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振国在感情上的不忠,曾经将欧若洁对感情的渴望磨灭了。她怀疑爱情,怀疑男人。如果不是遇到方江,她很可能,对爱情彻底失望。
所以,董文和说的,有些男人的爱情,是靠不住的。
欧若洁十分能够理解这句话,并且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房契。
董文和喜欢她的女儿方素心,但是,有些男人的爱情,是靠不住的。连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董文和的意思也很明白,他也有可能变心,而那个时候,方素心又怎么办呢,对吧?
方素心还小。欧若洁这样想着,收了房契。
等到董文和果然悔婚,等到方素心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欧若洁将房契拿了出来,说是,董文和给的。
方素心看到房契的时候,动手要撕房契。
欧若洁赶紧抢了过来。
“你做什么呀,这又不是一张纸。”欧若洁紧张的说着。
“你收这个做什么!”方素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怒不可遏,但是,因为是面对母亲说这样愤怒的话,她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一些。她是尊重母亲的,不能因为对于那个男人愤怒,而迁怒于母亲。
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尽量不要大声说出什么伤害母亲的话来才好。
后来,方素心主动提起了房契的事情,心平气和的同母亲问起那天董文和来送房契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
欧若洁坦然的说的很清楚,连那句,有些男人的爱情,是靠不住的。也说了出来,不带任何感情的告诉了方素心。
方素心听完以后,笑了一下,说道:“妈,我想开个书吧。”
方素心要开书吧,方家的人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总之,书吧开起来了。
方素心回忆到此,回想起那个时候开书吧的初衷,其实想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初衷。虽然董文和留下了这家门面,是当初他要送给未来的她的礼物。
他已经走了,她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并且,应该过,属于她的,她所期盼的生活。
对吧。
难过归难过,清高归清高。
她又为什么应该清高的,把董文和送给她的房契撕掉。
从哪里跌倒,就应该从哪里站起来,正面的面对,董文和所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这就是她开书吧的初衷。
方有年还在方素心的身边,电梯还在一楼一楼的下降。
一楼一楼。
每一楼都会停一下,开门,关门,开门。
方有年说了那句,“这你都不明白?宁清,董文和的正牌夫人。”
“哦,是啊。”方素心回了一句,笑了一声。
两个人便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期间,方素心一直在回忆。
回忆重遇董文和,回忆闻香斋,回忆开书吧,都是一些零散的回忆。
甚至又想起,九年前的那日,十七岁的她,遇上二十七岁的他。
他幽深的眼神平静无波,微微颔首,儒雅温吞:“董文和,董永的董,文雅的文,和气的和——董文和。”
便让她动了心,痴缠九年,熔成一泓清泉,温柔,清冷,缀着迷离。
相恋三年,离散六年,他们带着恨意重逢。
相识九年,不知是谁迷了谁的眼,谁入了谁的道。当时的他们都不知道,后来竟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变数,又会发生那样多的事。谁都无法再全身而退。
一个完美的小序曲,他们走得越来越近。
因着她先动了心,而他,是有备而来。
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日,是她对他先动了情。
这段感情,大抵就是一场孽缘。
所以,现在,这段孽缘没有结束。
她还是会为了这场孽缘,继续被折磨吧,无法逃避的折磨。
董文和的归来,是带着明确的目的的。
依旧是那份文件。
方素心知道,董文和从来没有放弃过那份文件。
为了这份文件,他可以布局九年,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又在布局呢?
董文和是个自私的人,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冷漠如他,不可能对谁掏心挖肺,不可能对谁真正动情。
今时今日,董文和为她挡了那一刀,是不是董文和一个布局?
方素心笑了笑自己被回忆缠的太久,就算是现在又陷入了棋局,还是甘心沉沦,她于是打破了僵住的气氛,对身边的方有年试探的问道。
“哥,你说,宁清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真是为了董文和吗?”
“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你觉得我想得太多,可是,我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日日夜夜,都在想同一件事,一直没有想明白。”
“是什么事?”
“你……”方素心停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刚才在提醒我,宁清的身份,似乎是怕我,太过痴迷董文和。可是当初,就是方家集体陷入困境的时候,我不得已走向了董文和,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呢?你曾经有无数次机会,拉住我,阻止我靠近董文和。为什么,你没有这样这样做呢?”
方素心抬头,和方有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