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卓小点自是赢了不少,小贺子在一旁点账,布库所的小太监正在收整比试场。此时却来了御前的人,说是布库所布置比试场得当,让卓小点去盘龙宫,皇上亲自嘉奖。
小贺子听了面露喜色,“主管,皇上要嘉奖您,这可是天大的隆恩!”
卓小点却是一张苦瓜脸拉得老长,这哪里是嘉奖,怕是要砍卓小爷的脑袋了。
到了盘龙宫,孟凌便着退了其余的人。
“皇上万安。”卓小点跪了下去,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抬起来,孟凌就要砍她脑袋。
后殿已经准备好了浴汤,孟凌正待沐浴更衣,夜间要宴请蒙古大王一行人。
孟凌睇卓小点一眼,顾自解开了佩玉腰带。
这香香到底什么爱好,怎么见了我就脱衣服?卓小点偷偷看了一眼孟凌,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过来给朕更衣。”声色依旧冷厉,孟凌将外衫脱下,扔到了一侧的屏风上。
“啊?”卓小点怪叫一声,虽说她现在是太监身份,可是她却是个女子啊。除了上次意外见了一下孟凌的身子,她可是从没见过男子的身体的。
“啊什么?”孟凌有些许不耐烦的转过头来。
卓小点小脸纠结了一下,弱声问道:“皇上你不是要洗澡吧?”
孟凌撇了撇嘴,“若非如此,还能如何。还不过来。”
“哦。”卓小点应了下来,可脚上却是灌了铅一样,走也走不动。
一双小手瑟瑟缩缩的碰到了孟凌的内衫,闷着头就扯开了衣绳,孟凌健壮的身体就露了出来,每一块肌肉都是棱角分明,如同雕刻,蜜色的肌肤散发出男子的雄健。
卓小点的脸扑哧一下便红了。她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男子的身躯。
“皇上,要不然还是让御前的宫人过来伺候吧,我我我——”卓小点结巴了两句,脸却是更红了。
水汽氤氲,孟凌并没察觉卓小点神色的异样,只是冷睇她一眼,“废话恁多。”
卓小点收了声,不敢再说话,可是还要替香香脱裤子吗?她的小手放到了孟凌的裤腰带上,却半天都没有去扯开那十字结。
她不会是不晓得怎么解十字结吧?孟凌已然是十分不耐烦了,早是知道她笨手笨脚的,却不想她竟如此不可救药。
孟凌顾自解开了十字结,转身将裤子扔到了屏风上。
谁知他刚转身,卓小点就“啊”一声怪叫,吓得孟凌青筋一跳,“你鬼叫什么?”
卓小点嘴哆嗦了两下,赶紧把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我,我打喷嚏,阿嚏,阿嚏!”
真是蠢得不可救药。孟凌也懒得理会,顾自入了浴池。卓小点却是在一旁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也不是,走也不知道该走去哪里。
孟凌闭上了眼,趴在了浴池一侧,“过来给朕擦背。”
不是说好的给嘉奖的吗?怎么变成了服侍香香洗澡?卓小点一张苦瓜小脸,真是无处去吐苦水。卓小点拿着布巾给孟凌擦着后背,心里却在祷告,只希望香香别再有其他花样就行了。
“皇上,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蒙古大王正在前往盘龙宫,还请皇上挪步正殿。”门口有小太监在外通传着。
孟凌睁开眼来,看见卓小点露了一截粉藕一般的胳膊在给他擦背,水汽里,那张精致的小脸拧在一起,似是百般不情愿的模样。
孟凌蹙了蹙眉,怎么倒和个女子一般。
卓小点庆幸终于得救,却见孟凌一直在盯着她看,自觉不自在,便弱声唤了句,“皇上?”
孟凌敛眉,从浴池里出来,“去把擦身的棉布巾拿过来。”
卓小点飞快的抱了块布巾过来,她立刻给孟凌披在身上,“皇上不要着凉!”
现下是六月,哪里来的着凉一说呢?她只不过是怕看见孟凌的身子罢了。
孟凌穿戴完毕,有御前的宫人过来,孟凌睇一眼卓小点,“明日你到盘龙宫当差吧。”
卓小点眼睛睁得滚圆,一眨不眨,还是一侧的姑姑推了推她,“卓公公,还不谢恩?”
卓小点一张苦脸,跪拜下了身子,“谢主隆恩。”
孟凌把卓小点的不情愿看在眼里,眉心蹙了蹙,“卓小点深得朕心,今晚就在盘龙宫服侍着吧。”
一旁的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她是从未听说过哪个太监入宫半月便到御前当差的,更何况这太监是布库所的。御前的人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少则要训练三月才能送到皇上跟前儿,贴身太监更是不同寻常,至少六月。
香香到底在搞什么鬼,不砍我脑袋,还要我留下来当差?卓小点小脸纠结着,磕磕巴巴道:“奴才遵旨。”晚宴蒙古大王携了亲眷同来,四王子阿尔巴也在其列。阖宫宴饮,赵琳亦在席间,坐在赵太后侧。孟然则是最后到的。
“恒西亲王是猎什么奇去了,怎的这样迟才来?”赵太后见了孟然,便是问道。
孟然与孟凌虽是叔侄,岁数却只差三岁。他生母是太皇太后胞妹,他母亲去世之后,便是由太皇太后抚养,太皇太后百年之后,承太皇太后遗命,赵太后便代为抚育,所以宫内至今留着他的别院。孟然好诗赋,极少参与朝政,如此,朝野之中的好事之人,亦是诟病之碌碌无为。
孟然朗声一笑,“皇嫂莫怪罪,臣弟新得了副踏雪寻梅图,想着皇嫂最爱梅,便给皇嫂带了来。”
说着,风影将一支画卷递给了身旁的小太监。
“恒西亲王有心了。”赵太后浅浅一笑,让秦姑姑将画卷收了起来。
蒙古大王见孟然带了画卷,便用蒙古话说道:“中原官吏好文墨,尽弄些子没用处的画卷,不如我们蒙古金戈铁马。中原皇帝,你可是要好好管管你的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