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月桂树下正对着寝宫的方向,看着熄灭的灯火,花无忧突然低声地笑了,笑得哑然,笑得苍凉,笑得眼角溢出了不为人知的泪水。这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嘛,对,只有这样才可以扼杀他对她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对她不该有的情愫。从今往后,自己只会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仇的工具。
一夜的缠棉,七殇岁腰酸背疼,七殇起身揉了揉快要散架的骨骼,却看到呼延宸烨冷冷地坐在桌旁。
“没想到你真的不是……”他只是自嘲地说道,都怪他自己太过自信抱有幻想。
“对,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只不过是一名青楼女子,清白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是你自己存有幻想而已。”是嫌我脏吗?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包括你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七殇苦涩地笑着。
“贱人。”呼延宸烨无法忍受她作践自己,伸出手在半空却又捏紧,愤怒地转身离去。
留下七殇一人在床上疯狂地笑着,何必去在乎,不要去在乎,为了七绝要的东西她什么也可以出卖,包括尊严。
那夜之后,七殇就成了宫中的笑柄,刚封了婕妤就失宠,脸宫女都对她嗤之以鼻。不过她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耽误了盗取神龙剑的时间,让她有点烦恼而已。
在她和呼延宸烨成亲的第二天花无忧就离开了皇宫,只希望他不要再去找七绝报仇就行,七殇在心底想着。因为七绝毕竟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剩下的亲人了。可能她对七绝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连她自己都理不明白。
就算不受宠一天一天的呆在这紫霞苑,成天和这些花花草草作伴。但是这宫中的规矩却让人烦得要死,成天还得去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安,还要给上次找她茬的柳贵妃请安,还得跟着宫中任何一个比她头衔大的嫔妃请安。七殇实在是受够了这些女人的嘴脸,真不明白呼延宸烨怎么那么好的艳福,个个女人都是国色天香,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今日他又要去给那个讨厌的柳贵妃请安,面对她的刁难,七殇每次都是淡然处之,无论她怎么嚎叫,七殇都让她唱独角戏。
“你们贵妃娘娘在吗?”今日没见到柳魅颜本人,七殇平静地问室内的宫女。
“回秦婕妤的话,贵妃娘娘今日到太后处去了,她吩咐你可以等她一些时候。”小宫女低头说道。
七殇无奈地坐在大厅喝着茶,这个柳魅颜看来是故意刁难她,明明自己刚才才从太后处过来根本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还不见她回来。
“娘娘,奴婢给你再倒一壶去吧。”看着这魅央宫的宫女都各忙各的去了,七殇的贴身婢女茉儿掂起茶壶说道。
“不用了,我们今日不是过来品茶的,既然贵妃娘娘今日有要事在身,我们还是明日再来请安吧。”搞什么呀,江湖出身的七殇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她也曾经在信中跟七绝提过暂时无法接近呼延宸烨的寝宫,能不能放弃计划,七绝回信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忍耐。
“茉儿,咱们走。”七殇直接起身走出庭院。
“秦婕妤好大的火气呀,本宫刚回来就甩脸给我看,请你在做事之前也先想想自己的身份。”虽然柳魅颜见皇上冷落她也看了一个月的笑话,可是只有自己一见到她那章颠倒众生的脸,她就会抓狂。
七殇现在连理她的功夫都没有,不顾她挑衅的话语径直往前走,她实在是受够了。
“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柳魅颜一下被她搞得火大,上前就按住了她的一边肩膀,七殇转身一挥宽袖脱离了她的挟制。
“你居然会武功。”柳魅颜诧异地望着七殇,就觉得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她气愤地和她出手,柳魅颜招招狠毒,想要抓破她的容颜。
七殇也很惊讶她居然也会武功,今日不暴露也暴露了,只好和她纠缠起来。
这时,伤刚恢复不久的柳破颜一直在屋内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好笑地靠在门边,但是却没打算出手帮忙。
七殇的武功对方高手可能有点差距,但是对付女人应该手到擒来,可这可柳魅颜的武功也不弱。在院中打了好几个回合,茉儿在旁边吓得都快哭了。
“统统给哀家住手。”没想到这么快就惊动了皇后,平日里见她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发起怒来却有些架势。
“魅颜见过姐姐。”
“见过皇后娘娘。”七殇无奈地停下手来跟她请安,其实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柳破颜在皇后出现的瞬间也转身闪进了屋内。女人的事情就让她们之间自行解决吧,他可也不想掺和。
“谁来给哀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皇后赫连月牙颇有母仪地问道。
“回姐姐的话,魅颜刚从皇太后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婕妤从我的宫中气冲冲地离开,魅颜就顺便问了她几句,她却出言顶撞,后来还和我大打出手。让魅颜想不到的是,她以一舞姬的身份进宫却身藏武功,恐怕是居心不良呀。”柳魅颜恶人先告状地说道。
“是这样吗?”赫连月牙看向七殇问道。
“贵妃娘娘也会武功,难道也是居心不良。”七殇只是冷冷地反驳道。
“姐姐,你看看,她只是一个五品的婕妤竟敢如此嚣张,要是皇上再宠爱她一点,她岂不都要骑到姐姐的脖子上去了。”柳魅颜添油加醋地说道。
“放肆。”赫连月牙在皇太后眼里可以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在后宫其他嫔妃跟前她可以是威严的后宫之主,在天下百姓的心中她也可以是个母仪天下的国母。但是在他心爱的皇上跟前,她绝对无法容忍呼延宸烨对任何女人动心。这么多年来她知道自己从未走进过呼延宸烨的心中,但至少彼此之间还相敬如宾,而且他的心中也从未有人走进过。可是这个秦卿来了之后,一切好像都变了。
