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女人捧起镜子,滴了一点眼泪在里面,原本没有镜面的镜子顿时清晰了起来,浮出一个水银色的镜面。镜子里面是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男孩的尸体,睁着大大的眼睛,空洞而绝望。跪在地上的女人愣了一下,把手中的镜子丢在地上,大哭起来,“这些骗子,明明答应过我,只要完成任务,就给我和孩子自由!这些骗子,骗子……”“好了,不要哭了,眼泪什么都弥补不了,告诉我,他们是谁,有什么目的,我们会帮你报仇的。”伊儿走向痛哭着的女人,抚摩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只知道他们是紫国人,要执行什么任务都是有特殊的人给我们命令的,潜伏的有多少人,他们有什么目的,我都不知道。”跪在地上的女人仰起头,看着伊儿眼里是无尽的悲哀。“那你如何分辨给你传达命令的人呢?”伊儿伏下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的眼睛,女人伸出胳膊,用力地撕下了自己的一个衣袖,她的肩膀上刺着一朵妖艳的噬魂草,“最低级的杀手是跟我一样的银白色,指挥我们的人是蓝色,统领指挥者的是红色,最高层听说是紫色。如果人死了,花就会消失,不留任何痕迹。”“已经过去了,我来帮你忘记痛苦吧。”伊儿抚摩着女人的脸,然后微笑着咬破了女人的喉咙,女人幸福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她肩膀上银白色的噬血草慢慢地消失了。“你又何必杀她呢?她已经把她知道的都招供了,本可以不用死的。”荆看着贪婪地舔吸着嘴唇上的鲜血的伊儿,皱了皱眉头,伊儿小心地放下倚在她身上的女人,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荆,“荆殿下,追随者之所以仰慕着我们噬血者,就是因为我们能给他们幸福而完美的死亡,他们会在梦里慢慢死去,然后在梦里得到他们曾经渴望却未得到的一切,没有任何死亡的痛苦。我只是奖励了她而已,她最重要的最希望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即使活着,她所剩下也只有痛苦了,不如索性让她幸福地死去吧。”
“门外有一个女人说要面见陛下,还大不敬地说,是来找她的母亲的,陛下可以算是她的哥哥。”侍卫恭敬地递给斟失一方丝帕,“我们本想把她关起来的,结果她坚持说只要把这个交给陛下,陛下就会答应她见她的母亲,如果陛下不答应,她情愿自刎。”斟失接过侍卫递上来的丝帕,认真地看了看,又拿出老妇人交给他的比对了一下,抬头对侍卫说,“你先请她进来吧,安排她住在离朕的寝宫最远的客房,告诉她,朕政务繁忙,等忙完了才会去见她。”侍卫领命后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斟失用向后倚了一下,低声说道,“伊儿,你怎么想?”“伊儿以为应该不会这么巧合,这可能阴谋。”伊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站在斟失的背后,恭敬地答道。“我也这么想,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快了,奶娘才刚刚把丝帕交给我就被暗杀了,然后这个女人就出现了。”斟失抓住伊儿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眯起眼睛看了看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调查吧,相信你不会让我感到失望的。”“伊儿一定不辜负主人的嘱托。”伊儿微笑着对斟失行了个力,准备离开,斟失突然叫住了她,伊儿不解地回头看着斟失,“主人,还有什么吩咐么?”“没什么重要的事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今天的衣服让你看起来更美了。”斟失笑着把自己的袍子丢给伊儿,“穿上吧,外面好象起风了。”伊儿高兴地把袍子抱在怀里,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哥哥,蔷给你的信。”荆把一封艳红色的信递给了斟失,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看着斟失打开,着急地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斟失读完了信,收好,才抬起头来看着荆,“蔷说她听说我正在制造不死军团的事,劝我要注意一些,不能过于盲目地扩充,虽然噬血者是不需要吃粮食的,但是却要吸食人的鲜血,噬血者和追随者都是不能再有后代的,如果过于盲目的扩大,只会造成黑国原本就稀少的人口在应战的时候显得更加不足,从而是百姓数目更加急剧的降低。”“我也跟你提过类似的问题啊,可是你就是听不进去。”荆不满地看着斟失,抱怨道。“我还是一直没法说服自己不把你当成小孩子呢,荆。”斟失宠溺地摸了摸荆的脸,小声叹息着,“原来朕真的应该开始把你算是个大人了,你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是你又在使性子的一句话呢,没想道你竟然是认真的。”“我当然不是小孩子了,我还核计了一下我们现在储备在国库里的金子。”荆小心地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个对黄金的使用情况,然后指着一项支出最大的记录给斟失看了看,“看,这一项就是你用来制造噬血者的支出,比其他的综合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再这样下去,遇到灾害的话,就要危险了。”
“我觉得那个号称是奶娘的女儿的人有些奇怪,她的眼睛里没有奶娘的慈祥和温柔,相反,她的眼里全是凶狠和残暴,”“我也那么想,已经让伊儿去调查的,哪怕只是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也好。”斟失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眺望着红国的方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