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兹——
锋利的剑尖从丹田处破膛而出,蛇王抱着蛇姬怔怔的看着腹中的那一把剑有些没回过神,云端瞳孔微缩,嘴唇抿的紧紧的,复杂不已。
“小浅。”百里懿轩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嗖——’华光而起,清浅转过头瞬间僵硬住,眼睛大睁。
“银曜哥哥。”
无意识的往前踏了一步,银曜用一只手捂住腹部,另一只手握住箭羽,猛然拔起,鲜血飞溅,眯了眼的血花中,银曜倏然睁大了眼睛
“银曜哥哥!”
清浅再控制不住,飞奔而去。
一只金黄色的箭羽泛着死死黑气,准确的插进了银曜的心脏,身后,幻墨然冷冷的放下了手上的弓箭,目光冰冷。
“银曜哥哥。”清浅扶住银曜的身子,语音颤抖,哭腔显重。
银曜摸着胸口的箭,“浅儿,快,快把我的心弄出来。”
清浅愣住。
银曜有些着急,口中吐出大口的鲜血,“他们,他们想要九尾之心。”
“银曜哥哥,你会死的。”
“没关系,浅儿,听我的,如果我的心被他们得到,青丘就完了。呃!”
变箭为爪,那金黄色的箭羽变成一只铁爪,精确的抓住了银曜的心脏,利落无情的掏出,清浅看着银曜胸前的一个巨大的血窟窿,久久不能言语。
银曜死了。
那只箭原本是冲着云端而去的,因为她的阻拦,死的人变成了银曜。
这次计划实行前,银曜本来是打算回家族商讨粮草之事,是因为她,银曜才改变了计划,亲自前来蛇部。
是她的自私,害死了银曜!
“主人,血髓,冰髓已经准备好了。”
幻墨然看了一眼荼尊所在的位置,空荡荡的,荼尊早已不见踪影,幻墨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拿上来!”
“是!”魔人眼中炽热,语气激昂。他们等待了数万年,终于等到了。
魔尊要复活了,魔族终于要重现世间了!
大批的魔人疯狂的涌入蛇部,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
而正中央,被迅速开凿出一个深深的圆形大坑,浓稠的血液猩红,所有魔人都狂热的看着两个全身铠甲的魔人手持着两瓶透明的液体,一步一步的进入血池。
献祭!
“清浅!清浅你醒醒!”
云端无比焦急,百里懿轩则守护着两人。
“来不及了。”百里懿轩突然转过头来,魔人们陷入了一种莫名狂热的状态,犹如圣徒一般。到处都是尸体,化成原形的妖怪死了一地,“云端,带小浅走!”
“走?晚了!”身后一声阴柔的嗓音响起,百里懿轩回过身,眼中的仇恨更甚,“幻墨然!”
咬牙切齿,那是恨不得抽筋扒皮,食骨啖肉的恨意。
“你们要走可以,她,必须留下。”
幻墨然对百里懿轩的愤怒视而不见,指着清浅,目露灼热。
“你休想!”
“哈哈哈!百里懿轩,你要明白,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还轮不到你来说休想!”
“主人,一切准备完毕。”
幻墨然蔑视的看了百里懿轩一眼,“说起来,还多亏清浅呢,要不然,我想要完全复活,还得多费不少功夫呢。”
“休得胡言!”
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这里的事,天界没有办法阻止,却一定能通过某种途径知道,倘若让天界那些人听到这话,无论清浅怎样,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胡言?百里懿轩,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百里懿轩脸色一白,“住口!”
幻墨然脸色一凝,“四大家族守了数千年的秘密,魔尊的复活所需要的冰髓,血髓,九尾心,乃至更为重要的月糜,你可知这四件东西有几件是清浅帮忙弄来的吗?”血红色的眼睛露出讽刺,“三件!除了血髓,其他的可都是清浅帮忙弄来的,清浅是魔族的大功臣!”
幻墨然身形一晃,来到百里懿轩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百里懿轩猛然间面如死灰。
幻墨然冷冷笑着,然后走到蛇王身边,从蛇王身上拔下那柄月糜,缓步走进血池,一瞬间,天地变色!
