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喝了几口,然后看着方仪,她说:“那么巧也在新天地,不会是苦肉计吧?”
方仪说:“即使是苦肉计,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你应该心生感动。”
手术两三个小时便结束了,医生从手术室走到她们面前说“不用担心,他只是小腿骨折和轻微脑震荡还有几处轻伤,等一下转到病房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苏叶松了一口气,谢了医生,然后给陈霖打电话,告诉徐浩轩的医院地址和病房号,苏叶对方仪说:“我们走吧?”
方仪不可思议:“你不去看看他?”
“我又不是医生”
“很显然,这个时候你比医生有用多了。”
苏叶不置可否,还是拉着方仪离开,陈霖开门进去的时候徐浩轩已经醒了。
他问陈霖:“她人呢?没受伤吧”
陈霖回他:“我来到的时候,苏小姐已经离开了,我问过医生,只是擦破点皮,已经涂了药水,没什么大碍”
徐浩轩有点失望,但一切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陈霖问他是否要调查,能这样精准地知道时间地点,然后安排袭击,这绝不是巧合。
徐浩轩唇角的笑意残忍而诡异“当然不是巧合,而且还是蓄意已久。”
第二天,徐浩轩半卧在病床上看财经报,有人敲门进来,他抬头,看到时歆瑶抱着一束百合站在门口,对他微笑。
徐浩轩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歆瑶关上门,把花摆在窗边,回答道“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挑眉,放下报纸,看着她,利落的短发,白色高领线衣,黑色修身短裙再加上白色高跟鞋,还是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只是那种恋慕已经不会肆无忌惮挂在脸上,很好,她已经学会隐藏。
临走前歆瑶俯身抱住他,轻啄他的面颊说“好好保重身体,来日方长”
徐浩轩摸着被时歆瑶亲过的侧脸,他说:“很好,不仅学会隐藏,而且已经学会欲擒故纵”
时歆瑶没有回答,然后起身离开,对她而言,徐浩轩和她永远隔着一座山,可是她并不知道山的那边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或许她已经越来越失去翻越的勇气,可是有一种人,明明知道不会是自己的,还不忍放弃!
——
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徐浩轩遇袭的事情很快人尽皆知,有的杂志报纸还别出心裁地开始猜测幕后黑手,罗列BD劲敌,博人眼球。
苏叶打算静观其变,方仪上班时间百忙之中抽空打电话给她“BOSS出事,BD现在满城风雨,今天在餐厅遇到ROSE,她让我告诉你,逃避不是办法。”
苏叶想了想,然后说:“那好,我明天回去上班。”
方仪讶于她那么快就妥协:“是谁说服你的?”
“ROSE说得对,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
“现在公司里的人排队去探病,你是否有所表示,周进打了几通电话过来旁敲侧击,我可是三缄其口,可本来该你做的工作,周进都一一担当下来,你良心何安?”
隔日,苏叶在公司电梯里和方仪碰了个正着,对方目不转睛打量她“徐浩轩躺医院里,你怎么愈加红光焕发?”
苏叶笑:“那我应该怎么样,如丧考批吗?”
“你的嘴真毒!”
见到苏叶,周进深感意外,继而欣慰不已,他说“你终于出现,要是你还不来,我还真打算三顾茅庐了。”
苏叶说:“哪里,BD少了我照样循规蹈矩,只是这段时间有劳周总监多担当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约个时间,请您吃个饭,聊表谢意。”
周进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整个项目部都如临阴霾,这会可要重见天日了。”
下午,周进率项目部的同事去医院探望徐浩轩,苏叶的名字赫然在目,她没有推脱,反而应了周进的要求去买鲜花水果。
周进敲门进去的时候,徐浩轩正拿着杯子喝水,眼角的余光看见周进身后的苏叶,那一口水就如芒刺在喉,一干人开始嘘长问暖,苏叶捧着一束百合走到窗台前,小心翼翼地插了起来,完全忽略那边不时投来的目光。
末了,一干人起身离开,苏叶尾随周进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上,“苏经理,能帮我削个苹果吗?我正好想吃。”徐浩轩很适时地叫住她,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
周进停住脚步,望着苏叶,然后说:“苏经理,你就留下来陪陪徐总,女孩子总归比较细心,往日里他也对你赞赏有加,提拔之恩不可望啊”
周进表面敦厚,可底下却是个世故圆滑之辈,虽不确定,但也会拿捏权衡,徐浩轩出口相留,他当然顺水推舟。苏叶笑得明媚,原来把陪护都差走,不过为了这招,真是羊入虎口。
她走过去,拿起刀子心无旁骛地削苹果。
徐浩轩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人都走了,你可以不用再装了。”
苏叶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直至削完,切开,然后把苹果递过去,她说:“那好,如你所愿,现在我们好好来谈谈。”
他没接苹果,反而触上她手背上那个还留着淡痕的针口,他说“我的痛并不比你的少。”
苏叶淡笑“真好听,可是并不受用,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吃苹果的话,我可以随手扔掉”
他接过,咬了几口,然后说“苏叶,难道我做的还不够明显。”
她看着他,眸中无所畏惧,亦无波澜,她说:“很明显,几乎到泾渭分明的地步,我很诧异,身无长物的我,几次三番得你徐先生另眼相看,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可是我自问无福消受。”
他侧过身子搂她,水果刀掉到地上,她并不反抗,任由彼此的心跳隔着衣物相互感应着“苏叶,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但你却无动于衷。”
他们离得很近,苏叶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的爱是不断质疑和掌控,我真的消受不起,暴风雨般的爱情,我怕我不会幸运到下一次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把她紧紧禁锢在胸口,语带着祈求,他说:“不会,我不会让事情再一次发生。”
她笑,这句话无论是电视上还是生活上都无限上演着,可重蹈覆辙的例子却依旧数不胜数。
“我连沈延修都可以拱手相让,你还会认为我有什么不可以割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