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奕温柔的询问,如果被外面的四个男子知道了,恐怕会震惊的以为见到了鬼,冉云奕会有这么温柔的表情?冉云奕会这么好声好气的跟人说话?冉云奕会有心征求一个女人的意见?如果问他们,他们会异口同声的回答,不会,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
挽琴听着那声温柔的“琴儿”,身体却僵硬的没有知觉,明明是温暖的春天,却感觉阵阵冰冷划过心底!琴儿!叫得多么动情,多么温柔!可想而知在他的心中,琴儿该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子!可是,她不是!不是!
被冉云奕握着的纤手渐渐溢出冷汗,原本温热的手心也开始冰冷!
冉云奕察觉到了手中的异样,紧张的道:“琴儿,你怎么了?很冷吗?”再也顾不得还有什么温情的话没说,一把掀起了喜帕。
挽琴一直犹豫的要不要跟他解释清楚,在眼前的突然一亮下彻底禁口,心跳加速,微微的低着头。
其实她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头上戴着的凤冠上还垂着一排长长的珠帘,就算揭去了红盖头,冉云奕还是不能够看清她的脸,但是只要她抬眼,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冉云奕,只是她一直没敢抬头。
冉云奕的心在看到那一排珠子之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又万分的失落,想想不禁生气,他一个堂堂“战神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竟然看自己的女人都会紧张!自己的女人,想到这个称呼,看看眼前的佳人,冉云奕心里觉得异常满足,不再觉得紧张,满目含情的抬起手,轻轻将挡在挽琴脸前的珠帘拨开,挂到两边,然后视线回收,细细的开始打量他的新娘!
时间就此停驻,笑容冻结,深情不再,惊恐取代!
冉云奕如同看到了怪物般惊跳而起,不敢置信的看着珠帘下的那张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脑中不停的闪烁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你…你是鱼挽琴?”冉云奕难以置信,为什么不是她?
挽琴抬眼,轻轻的道:“是。”很失望吧?
冉云奕看到她的眼睛愣了,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了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因为她与她有一双一摸一样的眼睛,只是眼神中少了一分剜人的冷漠,是淡淡的疏离,她不是她,他虽然只听她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可是她的声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婉转流动,清灵悦耳,可是眼前的女子,声音暗哑低沉,说不上难听,却没有一丝熟悉的痕迹!
他错的太离谱了!
他为什么不解开她的面纱确定一下呢?
都已经确定了那么多了,为什么到了最关键的最重要的这一点儿就没有继续坚持呢?
可是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认错人了,结果是错误!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这个错误的结果继续错下去!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她也有份,冉云奕任性的想。
“那天在国公府,你为什么不肯以面试人?”如果她没有带着面纱,他就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了。
挽琴微微的扯动了一下嘴角,纤手轻轻的抚上右脸,道:“挽琴貌丑,怕丢了父亲的颜面,也怕惊扰了诸多客人。”
“可是,后来我一人去你的竹园要求见你时你为什么仍然不肯见我?”如果当时她肯让他看看她的脸,错误一样可以避免。
“王爷觉得貌丑的女子会主动的将自己的丑展示于人吗?”
冉云奕踉跄后退两步,确实,没有人会愿意揭自己的短,可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这么自作多情曲解了她的意思?
深呼吸,要冷静,这不是他的错,更不是她的错,可是这错误他不能让它继续下去,片刻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此事,看一眼平静的坐在床上的人儿,她好像一直很平静,不喜不燥,不卑不亢,倒也是个特别的女子,虽然脸上的伤疤很丑陋,不过他并非是以貌取人的人,只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就算她脸上没有伤疤是个极美之人,他也不会喜欢!