血池沸腾翻滚,煞气冲天,黑云迅速的聚集,黑压压的阴郁无比。
紫黑色的闪电嘶嘶的狰狞而走,金黄色的利爪抓着一颗鲜红跳动的心,出现在幻墨然的身前。
清浅的眼睛动了动。
幻墨然取下心脏,送进口中,尖利的牙齿缝里流出鲜红的血液,清浅愣愣的看着,月糜发出剧烈的声响,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心情一样愤怒,仇恨。
风云变幻,月糜长吟!
血池上结出一个巨大的血蛹。
所有的魔人皆深深的叩首膜拜,向他们的王献上最忠臣的敬意。
“趁现在,我们快走!”百里懿轩小声的跟云端说。
云端点点头,拉了拉清浅,却见清浅眼神呆滞,浑身冷如冰冻,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公子,这是姑娘让我们交给你的。”
云端从遍地的尸体中寻到那道声音的来源,从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手中,接过一朵鲜红晶莹的血莲。
眼中震撼,然后震惊,慌乱。
清浅在百里懿轩的怀里缓缓的倒下。
月糜悲鸣一声,天地风起云涌,剑身逐渐失去了光泽,隐尽清浅的体内。
这一日,注定是黑色的。
百里懿轩与云端刚把清浅带出青丘,就被拦了下来。那时,他们就知道,今后,将永不能安宁。
“仙尊!”
天界的刑罚府比之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浅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抬眼看了看身处的狭小牢房,清浅无喜无悲,早就明白,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为了培育血莲,清浅将全身三分之二的灵力都输给了血莲,仅剩的三分之一在催动月糜时也悉数耗尽,没有了灵力滞留,清浅不用再时时承受凌迟之痛,但昔日的疼痛早已将清浅的身体摧毁的腐朽不堪,寒疾没了灵力的压制,更是如脱缰的野马,肆虐横行。
头顶有一扇小小的窗,透出瓦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清浅盯着那窗户出神。
轻轻的脚步声在牢门前停住,清浅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淡淡的开口,“你来了。”
神姬妩媚一笑,“你好像并不意外。”
清浅淡淡一笑,对神姬的挑衅并不理会。
神姬也不恼,“进了这刑罚府,从来都没有能活着出去的,清浅,即便是你,也不会例外。”
清浅没说话,她冷的厉害。
“你不会是在想紫微仙尊吧?”神姬得意的笑着,“实话告诉你,不要妄想了,知道是谁把你送进来的么?是你师父,你师父亲手把你送进了刑罚府,他不要你了。”
尽管早就有所察觉,真的被证实时还是难免的疼痛难耐,所幸清浅本来就脸色苍白,因而看不出她此时的勉强,在神姬看来,清浅是无动于衷的。
神姬有些愤恨,就是因为这个贱人,她才不得不受到仙尊的冷落,她跟仙尊是有婚约的,但事实上却是仙尊一直在想着这个不相干的女人,如何能让她不恼?
“对了,我跟你师父三月后成婚,你不知道吧?”神姬恶毒的看着清浅,果然清浅身体有些不自然,于是神姬继续刺激清浅,“不过,你恐怕是等不到了。”
清浅抬头射过一道目光,没有任何的情绪,却仿佛是最犀利的剑,让神姬一阵慌乱。
被清浅的目光看得后退了一步的神姬恼羞成怒般,“清浅,你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在心里面的龌龊心思,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师父,真是不要脸,没有教养的野种!”
清浅呼吸一窒,死死的抓着衣衫,神姬看清浅的样子心里一阵畅快,“你这个贱人,真是恶心,哈哈,知道为什么你师父不要你了吗?就是因为他觉得你恶心,我们就快要成婚了,你不要在痴心妄想了!”
清浅噗嗤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金灰色,神姬有些慌,她要跟仙尊成婚的事是她编造的,就是为了气清浅,可没想到清浅的反应这么大,不由有些慌乱,仙尊有多宝贝这个徒弟,她心里清楚,要是被仙尊知道了,神姬不敢往下想,心里害怕,该怎么办?
突然,一条计策涌上心头,神姬看着清浅,眼中闪过狠绝,别怪我无情,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挡了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