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同样也感觉到了附到身体上的身体,他就像是一股甘泉,给与干涸的土地最初的滋润,是他么?
苏浅的意识逐渐模糊,想睁开眼睛去探寻但是眼皮却是无法打开半寸,她甚至有些期盼睁开眼睛后看见的是流殇!她感觉到吻,细细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呼吸乱套,却本能的想抱住些什么,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
有同样急促的呼吸在它抱住他腰身的时候湓在她的脸上……是……他么?
“殇……”她用尽气力去喊这个在心里面一直徘徊不前的名字,是他么?是他么!
她想要更多,但是对方却顿住了。
月原本潮红的脸,在这一瞬间变的铁青!绝世的面容在烛光下,充满着诱惑,可是在这一刻,却在诱惑中偷漏着危险的信号!
他翻身下床,重新穿上黑色的衣服,紧紧的盯着床上满脸异色的女子,久久,终于伸出手把她从床上扶起来,随后坐到她身后。
隔空运气。
夜,很漫长,就像是那夜一样,男子灿若星空的眸子里面,盛满的是疑惑,酸涩……
苏浅穿行在梦中,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却依旧无法睁开眼睛,然后,她看到了雪儿,对,没错,是雪儿,可是她自己却分明感觉的到她不是!
她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里面,女子衣着华丽却掩饰不住自己眼眸中的那抹忧伤,她似乎一直在等什么人,一直在等,可是却没有等到,等到的是一道圣旨。
她可以看见,女子华丽妆容下,那抹泪痕……
她想询问什么,可是自己张开嘴雀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
眼前的画面逐渐转变,然后,她看到了流轩,那是一张比现在稚气许多的脸,他坐在龙椅上,眼眸中尽是温柔的看着那个女子朝他走去,但是苏浅却明显的感受的到那个女子,她不开心!
她的目光似乎穿越了皇城高高的城墙,在远方,在比北方更远的地方……
心,绞痛!却不知为何如此!
苏浅猛的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的又眯起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后,她茫然的看向四周。
熟悉的摆设,家具,以及床的硬度。
是女官府。
她仔细回忆,渐渐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带斗篷的人……酒……流殇……月……
然后记忆开始模糊,但是她记得自己身上那种火热的感觉……似曾相识……春药!
苏浅猛的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滑下,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肌肤!她的大脑快速拼接着图片,一个她不想相信的假设摆在自己面前!
难道自己……
“吱嘎……”门被推开,雪儿走了进来。因为那个梦,让苏浅本能的缩了一下肩膀。
“浅,你终于醒了!”她看见苏浅醒了,松了一口气,走过来,让她躺回床上“别着凉了!”
“雪儿,月呢?”她心里很没底,有点心虚,因为毕竟是自己的责任。
“哦,月啊!他昨天就走了,说是要出去办点事,不过他说他会回来的……”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衣服放到床上“浅,你和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那天看他抱着浑身滚烫的你回来,真是吓死我了……”
苏浅现在无心关心这些,她的心很乱,她猜测也许月离开一阵子也是不想彼此尴尬吧……难道说自己真的……
也罢,反正她不在乎什么贞节,只是以后或许看见月都会有点尴尬罢了……
“噢,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会下雨,淋雨然后由点感冒而以……”
“感冒?那是什么?”雪儿疑惑的问,她还从来没听过这种病呢。
苏浅随即想起这个世界很多用词和自己那边不一样,改口道“就是伤寒之类的……小病……”
随后苏浅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她想起那个带斗篷的人的话。
因为月不在她又不想让雪儿知道,只好自己一个人考虑,很明显,这一定是个陷阱,因为那个人在酒里面下药,但是这也许只是对方的试探?
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相信月,一个是相信对方,可是月似乎也隐瞒了她什么,流殇究竟为什么要回来,而且最近流轩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流轩也不知道流殇回来的消息?
真是一团乱!
正想着,却响起敲门声“浅,开门,我是雪儿……”
苏浅收回思绪,叹口气“进来吧!”
雪儿手上拿着一件衣裳走了进来“我给你作了一件衣裳,你看看怎么样?”
衣服?
苏浅走上前接过衣服,是一件粉色的春装,简单的样式但是可以看出制作者的有心设计,在领口和袖口上都有简单的绣花和上卷设计,苏浅看的爱不释手“雪儿,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
“呵呵,没什么,你喜欢就好!”雪儿笑着说。“快进里屋试试吧!”
