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娴回身一看,竟然见着这檀木老书柜上就是跃下一个青色人影,这老书柜也有些年头了,可这人跃下时,却是轻盈如柳絮,这书柜,连个晃都不带晃的。
这人,居然就藏在这山洞的书架子上!自己,却是没发现。
卫娴不禁默默扶额,今个,真是对自己打击太大了。
一身青玄色劲装,下摆勾着金色丝线,领上绣着麒麟纹案,腰间的革带嵌着玉石,这一身打扮,若不是这世家公子,也是个大户人家嫡出的公子。
再看这人的模样,十七、八的年纪,剑眉星眸,虽不是举世无双的俊颜秀目,却也生得一副铁骨铮铮的英气模样,倒也是,十分对得起这一身好衣裳。
这人稳稳落地,眼角含笑,又是拾起这方才用来打卫娴的石子类的物什,收好在腰间,将这手里的长剑一伸,递到卫娴跟前,“还给你。”
卫娴带着怒气,一把夺过这被握得温热的剑鞘,抽出这剑来,仔细审查了一番,没有异样,才是好气没气的啐了句,“好个鼠辈,专偷人家的剑来玩弄。”
“我不过是看了那么一看,”这人打了个哈欠,又是伸了个懒腰,“剑姑且也还算把好剑,不过,比不上你们璇玑门璇玑子手上那把昆吾剑,不过,”说完,又是上下打量了卫娴片刻,哈着气说道,“不过,看你的身手修为,这把剑,也算是足够了。”
卫娴慢慢的握着剑柄插入剑鞘里,看似随意地说,“师父的昆吾剑本就是西戎进贡来的宝剑,削玉如泥,吹发立断,我这把不过是普通的长剑,怎能和宝剑昆吾相提并论呢。”
这不速之客听了,只是略略点头。
此人疏忽之际,是个好时机。
卫娴快如雷鸣般的抽出这才插了一半的长剑,挥手一转,剑如影动,一停,就是刚好停在这人的脖颈旁,只里不过分毫。
平日比试中,卫娴也从未如此行云流水的可以挥洒如斯,不是因为这卫娴的剑法一刻之间就是进步如此神速,只因为,此人,未动。
不仅没动,反而有些慵懒的眯眯眼,看着卫娴。
“说!”卫娴且不管其他,厉声一喝,“你是不是晋国太子姜溶的人?偷偷摸摸上这静修崖来,又有什么目的?说,是不是想要偷我师父的昆吾剑?”
来人只是看着这一本正经的卫娴,这小个子,明明是个男人,可是生得,却是粉头粉脸的,白皙光洁的额头,扑闪如翼的睫毛,略挺的鼻梁下那因为生气而不住颤抖的樱桃小嘴却是格外的勾人。
“若是不说,我就,杀了你。”卫娴咬着牙,丝毫没有发觉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已然,有些迷离。
“我是来找人的。”男子脸不变色,十分淡然,这话说得,就似卫娴不过是问自己中午吃了什么一般。
“找谁?”卫娴手里的剑柄已经是微微的开始发起颤来,正如大师兄之前说的,自己这手臂,尚还淤青,还未好全,连挑水都吃力,何况,是这拿剑对人呢。
这男子似乎是看出了卫娴的不适,身子挑衅般的晃了两晃,“找一个姓卫的。”
这男子说得很随意,似春风拂过杨柳岸那般的轻,可是,在卫娴耳里,却有千斤重。
除开自己外,这璇玑门里哪一个弟子不是经过璇玑子精挑细选出来的,璇玑子选徒弟,有着四不要,一曰天资不佳的不要,二曰不勤学苦练的不要,三曰没有缘分的不要,四曰世家子弟不要。
如此挑剔的眼光,故而使得这璇玑门弟子可谓是少之又少,加上卫娴这个废柴,笼统,不过十三个人,而这十三个人中,唯独,就自己一人姓卫。
“你在说什么?”卫娴声音有些低沉,眼里有些闪躲,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男子嘴角轻扬,只笑,却不说话。
“你在笑什么?”卫娴有些着急了。
男子这一招以不变应万变使得是极好,惹得这沉不住气的卫娴皱眉催促的样子,自己看着,倒是十分有趣。
索性不答,而是任由着这脖颈旁的长剑颤抖,这眼睛,却是四处打量起这溶洞来。
这溶洞,估摸着也有着七八米高,空间,也算是宽敞,无论是这布置,还是这位置选择,都是,颇有情调。
“你在看什么?”卫娴伸出左手,也是握在了这摇动的幅度愈发大的剑柄上,额角,却就是渗出了虚汗。
面对卫娴一连三个问句,这男子却是温尔一笑,默默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只看了卫娴一眼,就是用这食指,单单的只在这剑身上轻轻叩了两下。
清脆如笛鸣,很是好听。
可这剑身一震动,这右手本就负伤的卫娴一下把持不住,手一软,这长剑就是脆生生的落了地,乒乓两声,震起了些许浮尘。
而这卫娴的这颗本就惴惴不安的心,也是跟着扑通一下,不知道,落了哪里去了。
伸手,卫娴还想去捡。
“兵器都已经落了,你,已经输了。”这男子的语气,让卫娴很是不舒服。
何况,这两人还没开打呢。
弓着腰,僵着身子,卫娴却是不想起身来一咬牙,闷着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是我自己习艺不精,才会败在你手上,和我师父无关,我师父,依旧是晋国第一剑者。”
这话,说的当真是铮铮铁骨。
下巴一丝温软,不知什么时候,这男子的食指却是轻佻的勾到了卫娴的下巴上,力道不大,反而很是温柔,让卫娴无法反抗,只能顺着这男子的手,慢慢的,抬起身子来。
这男人轻轻勾起卫娴的下颚,直到卫娴跟着渐渐的直起身子来。
他……当真是要杀了自己了吗?
莫名的,卫娴觉得有种心慌,且不知,这心慌到底是因为害怕死亡,还是,害怕这男子炙热如盯准了猎物的眼神。
“谁说,我要杀你了?”男子气息扑面,卫娴本是女儿身,纵然这璇玑门里都是男子,可自己,也未曾和异性离得这样近过,说着说着,这男子却是凑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得不承认,这男子身上的气味很是好闻,不是香料的奇香,不是花的清香,反而,是那种男子的汗味,不刺鼻,像极了自家爹爹每次练武后,一身臭汗也不洗就是急着抱着自己出门看花灯的味道。
眼前的脸不断地放大,男子越靠越近,几乎,就是近在咫尺,和自己鼻尖对着鼻尖,卫娴只是觉得,这味道,就似那埋在桃花树下的桂花酿,不醉人,人,却自醉。
他,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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