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一家酒楼的最顶处传来一女子得意的娇小声。她本也没想这等实力的人会对那琉璃月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次暗杀的目的就是要她看见君冥殇嗜血的一面,就是要她受不了主动离开!
“可是主子,就算这样,那琉璃月也算是冥帝下旨承认的皇后啊!”
“你懂什么!师兄这么爱那个贱人,若是那贱人悔婚,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让那个贱人受到半点委屈!”想到此,一袭黑衣的女子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都怪那个贱人!明明都走了,干嘛还要回来!“你们都机灵点,我明日回宫。”是时候该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了!
……
“可是害怕了?”秋水无痕看着那刚出浴的女子,墨竹告诉他她不会使用内力,所以每次出浴后头发都还是湿的,没想到还真是。自然的绕着她的青丝,如瀑的发丝立刻变干了。琉璃月换上一袭天蓝色的广袖流仙裙,直到现在,整个人还是呆呆愣愣的样子。
“秋水无痕,我要回宫。”许久,琉璃月将那杯茶放置桌子上,透过茶散发出热气的氤氲,似乎能看见那坚定的蓝眸。
“那你是以什么名义住在宫中呢?”秋水无痕挑挑眉,君冥殇下发的圣旨他不是不知道,可在没成亲以前,她就不算是正牌的皇后,住在宫中,本就是会引起争议的。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君冥殇的的伤。”琉璃月站起身,抱起怀中睡的正香的蓝璃。似乎连告别都没打算说,一个飞身从窗外跳了出去。就像挡在秋水无痕前面一样,她也担心他。纵使她觉得,这种担心,与爱情无关。
“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我还不曾回答。”秋水无痕淡淡一笑,笑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妖娆。“因为想你,所以来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的!
琉璃宫,灯火通明却冷清异常。
流风站在屋外无声的叹气。主子从回来就泡温泉直到现在,偏偏自己又不能进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那收回的功力他没有看错,主子一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自己才不是太监……不由得想起了璃月姑娘。那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主子这样做是为了谁啊!还有,她竟然挡在秋水无痕前面!这种情况下,主子吃醋第二,发狂她不爱惜自己才是第一!
可气归气,现在主子唯一能听的,就是璃月姑娘的话了。主子一直打灯到现在,就是等璃月姑娘吧!或许他是在赌,赌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可是主子,你明明已经给出答案了不是吗?难道璃月姑娘不回来,你就会心甘情愿的放手吗?
“唦唦——”旁边的古树不似风吹的那般奏响,流风眼睛一眯,迅速剑拔出鞘。知道看清那抱着白团子的蓝衣少女时,才收回了剑。刚想大喊一声救星,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什么话都不说,本起了那张俊脸。在黑夜的映照下显得更黑了。
“君冥殇可在里面?”琉璃月柔柔出声,安抚着怀里那有着起床气的白团子。流风冷哼一声,表示他很生气。本想酷酷的继续甩脸色,但怕将这人儿吓走,装作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琉璃月松了口气,走到门前,纤纤玉手放到门上时却停住了。
流风立马急了,真想大声的质问出声,我们家主子自从遇见你,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你难道都没感觉吗!难道你的心都是铁做的吗!又想到两年前主子练功时的椎心之痛,就连他与流月几人,都忍不住哭了。她倒好,现在知道主子的残忍后就怕了!?她要不进去,自己还真看不起她!
