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墨安夏哪里还睡得下去,洗漱完毕,穿好衣衫,就坐在雕花窗棂前的八角圆凳上静静地看着日出,只是眼神空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艳阳高照,温暖和煦的阳光铺满大地,才有人把她从神游的状态中给拉了回来:“大小姐,家主已经醒了。”
墨安夏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轻轻应了一声,就带人往墨流觞的住处而去了。
来到墨流觞的房间时,墨冉夏和墨辕轩已经到了,正坐在墨流觞的拔步床边,和他说着话。因为墨冉夏俩人是背对着大门的,所以进门时,她只看见墨流觞背部倚在床头,脸色红润,不见丝毫疲态,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温和的眼神正看着两个儿女。
墨安夏挥退正要通报的下人,轻轻地敲了敲门,笑了笑:“爹,好点了吗?”
三人闻言,侧头看向她,墨流觞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朝她招了招手,笑道:“好多了,安安,快过来。”
下人把一张黑檀雕凤纹的座椅放在床边,墨安夏走过去坐下了来,就听到墨流觞的轻叹声:“这次的事,把你们给吓坏了吧!”
“可不是。”墨辕轩瘪了瘪嘴,一脸的后怕,“幸好父亲没有什么大碍,要不然,我肯定会去和单凤岚拼命的。”
说起单凤岚,四人的眼中同时划过一道厉光,连墨冉夏这个乖女孩的脸色也冷厉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件事对她有多大的打击。
随后,墨流觞微微摇头,说道:“不提他了。经过这件事,你们应该明白,父亲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们,万一有一天我真有什么意外了,你们该怎么办?”
“父亲——”墨辕轩不悦地皱起眉峰,不乐意听见墨流觞说出这些不吉利的话。
墨流觞瞪了瞪眼,“叫我也没用,这些是事实。你们说起来也不小了,是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说到这里,他再次瞪了一眼墨辕轩,“特别是你,再这样吊儿郎当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墨辕轩现在也明白了许多事,便乖乖地点了点头,“我懂了,我一定好好地学习。”
“嗯。”墨流觞满意地颔了颔首。要是经过这一次的事能让儿子懂事起来,他觉得也很值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对了,父亲。”墨辕轩忽然说道,“那个刺客的尸体还在我们这里,是把他千刀万剐了还是曝尸荒野?”
没等墨流觞答话,墨安夏便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当然是把尸体送还给单凤岚了,人是他的,埋葬费还是得让他自己出才对。”
墨辕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哦!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让他气得吐血。”
“没错。”墨安夏牵起一抹淡笑,“这次他得到了缘石,另外两国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我们可以在中间混水摸鱼。”
墨安夏的话正是墨流觞的心中所想,他欢快地呵呵一笑:“知我者,安安也。”
墨安夏浅浅一笑,明净的黑眸中冰冷飞掠而过。
在前世,她就以保护家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为己任。在这里,原主人的家人也是她的家人了,她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她家人的敌人。
“叩叩——”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墨流觞喊了一声:“进来。”
雕花木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汉子,正是成管家。他疾步走到床前,从阔袖中取出一张方花形大红色的别致帖子,双手把它递给了墨流觞。
墨流觞接过帖子,上面印着几朵风州的特色花白芍药,红白相称,颜色鲜明,煞是好看。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几行草书,文字自然清新,在闲逸的笔锋中流淌着潇洒大方、别具一格的味道。
扫了几眼,他便把帖子放在了一边,眯起眸子并未说话。
静了几秒,墨辕轩忍不住问道:“父亲,是什么人送来的帖子?”
墨流觞瞥了一眼身边的帖子,笑道:“是风州府尹送来的请帖,邀请我们今晚酉时去他的府邸中参加宴会。”
“这应该是兴国南平王以他的名义发出的邀请帖吧!怕是趁机派人去单凤岚那里抢夺缘石,只是单凤岚会那么蠢吗?”墨安夏顿时明了。
墨流觞呵呵一笑:“他当然没那么蠢,只不过南平王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罢了。”
墨辕轩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明白了里面的弯弯道道,他说道:“宴无好宴,那我们就不去了吧!父亲还有伤在身,怎么能随意走动!”
墨安夏眸中流光一闪,绽开一抹笑容,“去,我们怎么可以不去!”
闻言,墨流觞满意地笑弯了眼。
墨辕轩眉峰一皱,“可是,父亲有伤在身……”
“正因为爹有伤在身,我们更是要去。”墨安夏打断他的话,含有深意地笑了笑,“其他人都会去,如果我们不去的话,岂不是让单凤岚有理由地怀疑爹已经受了伤!万一他散出谣言,说爹重伤不治,鼓动其他人来对付墨家,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她这么说,墨辕轩也明白了,但他还是眉头打结,犹豫道:“可是父亲的伤……”
“爹什么时候受伤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墨安夏疑惑地颦着眉,困惑不解地看着墨辕轩。
墨流觞看着墨辕轩一脸懵懂的模样,笑了笑:“对啊!昨晚来了刺客,被墨家暗卫所杀,本家主毫发未损。”
听他这么一说,墨辕轩更是满头黑线,晕头转向地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墨安夏也不理会他,朝成管家吩咐道:“待会儿通知所有的暗卫和护卫到府邸的大堂前集中,不得缺席。”
成管家当然明白墨安夏的想法,立即应道:“是,大小姐。”
墨安夏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向墨流觞问道:“爹,昨晚忽然出现的一个黑衣人把刺客给杀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说起这个,墨流觞也困惑地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是我们的人。”
连墨流觞也不知道,这让墨安夏更加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人出手帮了他,那个人现在还在暗处里盯梢吗?
她一直带着这个疑惑,直到后来回到了厢房。
不过,她倒不担心那个人会出来拆穿他们,说墨流觞已经受伤了。毕竟他能帮墨流觞挡掉了这次的暗杀,就证明他无意与墨家对着干。
只是,这个人的身份真的让人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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