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谁?”南宫祤轩怒视着被抱在云阳怀里的伊梦瑶。云阳放下伊梦瑶,一股肃杀之气孑然而起,不由分说,上前与南宫祤轩接过掌,涯京也加入激战中。伊梦瑶也想帮忙,可凭她现在的武功还差得远,只会添乱。但现在的情况看来,明显是云阳略胜一筹。南宫祤轩的目标是伊梦瑶,他退出战斗,转而奔向伊梦瑶。
伊梦瑶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目标,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在南宫祤轩快要抓住伊梦瑶时,云阳一掌击退涯京,挡下了南宫祤轩的动作。伊梦瑶顺势将鞭子挥向南宫祤轩,逼得他步步后退。这样久战下去,对她很不利,转身拖着云阳就逃。涯京又投出一只飞镖,本来是想要射向男子,谁想伊梦瑶因为着急着逃走,没看清竟自己往枪口上躺。“小心!”南宫祤轩想要救她已来不及。
云阳猛地将伊梦瑶拉开,自己却不幸负伤。他扔出一个像烟雾弹的东西,待烟雾消散之后,南宫祤轩已找不到那两人的踪影。涯京还想要追上去却被南宫祤轩阻止了,“算了,伊梦瑶不可能会逃出我的手掌心的,找到她是迟早的事。”南宫祤轩很清楚伊梦瑶只是一只暂时逃脱的小羊,又怎么会逃过狼锋利的獠牙呢。“有什么发现吗?”涯京赶过来想必是有了新的线索。
“皇上,是杜鹃国的三皇子西竹清韵。”当南宫云轩听到这个名字时,各种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
十七年前,南宫祤轩刚登上皇位一年,国内动荡不安。大臣们不把这个黄毛小孩放在眼里,周边国家不断侵扰,纵使有窦太后坐镇,那帮如狼似虎的大臣也不是南宫祤轩应付得来的对手。那时杜鹃国的国力远比凤凰王朝要强,南宫祤轩怕先皇打下的江山就此毁在自己的手里,决定将自己的姐姐——凤凰王朝的第一美人南宫颖儿,嫁给杜鹃国的国王。
窦太后当时极力反对,将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的地方她就有点不依了,更何况是比女儿大二十岁的男人。南宫祤轩不顾窦太后的反对,毅然下了圣旨,当时十六岁的南宫颖儿只有从命。而在她出嫁的前一晚,皇宫里突然闯进一批黑衣人,主使者竟是杜鹃国国王的儿子西竹清韵。
当时处于非常时期,南宫祤轩将兵力全都安排在南宫颖儿的宫殿,西竹清韵当场被抓住。因为南宫颖儿的苦苦哀求,南宫祤轩才答应不杀他。而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杜鹃国国王,希望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杜鹃国王听到此事后非常震怒,将年仅十七岁的西竹清韵流放边塞,永远不得回朝。
一年后,杜鹃国传来南宫颖儿殡天的噩耗,死因是服毒自尽,留下了一对还在襁褓中的儿女。但是杜鹃国的各种谣言散布,有人说是国王逼死了皇后,因为皇后仍留恋着三皇子。有人说是国王厌倦了皇后,根本不把凤凰王朝放在眼里,想杀便杀。流传的版本很多,每一个都对杜鹃国不利。那时年仅十岁的南宫祤轩一怒之下挥军杜鹃国城下,那时的王城是一座空城,宫人四处逃窜。当南宫祤轩走进大殿时,看到的是满脸鲜血的西竹清韵,而他手中拿着自己父亲的首级。
在那以后,南宫祤轩再也没有见过他,就连南宫颖儿的忌日也从未碰到他。如果最近死去的官员与他有关,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自己,为南宫颖儿报仇。但是凤凰王朝各地都有他的眼线,恐怕他的目的没那么简单,最大的可能是让凤凰王朝覆灭。
“先停下吧,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伊梦瑶实在跑不动了,况且云阳又受了伤,怕他会吃不消。“你的伤怎么样?”男子的血不停的外流。
云阳没有搭理她,自顾脱掉上衣,身上或深或浅,狰狞扭曲的伤疤让伊梦瑶觉得触目惊心,而在他的背后有一个奴隶的印记。“这些都是……”她想知道云阳究竟经历过什么,或许是一场自己无法想像的杀戮。
云阳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药,“正如你所见,这个印记,是奴隶的标志。”他往自己的伤口撒了药,疼痛让他倒吸了口冷气。伊梦瑶拿过他手中的药瓶,“我帮你。”这个男人看起来虽不太友善,但他会受伤也是因为自己,“谢谢,要不是你,我早就被他们抓住了。”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女人。”云阳说这话时眼神中闪烁了一下,像是回想着往事。伊梦瑶没有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当她的指尖触及那些伤疤时,不忍的颤了一下。她想起柳玉霜曾跟她说过,有一些奴隶专门用来战斗以供贵族们玩乐。而云阳应该是属于那一种。
“对了,我叫伊梦瑶”伊梦瑶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向他介绍自己。云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或许是曾经的奴隶的生活让他对周围的人有所防备。
“东城萧。”突然听到男子开口了,“这是我的真名。”伊梦瑶莫名地觉得高兴,这个冷漠的男人终于肯慢慢打开他的心。伊梦瑶怕南宫祤轩还守在那里,决定在野外过一晚,东城萧也没有意见。
跳跃的篝火映照在伊梦瑶疲惫的脸上,东城萧凝视着她,而他眼里似在看另一个人。
十年前的火光映照着少年的面庞,深宫里那个脸上留有刀疤的女人烙在他的心底。
那是一个密闭的大殿,黑暗而深严,每一扇窗都用木条封死,失去双腿的女人被装在木桶里,散落的发丝随风飘絮,让人心生恐惧。她的眼神甜蜜而苍老,“我亲爱的孩子,杀了我!”少年抽泣着,不停后退,只求女人不要再说了。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在诉说着她的痛苦,“那是一个魔鬼,这尘世不过是修罗之巷的一夜之梦。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脱!”这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恐怖,仿佛是萦绕在梦里的不详咒语。“来吧,孩子,将你手中的剪刀刺进我的心脏,刺进我的心脏……”
少年抬手捂住耳朵,拼命摇着头后退,然而那凄厉的声音还是如锥子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刺入她耳中,被无限地放大,回响在他的脑海里,宛如来自地狱的滚滚雷霆。
他在恐惧中不停后退,全身发抖。那一瞬,仿佛是幻觉,他看到女人来到他面前,而他将刀子刺入女人的心脏。
女人娇艳欲滴的唇翕动着,突出温柔的低语,“孩子,跟我走吧,离开这地狱。”
“来吧……来吧……来吧……”
“东城萧,东城萧,你醒醒……”伊梦瑶听见了东城萧的呻吟,以为是他的伤口疼了,却不知他做了一场自己不愿回忆起的噩梦。“你怎么样,伤口很疼吗?”
东城萧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模糊的身影,嘴里喃喃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