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令狐贵急忙上前将已经痛的脸色青白的陈思思抱在怀里,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爷。”陈思思只觉得小腹如刀搅般痛的无法忍受,双腿间一股热流缓缓流出,已经生育过三个孩子的她又怎会不明白此时是个什么情况,她双目含泪,忍着剧痛纠住令狐贵的衣襟咬唇道,“我的肚子,我们的孩子。”
“快来人啊。”令狐贵听她这样说一时也慌了心神,紧紧将陈思思抱在怀里,一面往屋里跑一面大吼道,“快去请大夫来啊。”
随着他的吼声,数个奴仆婢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吴氏也从外面撵了过来,见到这番景象吓得全身如电击般抖个不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奴仆中也早已有人飞奔着出去寻大夫去了。
一时间,泌香院热闹无比,数个婢女跑进跑了,每个人脸上都十分严肃小心,如今二夫人小产,别说肚里的孩子,就是她本人都性命堪虞,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有半点闪失。
院子的凉亭中,令狐贵反剪着双手不停地踱着步,令狐仙低垂着头立在一旁不敢说话,她感觉的到令狐贵此时一身的暴戾气息,如同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煤气罐,太危险,还是不要忍他为妙。
“娘,娘。”令狐珠、令狐玉这两姐妹哭嚎着跑了过来,两人发未梳粉未擦,身上的衣裳只是随意拢着,显然这两位主子刚刚还在睡午觉。
令狐仙冷冷地看着两个妹妹,嘴角讥讽地挑了挑,当初令狐贵生病时,两姐妹是打扮好了才过来的,如今陈思思出了事,这两位怎么就可以这样过来,明摆着是没把令狐贵放在心上,她倒是真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令狐贵亲生的。
“闭嘴。”令狐贵正找不到发泄口,猛见两个女儿又哭又闹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冲二人怒骂道,“瞧你们俩是个什么样子?你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这样大喊大叫的,若是打扰了大夫的诊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令狐珠要年长些,明白如今还没到闹的时候,当下按住令狐玉,对她使了使眼色,令狐玉随即明白姐姐的意思,立刻止了声,乖乖地立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大夫出来。
“唉~”大夫满面疲惫地从房内出来,看到飞一般冲到自己跟前的令狐贵,无奈地摇了摇头,“大人是保住了,只是孩子没了,而且……”
说到此,大夫脸露遗憾之色,欲言又止。
“而且如何?”令狐贵心急火燎地追问着。
“二夫人……”大夫望着令狐贵叹着气道,“恐今后再无法生育了。”
“什么?”令狐贵只觉得天玄地转,眼前发黑,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令狐仙眼急手快上前扶住他,恐怕早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令狐仙闻得大夫这样说,有些难过,毕竟是自己害的未来的小弟弟或小妹妹丢了性命,不过心底深处却隐隐泛起一抹快意,陈思思作恶多端,满身血债,受此重创也是罪有应得。
“娘。”令狐珠,令狐玉听到这个话,哪里还镇定的下,再次哭嚎起来冲进了房内。
令狐贵谢过了大夫,命人将大夫送回去后,便抬脚进入了屋子,令狐仙也紧随其后,她要让这副身子亲眼看看陈思思的惨状,以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屋内虽已被婢女们打扫干净,空气中仍然飘荡着淡淡血腥气味,一个婢女正好端着一盆子的血污走出去,看着盆子里黑红的还冒着热气的血液,令狐仙忍不住差点吐出来,连忙别过头不敢再看。
床铺上陈思思满面苍白,嘴唇发紫,气若游丝躺着,要不是眼睛睁开的,真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吴氏拿着布巾小心地擦着她满头的汗水,轻声地哽咽着。
“娘啊~”早一步进门的令狐珠和令狐玉双双扑在床塌边哭的如鬼哭似狼嚎。
令狐贵见两个不懂分寸的女儿眉头皱得更紧,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拉了起来,瞪眼斥道:“你们的娘已经虚弱至些,你们还这样惊动她,可是太不懂事了。”
令狐珠,令狐玉被骂的不敢大声哭,只能立在床边咬着嘴唇小心地抽泣。
“老爷。”原本双眼呆滞的陈思思听到令狐贵的声音,眼里泪水顿时瀑布般流了出来,一把捉住令狐贵的大手,伤心哭述道,“奴家丢了令狐家的嫡亲公子,奴家罪孽深重啊。”
令狐仙听她将嫡亲公子咬得极重,心里十分不舒服,心想着,孩子都没出生怎么知道是男是女,这会儿真正死无对症,随便这个狐狸精怎么说都是啦。
“唉~”令狐贵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悲伤与失落,他盼儿子盼得都快疯掉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转眼间又一场空,心里虽然难受却又怕影响到陈思思的身体,装作无事地道,“怪只怪咱们与这孩子无缘,不怨你。”
“不。”陈思思突然恨恨地剜了站在远处的令狐仙一眼,眼里的怒恨如刀般刺向令狐仙,她咬着牙道,“此事绝不是奴家不小心,是大小姐故意为之,她不想让奴家生下小公子,不想令狐家的家产落到他人身上。”
什么?!令狐仙看着纷纷看过来的眼睛,额头浸出了细密汗珠,陈思思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十分恰当,果然是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