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冥殇半个月就能回来吗?”琉璃月漠然一张脸,可水汪汪的蓝眸里充满了控诉。流竹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主子离开前明明说好的半个月,他是不会失信的。除非……一张娃娃脸上充满了凝重。三日前这小祖宗就在这守着了,主子迟迟未归,看来这战事很棘手。
“我要去找他。”琉璃月看了一眼流竹,然后自顾自的飞下城楼。流竹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便听到这样一句惊悚的话。笑话!他已经是冒着大不韪把这小祖宗带出宫了,怎么可能在不要命的将带带去战场!
“不行,娘娘,主子吩咐过,不能让您离开!”流竹皱着眉,视死如归的挡在琉璃月面前。
“你打不过我。”琉璃月一脸的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若是你不想让我骑马去,就赶快找一辆马车来。”对于宫中的事,自己又帮不上忙,现在冥殇又在边关有难,自己怎么可以再躲在一方天地受到他的庇护?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琉璃月小手握拳,微微蹙眉,不知是不是错觉,流竹竟然有一瞬间看到了主子的影子。许久,流竹终是放下了手臂。罢了罢了,若是自己真的不准她去,她肯定能干得出自已一人偷偷骑马赶去……再说自己不是也很担心主子吗?只要完好无损的保护着娘娘,即使主子责罚自己也认了!
很快,乾雍城楼下便出现了一轻装便行的马车,疾驰的朝着边外驶去。
“皇上,青城已经沦陷,恐怕消息不久就会传入京城了!”司徒空铭一身银亮色铠甲,在对着中军帐里正在看地图的君冥殇说道,“还好提前让城内的百姓转移了,损失已经降到最低了。”还是皇上料事如神,他们一定想不到攻下来的是一座空城!
“七弟,你猜的没错!”君泽熙一掀联帐,大步走过来,“空若铭果然还有兵力在天曜与乾雍的交界处,还好有廖将军在那镇守!”本来还有点埋怨这个皇上大材小用,一点点的战事罢了,至于让他这个伟大的皇子出面吗?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是遇到问题了。
“七弟!”君墨林急匆匆的闯进来,青蓝色的铠甲上似乎还有着滴滴血迹,“七弟!我们听你的话将他们的兵力引来聊城内,可不知怎么,地面竟然结冰了!所有的埋伏都不能出动!”
结冰?!君泽熙与司徒空铭皆是一怔,天气虽然游侠寒冷,可根本没有入冬,怎么可能会结冰呢?出了君冥殇,帐内的人根本不信。许久,他们把目光齐刷刷的放到君冥殇身上,就好像只要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所设的埋伏不要动,林王,朕只给你二百兵马,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窥探他们周围有多少兵力,多少埋伏,你可能做到?!”君冥殇冷静的看着地图,直到问话的时候,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中央的君墨林。
“是!臣下军令状,一定能完成任务!”君墨林声音里隐隐的有些激动,行了礼便急急的出去了,现在,他们的时间根本耽误不起。
“五哥,这事不是你的错。”在踏出中军帐时,君冥殇冷冷的语气传来。君墨林掀起帐子的手一顿,随即笑了,眼睛里有些星星点点的泪光。七弟,五哥就算死也要守卫者咱们的乾雍!
“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吗?”君墨林出去后,君泽熙喃喃自语,这战事是早晚的事,就算五弟与南疆圣女没有关系,他们也会寻来新的借口。只因,这天下,安逸太久了!
“司徒将军,你带着你名下的所有兵马,包抄他们后方。”君冥殇点了一下地图,不能老是坐以待毙,要学会先发制人。“皇上!”司徒空铭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自己要再走了,这里谁守?虽然骁月骑可以以一当十,可单单五百,也难敌他们百万之重啊!兵力根本就不足!君冥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司徒空铭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兄弟!”君泽熙勾上他的脖子,一脸的嘻笑:“你就别再操心了,这里有我和七弟呢!”司徒空铭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咻!”一根条木直直的朝着司徒空铭射过去,若不是故意射偏,那条胳膊就废了。“不要因为担心我们,而使自己吃了亏!”君泽熙看了眼君冥殇,替他说教。司徒空铭浑身打了个激灵,郑重一拜,走了出去。
“走,去看看。”君冥殇起身,率先出去。君泽熙很想说一句,为何不向琉球借兵?但一想到那日殿上他的坚决,遂打消了这个想法。可是……嘻笑的脸上皱起了眉头,现在兵力确实不够。七弟这样做,无非就是不想让一直隐逸安于世的琉球发生动乱纷争,可,乾雍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烽火城楼上,君冥殇一袭玄墨色蟒袍,凌厉的看着城下的众人。城门紧闭,聊城的人们还在做着撤离的准备。可一抬头看到那高台上霸气张扬的男子,竟然停止了动作,人人都有一种自信,那就是——聊城不会沦陷!很快,众人放下行李,参与救援伤员,准备饭食等工作。
“命这里的百姓烧热水,全悉数的往下倒!”