“嗯!”苏浅点头,转身走进里屋,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雪儿,你想要什么,改天我还要还礼给你呢!”
屋外随后传来雪儿乖巧的声音“不用了,浅,我们是好姐妹嘛!反正我闲着没事就帮你做了,看你似乎也穿不惯那些穿起来很麻烦得衣服……”
苏浅忍不住淡淡的笑,心里暖暖的,还好,现在即使再多的人不相信自己,只要雪儿相信,月相信,她就感觉自己还有一点咸鱼翻身的力气……
“对了,浅,你听说了么?流殇要叛变了!”
“叛变!”苏浅惊呼,打开门,身上的衣服刚穿好。
似乎没想到苏浅会出来,雪儿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干吗那么惊讶?”
苏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讪讪的说“没什么,就是真的,有点惊讶,他不是被派到边疆去戍边了么?”
“我也不大明白,总之是昨天才开始传出这样的事情的……不过好像都说,流殇这是找死,青龙国三分之二的兵力都掌握在皇上手中……”
苏浅越听脸色越阴沉,她知道或许流殇这样做是为了报复,可是,现在他的行为分明就是以卵击石!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雪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她转身走出房间,冲进黑暗中,她知道流殇或许不会听她的话,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以前无论去哪里,都有月这个免费电梯,可是现在她只能靠自己!跑到后院,拉出一匹马,跨身上马,已经很久没有骑马了,所以有点慌张,双腿一夹马肚子,架马奔出了后门。
夜晚的风有点凉,此刻,她早已把和那个黑斗篷的人的约定放在脑后,唯一想的就是要尽快的劝阻流殇!
这几个月的相处,她或许还不算很了解流轩,但是她知道流轩绝对不会因为手足之情而手软!
马出了城,在林间小道上奔驰,她突然一个激灵,用力勒紧缰绳,原本狂躁的心平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现在流殇在哪,刚才太慌张了,以至于自己几乎失去了理智!
她竟然还是一路朝着八王爷府而去,她不是应该很清楚,那里已经荒废了几个月了么!
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苏浅无声的叹了口气,静,很静,周围的一切都隐匿在静夜中,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的心情都不一样……
调转马头,她引着马缓缓朝着来路走去,马儿这次没有狂奔,仿若闲游一般,在寂静的林子里面,只有马蹄声。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笑,为了一个恨自己的男子,慌乱,失控,甚至是没理由的伤感……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情感,她很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能全身而退,被伤害的遍体鳞伤。
突然。
周围传来沙沙的声音,随后如同鬼魅一般,周围亮起来数个火把,她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有点恍惚,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一圈锦衣卫围在中间!
各个手上都拿着闪着寒光的大刀!
缓缓的,从锦衣卫身后走出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曾经,也是这样的场景,只是今天,他们两个的处境相互调换了一下!“石言!”
他冷哼一声“苏浅,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说着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人,随即一个锦衣卫上前,大刀一挥!
“阿!”随着苏浅和马的嘶鸣声,马后腿被生生砍断!苏浅也重重摔下马来,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天旋地转,随即昏死过去。
此刻。
暗香阁。
男子一身黑色,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身边少见的没有花娘的陪伴,他似乎是在借酒消愁,面前已经堆满了酒壶,这是那双黑眸却没有半分醉意,他从小就经过很多的训练,自当是千杯不醉,这原本是他最得意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成了最让他痛苦的事情!
他想醉,那样就可以忽略自己浓烈的的愤怒!
他想醉,那样就可以不再想起那张脸!
甘冽的酒,顺着他的脸颊滑下,那张绝世的脸孔,被酒水打湿,却也透着不一样的味道。
突然,原本空着的位置上坐上了一个男子。
月饮酒的动作一滞,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似乎对面依旧是个空位一样,他这般无声无息,连月自己也一直没有感应到,想必他的武功必合自己不相上下!这样的反应显然出乎对方的预料。
流殇眯起黑眸,看着对面泰然自若的男子,他依旧黑布遮面,身上是永远不变的黑色,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在下流殇!不知道可否有荣幸和你共饮一杯?”
玩世不恭的调调,但是话语里面隐含着的,却是不可拒绝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