很快,就在流风的抱怨声中,房门“吱嘎”一声想了,琉璃月终是走了进去。流风松了口气,目送着那房门渐渐关闭,直至最后一抹蓝消失在视野之中。
君冥殇身体一僵,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敢进来的。除了她,也只有她。艰难的转身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一袭蓝衣的俏丽身影。不过此时她的目光游离,始终不敢和自己对视。君冥殇坐在床前,冷峻的薄唇死死的抿着,并不打算说话。他很生气。从那人抱她开始,从她眼中的恐惧开始,从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在别人面前挡住自己开始。她身体那么弱,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十级的掌风!要么就是她抱了必死的决心要么就是她认准了自己不会出手……若是后者,他还会欣然接受。又想起两年前初见她时,她也是这样挡在别人面前……
琉璃月并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暗潮汹涌,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装作平静无波的样子朝着床上的人走去。蓝璃早已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一个闪身,逃到旁边软榻上睡了起来。琉璃月从腰中拿起两瓶药,拆开一瓶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他的伤口处,此刻君冥殇换上了一个月白色长袍,松松垮垮的穿着,露出一大片古铜色胸膛。只因她说他穿白衣好看,所以即使自己再厌恶,还是让千丝纺定制了。
外伤涂抹完毕,琉璃月在心底松了口气,收回手掌的瞬间却被君冥殇握住了。琉璃月一怔,想起他身上的伤,并不敢大幅度的挣扎。“君冥殇,你还有内伤,先放开我。”她如何会看不出来,他收回掌后吐出的鲜血说明那内伤的严重。而且从不示弱的君冥殇竟会让别人搀扶着。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你在关心我?”君冥殇反而将她的手掌握的更紧了,琥珀色的双眸中泛出点点希翼,较真的就像一个小孩子一定要得到父母的夸奖一样。
“是,我担心你。”琉璃月终于抬起水蓝色的星眸,与君冥殇对视。她眼底的担忧一片坦荡,如水一般真诚。她自己明白,若是不担心他,自己早就浪迹天涯跑走了,偏生他是因为自己受的重伤。且不说这治内伤的药宫里的不如自己的,就算宫里的再好,凭着这几日的相处,她也总觉得自己若不回来他不会治疗。听到这话,君冥殇疲惫的脸庞上扬起一抹极轻的微笑。晃得琉璃月以为,那个满身是血,杀人就像弹灰的他是自己的幻觉。
摇摇头,又从旁边的一个玉瓶中拿出一粒药,摊在掌心,送至君冥殇脸前,君冥殇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眼底一片黯然,知道她还是没有放下。轻柔的薄唇吻上她的手掌,就在琉璃月轻蹙秀眉感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时,君冥殇已将药吸入口中。不等琉璃月将手掌收回,君冥殇一把搂上她的柳腰,低头狠狠的摄住了她的唇瓣,琉璃月清晰的感觉到那药进入到了自己口中,又不能反抗,只得笨拙的将那药用小舌送入君冥殇口中。推来推去,就在琉璃月的小脸有些别的发红时,君冥殇这才满意的将药咽下。很快,四肢百骸都感觉一阵清爽之气。
“一日三次,一次一粒。”琉璃月将要丢下,便要朝外跑去。不经意的擦拭着自己嘴角的动作硬生生的使君冥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啪!”琉璃月转身,那小玉瓶就这样在地上四分五裂,刺耳的响声不仅吵醒了熟睡的蓝璃,就连门外等待消息的流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朕死了也不用你管!”冷冷出声,那表情,就好像阴雨密布一样,琉璃月毫不怀疑,若是有可能的话,他会将吃下的药在吐出来。看着那渐渐融化在地上的药,无声的叹了口气。心疼,她当然心疼。不过心疼的不是药,是人。这种药,自己只有最后一瓶了。琉璃月看了眼假寐的君冥殇,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终是走出了房门。
知道空中的莲花气息变弱,君冥殇才反映过来,她走了,真的是走了!月儿,你可知道我真的很好哄,只要你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将我的怒火熄灭,就可使我高兴上半天。君冥殇无力的躺在床上,独自品尝着一人的忧伤。就好像他们之间,这份感情,始终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璃月姑娘,主子怎么样了?”流风见琉璃月出来,也顾不得酷酷的耍脾气了,讨好般的问道。琉璃月眨了眨酸涩的星眸,动了动嗓子:“吃过药了。”听到这话,流风先是松了松口,不过立马觉得不对劲,自己明明听见药瓶摔碎的声音啊!自己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了,这种声音自己听多了,绝不会错的。“我要配药,你能帮我借药具来吗?”流风一听,立马了然,这配药肯定是给主子的啊!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太医院拿,还要什么药材吗?”琉璃月摇摇头,转身离开。自己的随行空间里中了一大片药材,虽然自己忘记了是何年何月种的了。
流风紧紧的盯着那步伐,知道确定她进入了隔壁房间内,才擦了擦额角的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一个飞身,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