很快,就在城下敌军一脸轻蔑的在原地歇息时,滚滚的热水从天而降,就像下大雨一般,把他们烫的七扭八歪的,还不等他们站起来想逃跑,已被脚底的滑冰“刺溜”一下,摔倒了。
“冰化了,你们还等什么?”君泽熙看着混乱中站起来的士兵,率先将一枝羽箭射了出去。
“啊!杀!”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很快,锣鼓声响起,阵阵的号角震耳欲聋。埋伏在四周的君墨林的兵马蜂拥而至。妈的!受了太久的窝囊气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
看着城楼下将士们相互厮杀的场景,君泽熙不免有些微微皱眉:“七弟,不招降吗?”敌军明显有些军心不稳,若是招降的话,肯定会收获不少兵力。“不用,全杀了最好。”君冥殇没有在意君泽熙的脸色,对于叛军,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四哥,你带着剩下的兵马守在这里,朕去东方漠与空若铭那边。”
“不行!”君泽熙想都没想的拒绝了,聊城是安全的,只要好好守护就没问题,可倾城不一样,所有的敌军都呆在那了,怎么能让一国之君以身犯险呢!“要去也是我去!”
“你会法术吗?”君冥殇撇了他一眼,接连几次的接触让他确定了那边的把戏,而且,估计这个背后之人就是她!很好,若是你这么想死,朕便成全你!
君泽熙愣了愣,看看这诡异的冰面,在想想上次与河章的战斗,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法术?松了口气,还好七弟也会法术,是自己担心过度了。遂不再阻拦,只是让他把骁月骑都带走。
只是,此刻的君泽熙并不知道,为了给他避毒,君冥殇那少的可怜的法术已经荡然无存了。
月黑夜风高,本该是平静的山林却因为靠近边关而显得有些诡异。
流竹有些心疼的看了眼马车内睡的正沉的女子,几日的奔车劳顿,自己已经是尽力的将马车往平地走了,可还是累惨了她。明明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却吃着成人都不免有些受不了的苦。还好,还好明日就能到边关了吧!流竹看了看天,阴暗的只有即刻寂寥的星子,真希望主子可以平安无事啊!
有人?!流竹坐在马车前,不免抱起剑,心生警惕。即使不忍,也摇醒了车内的琉璃月。“怎么了?”睁开疲惫的双眼,琉璃月的脸色有些微白。流竹做了个噤声的动做,琉璃月点点头,二人轻巧的下了马车,藏于树后。
“啊!”琉璃月忍不住惊呼一声,歉意的看了眼流竹,别怪她啊!三更半夜的丛林间有双手抓住你的脚踝你难道不叫喊啊!不等琉璃月细细看清,马车旁已飞来了一群人,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无奈,流竹只得出去应战。琉璃月使劲的挣开地上人的牵制,先不去管他,出去帮流竹解决争斗。
几个黑衣蒙面人看起来武功不弱,琉璃月又不敢大幅度的动作,便当机立断的扬起左手的天蚕丝与他们纠缠起来。流竹修医,武功是连琉璃月都不如的,咬咬牙,也不免落了下风。
“流竹小心!”琉璃月看向背后刺向他心脏的冷剑,不免有些焦急,若是自己将手中的天蚕丝伸出去就的话,自己腹部就会遭到攻击。可,这是她与冥殇的第一个孩子……孩子可以再有,可人命只有一条!不等她思量出来结果,手已经伸了出去。流竹身体一僵,娃娃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若是娘娘受伤,自己就算不被主子罚死,也得愧疚死!心底一沉,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