口吻。
“娘,娘子 ̄ ̄ ̄你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尹闲云呐呐地走过去,站在床榻前,目光游移,在思考逃跑的路线。
他可没忘记,每次只要他们待在有床的地方,就会给予娘子无限的灵感“恶整”他,常常弄得他哭笑不得。
他站着,她坐着,她得仰头才能看着他说话,那样很累哎。
伸手一握,再用力一扯,没有心理准备的尹闲云跌坐在了床榻,苏月儿借势半身压在他身上,近距离“拷问”他,“你是个武林高手?”
“嗯 ̄ ̄ ̄应该不算是吧。”
尹闲云摇着头,困惑地皱起眉头。他也不太清楚哎,他又没有找人比过武,也不在江湖上行走,他的武功只是不弱而已,至于高手,应该谈不上吧。
这个呆瓜!答和没答一样。
以苏月儿对尹闲云的了解,知道他大概没有说谎。如果,现在她认识的呆瓜,真的是个呆瓜的话。
“你有武功的事,是不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武侠小说里,很多高手都是隐姓埋名,怕人追杀的哎。
难道,呆瓜曾经也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剑客什么的?
探索的视线在尹闲云清俊俊朗的脸庞逡巡,这么干净的一张脸,真的看不出是个用剑,还有可能手里沾血的高手。
“嗯 ̄ ̄ ̄娘子,你可不可以先,先让我起来?”
比兰花还要幽香的女子清香窜入鼻尖,尹闲云吃惊地意识到一向平稳的呼吸竟变得急促起来。
这呆瓜,他完全可以推开她的不是吗?
“不要 ̄ ̄ ̄”
耍赖的拒绝尹闲云的请求,苏月儿索性也托了他的皂靴,让他整个人躺在床上,自己的下巴枕在他精瘦的胸前。
上回帮他沐浴时她就奇怪,怎么文弱如他,身材会好得出奇。
径自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苏月儿好整以暇地问,“说吧 ̄ ̄ ̄为什么你会武功?”
她可是好奇得很。
------题外话------
吓死,今天的差一点就忘记传了。
不过,好像传不传都一样哎。都木有什么人关注。
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