“鱼挽琴,本王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但是本王不能娶你,本王不会碰你,你还是清白之身,以后还可以找个懂得珍惜你的人托付终身,今日你就先在此睡一晚,明天本王会派人送你回去。”冉云奕说完就要出去。
“王爷!”挽琴出声叫住就要打开房门的冉云奕,心,不是没有失落,虽然来的时候也确实带着几分期待,不过也做好了接受任何后果的准备,毕竟她的脸……现在这样的情况比她想象中好很多,至少他没有对她大吼大叫,只是心,很苦涩!刚刚还是那么温柔多情的人,在看到她的脸之后,语气再没有了一丝温情,这样就要将她休弃吗?她以为就算她不得他欢心,至少会给她一个容身之处,哪怕是从此常住冷宫,可是,明显的,他连这一点儿都不会容许,他要将她送回国公府,她对此并不在乎,只是不想因她让父亲蒙羞,今天迎亲的阵仗有多轰动她很清楚。
今日娶,明日休,该是多么大的笑柄,叫父亲情何以堪?
冉云奕举起的双手放下,回身,道:“还有什么事?”
挽琴依旧不卑不亢:“王爷的意思是要休弃挽琴吗?”
冉云奕稍显不耐的道:“本王说的不够清楚么?好,那本王就说明白一点儿,本王之所以请求赐婚,是因为本王错把你当做了别人,现在既然知道错了,本王自然不能再娶你……”
“可是现在天下人都已经知道挽琴已是奕王的王妃……”
“住口!”冉云奕深吸一口气,还以为她是个特别的女子,没想到一样觊觎他王妃的位子,本来对挽琴的一丝不忍也化为乌有,冷冷的道:“本王的王妃你还不配,本王没有治你的欺骗之罪就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王妃,本王的王妃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子有资格,你最好不要妄想!”
“王爷,请听挽琴把话说完可以吗?”见冉云奕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离开,挽琴静静的道:“王爷说认错了人,这点挽琴可以理解,但是挽琴并没有存心欺骗任何人,王爷想要悔婚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挽琴太丑,配不上王爷,挽琴也不敢心存妄念,只是这婚是皇上所赐,天下皆知,王爷今日娶,明日休,挽琴只怕免不了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些挽琴都不怕,只是挽琴的父亲何辜,要受挽琴牵连成为天下笑柄,父亲一生风光,晚来却要因挽琴的缘故受此羞辱,那挽琴真是太不孝了,恐怕就是死也难辞其咎,素闻王爷乃仁义至孝之人,挽琴虽不敢与王爷比拟,但是挽琴也绝不能害父亲因挽琴而受天下人唾弃!王爷说,是不是?”
冉云奕安静的听着,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要他答应她为王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挽琴微微一笑,道:“挽琴知道王爷不可能因此妥协,挽琴也不敢奢求,只想请王爷看在皇后的面上,给挽琴一年的时间,奕王府这么大,应该也不差挽琴一个住的地方,王爷可以给挽琴一个看不见的角落,就当没有挽琴这个人,该怎样还怎样,一年之后王爷休书一封,挽琴自会离开!”
冉云奕听得疑惑:“为何要一年?”既然早晚要离开,早总比晚要好,她是清白之身,离开之后也不难再嫁人,可是一年之后,就算她是清白之身,可是恐怕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再说一年之后她早过了嫁人的最佳年龄,年龄大,长得又丑,怎么可能还嫁的出去?他让她明天走也完全是为她考虑,她既然并不觊觎王妃的位子,又为何要留在这里一年?难不成还想着在这一年里他就能喜欢她?可是看看她的表情又不像,冉云奕第一次发觉他竟然看不懂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其实,女人心,海底针!他又何曾看懂任何一个女人?看懂的也只是别人让他看到的地方,看不懂的却是他心里的人,只是等他明白的时候,总是晚了!
“一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足以让人们淡忘一些事情,对于一个弃妇来说,这样就够了,可是如果挽琴明天就被休的话,肯定会让国公府蒙羞,挽琴要这一年的时间,只是让王爷找一个充足的理由休弃挽琴,而不是像今日这般让人笑话。”
冉云奕倒是没有想到她要这一年的时间原来全是为了她的娘家着想。
“但是你要知道,一年之后你在离开的话,就已经是世人眼中的弃妇,恐怕再也没有人会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