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诺一启程的第一天。
子笙他们去上了早朝。我一人闲坐在围院里,果真这样闲坐在家的日子不适合我。至少在宫里有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也算是乐趣横生。
蓦然,一只白鸽出现在我眼前。见他脚下套着竹签,这就是古代的信鸽?倒是有些古怪。
将竹签取了下来。白纸上呈“安好诺一”四字。将写着诺一二字的白纸撕去,把它重新放入竹签中,将鸟儿放飞了。
我也写不来这字儿,能明白就成。
正午。
子笙从朝堂上回家了。见到他时,满头大汗在他光洁额上。他急促的喘气,将我拥入怀里,断断续续的说着“宝贝吓着为夫了。”
我帮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子笙宝贝,我就那么让你有患得患失感?”然后笑道“你都说过我是一辈子无法离开你的。”
他浅笑,却将我拽的死死的。
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想要你的,你却不能给。
树叶沙沙的响声,我驻足在子笙面前。等我从皇宫里出来,那时便再问你愿不愿意带我走。
一旁的子谦着着官服依在圆柱上,一脸笑意。“家里一会儿要来客人,你们准备一下就出来吧。”他唤了唤我们,便转身离去,墨色的青丝在空中荡过。很快如同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可恶。”子笙低咒了声,便拉上我进房。眼睛促狭的看着我,拿起木梳“为夫不在一天,宝贝就连发髻也不绾了。看来真是离不开我。”
我应声。他便乐开了花。
府上歌舞升平,犹如极乐世界。
子谦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披于身后,正红色的精美袍服,白皙的脸庞上有些浅浅的笑意。他整个眸子仿佛入了水一般,淡色的薄唇一直保持微笑。
他看了看门外,模糊人影隐约出现了,缓缓出声“卿溯。”
男子手握羽扇跨步进来,我似乎能感觉到清冷的味道。在如此炎热的夏日,他如同小溪一般潺潺流动,举手之间都是儒雅的韵味。清凉的眸里是永远无法打破的安宁纯净,白衣胜雪。浅笑间,唯纤风投影落如尘,实则天人。
他微点头“子谦,子笙。姑娘。”他坐在子谦身旁,一直与他谈笑风生,心思毫无在歌姬身上。也许感觉到我目光,他转头。“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
我刚想接话,子谦答道“银柠。”
他敲着羽扇,略有韵味的点着头“银柠。婴宁,是有几年光景没见了。”我更摸不着头脑,脱口一问。
“先生同子谦口中的婴宁倒是何人?”他嘴角一弯,眉目微闭沉思道。“朋友。”
我点头,“想来诺一王子也认识吧,他倒是对银柠的名字感兴趣。说是与婴宁很像。”
院外风声徐徐,院内片刻安静。子谦戏言到“是时候去看看他了。”卿溯淡笑无语,眸中深深的笑意。
“想不到这几年卿溯便当上了军师。”一旁的子笙说道,深黑的眸子看了一眼,又低头喝酒。
卿溯明眸微眯“几年时间已经很长了。”在这几年里,新皇上位,政治上的追逐变幻莫测,他想要并不是只有这些,一切都太少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卿溯想留住多久?”子谦拍了拍手,将走神的卿溯唤了回来。
他沉思了片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次来,主要是想进谏圣上,也便住不了多久。”
子笙好笑的看着他“想不到这军中的事务一切由卿溯代劳了。”卿溯听后点头,“将军平日里军务繁忙。我也仅是尽一点力。”
子谦停下手,将歌姬唤了去。“当今圣上腐败,这是众所皆知,难道就一再让他继续狂妄下去?”子谦说话的语气强硬,手中的筷子被咔嚓的折断了,不难看出他心中的愤恨。
卿溯看了看子谦再看了看我,饶有趣味的笑了“子谦可知圣上答应借兵给流敛诺一?”
子谦微微皱眉,点头道。“知道。不知他是如何劝服圣上的。”子笙一直低头喝酒并未说话,我亦不知他的眸子幽深的看向我。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等着他们将后话接下去。
卿溯又饮了一杯,接而说道“子谦你认为现在是时候攻打王城?要是现在亦国乱了,各国野心变更加蓬勃,不免会陷入群雄纷争的局面,到时,赢家未必是我们。”
子谦拖着下巴。“可我无法在继续忍让下去了。”
“识时务亦不会乱大事,子谦。”卿溯仰面,清风扶过他微闭的双眼。
*、
第二日,信鸽如期而至。依旧是“安好诺一。”我依旧将二字删去,给他反返了回去。
“银柠姑娘。”清凉的声音在空荡的围院里响起,我转过身去,卿溯一身白衣,雪白的脸上仍是不变的笑脸。“这小小的围院里,景色倒是繁多。”
我应声道“繁多又如何,皆不是我愿得到的东西。”
他摇了摇羽扇,步步朝我靠近。“银柠姑娘在子谦心中定是不凡。昨日大厅之类,唯独只有银柠姑娘同我们一席。”
我一点点往后退,摇头道“他只是碍于子笙的面子,我是子笙的朋友。”他挑着眉又朝我逼近,我被这清冷的气息吓的有些恐惧,逐步退后。
他没有听到我的解释,继续说道。“既然子谦他们如此珍重你,你亦不会做出对他们有威胁的事情,对吧。”
我不知道他从何得知这些,我有些僵硬的脊背往后仰了仰,竟然顺势倒了下去。“啊!”
他伸手一勾,将羽扇抵在我背间,一提,将我揽入怀抱。
我手尖轻轻抵住在他胸前,果真冷的有些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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