“来人呀,秦婕妤视宫中规矩与不顾,先仗打五十大板。”皇后下达着命令,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皇后娘娘饶命呀,我们家娘娘身子骨弱怕经不起五十大板的惩罚。就让奴婢受吧。”七殇看着为她求情的茉儿,没想到平日话很少的她居然能这么勇敢帮她挨打,确实让她有带你感动。
“你身为侍女不好好劝导主子,纵然主子任意妄为,那你们主仆二人就一同做个伴吧,把她给我重大三十大板。”皇后掂量了下,这个侍婢不会武功,要一样打五十大板的话肯定会没命,她可不想背上杀孽。
“皇后娘娘不用了,秦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连累无辜,你放过她。”七殇被拉着躺到了行刑的长凳之上。
“一,二,三……”行刑的太监一下一下地数着。
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七殇没有吭一声,直到第二十大板落下,她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她只是紧紧地要紧牙关,脸上豆大的汗珠已经开始滑落。茉儿哭得稀里哗啦的在旁边求饶。皇后面无表情地站着,柳魅颜忍不住嘴角溢出的冷笑,而柳破颜这时在窗边看着没有吭一声的七殇,摇了摇头翘了个二郎腿躺到床上去了。
“住手……谁允许你们在这里行私刑的。”呼延宸烨刚接到禀报赶过来,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皇上,秦婕妤身藏绝世武功混入宫中意图不轨,多亏颜贵妃发现得及时,臣妾只是惩戒一下她没大没小对颜贵妃动手而已。”皇后温婉地说道。
“是吗?可是秦婕妤会武功一事朕却是知晓的。至于顶撞颜贵妃,小惩大诫,打她也挨过了,此事就这么了结吧。”呼延宸烨明显地护着七殇,这虽然让另外两个女人不满,但也没发发作,任由他带走了秦卿。
临走前呼延宸烨转身看见两个太监手中还拿着那带血的板子,爆怒地咬牙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他们两个,不留活口。”
呼延宸烨看着面色苍白的七殇,低声地在他耳边说着:“对不起。”其实他并没有错,而且自己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可是他却对着七殇说了,发自内心的说了。
他只是一心想着留秦卿在宫中,却没想过她适不适合在宫中生存,这次只是皮肉伤而已,而且自己到得还算及时,但是下次他真不敢保证她还会受到什么待遇。
他温柔地撕开她被血污浸湿的衣服,印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臀部,还有红肿破裂的后背,那里曾经光滑细嫩,如今却这般惨不忍睹。
“医女快给秦婕妤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呼延宸烨颤抖着双手让到一旁。
医女仔细处理好伤口低头恭敬地说道:“皇上,婕妤娘娘身体瘦弱,行刑的过程中后背的筋骨有所损伤,这两个月之类都要细心调理,医女先告退了。”
七殇至始至终都没有昏过去,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神龙剑还没有下落,现在又无缘无故挨顿打,她的心情现在极度糟糕。她也不想理呼延宸烨,现在连睡觉都得趴着,她懊恼地叹了口气。
“卿儿,别叹气,你伤好的这段日子里,朕一有空就会来陪你的,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日子难打发了。”呼延宸烨看她赌气地把头转向床里面,他坐到床边拉着七殇的手说道。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七殇现在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七殇的意识越来越涣散,渐渐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了娘,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一身白衣,拉着她的小手突然松开,她哭喊着追过去,结果是谢影天狰狞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她吓得拔腿就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撞到一个白色的怀抱,她以为是娘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结果出现了花无忧的面孔,他冷冷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她看看自己已经是成年后的样子了,想逃结果又逃不掉,她就这样在梦里挣扎,满头大汗。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放我走……我要娘……娘……”七殇在梦里哽咽出声。
抓着她的手的手青筋毕现,拿过湿毛巾轻轻地为她擦拭满头的汗,“快醒来,快醒来。”
结果七殇在梦在一直跑知道筋疲力尽就是睁不开眼。
呼延宸烨探了探她偏向一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来人呀,传太医……”呼延宸烨焦急的声音响起。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太医看过之后施了退烧的针说并无大碍,呼延宸烨一颗揪着的心才放下。
他温柔地无摸着七殇湿漉的头发,自言自语地说道:“卿儿,朕要是能早十年遇见你该有多好,那样朕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
望着她苍白细嫩的面容,明明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眼神里却老是透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沧桑和坚毅。挨了三十几板子却一直咬着牙没有吭半声,却在梦里泪流满面,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能这样的坚强。
“卿儿,朕等着你对朕敞开心扉的那天。”
呼延宸烨就这样耗到天微亮去早朝,天亮之后皇上在在紫霞苑守了秦婕妤一夜的消息不禁而走,后宫有多少女人咬碎了银牙,其中还包括呼延宸烨的生母赫连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七殇已经可以勉强下地活动,而呼延宸烨真的每夜都静静地陪自己躺在旁边,尽管有的时候彼此都不说话,但是呼延宸烨还是会用手圈住她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