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样做，会让我更痛苦。”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最后的五个字细微的不可捉摸，我看到的，只是他匆忙离去的背影。
“娘娘，外面来人了。”
音焱刚一离开，苒婳便进来通传了。
“是皇上那边来的人吧。”我捻下一朵木兰，轻轻嗅着。
“奴婢不知，娘娘还是放他们进来吧。”苒婳欲言又止，怕是会说错什么激怒了我。
“那好，让他们进来吧。”我将手中的木兰着手一扔，
木兰花在香炉中化作一缕青烟，漫漫飘散。
“参见皇后娘娘。”
我抬头，下面跪着的竟然是我从未见过的一名宫婢，倒是新鲜，怎么，他一失忆，连我的性子都不记得了吗，他不是一向说我心如蛇蝎，视人命如草菅吗。他传过来的宫婢，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做事细心谨慎，今天到换了个小丫头来传话。
“皇上那里有什么事儿吗？”我也没有让那小丫头站起来回话，只是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启禀娘娘，奴婢是静妃娘娘身边新来的侍女，皇上说今晚要在静媛殿里品琴，今日静妃娘娘会亲自弹琴。”小宫女说着自己的珠子，脸上浮起一丝喜色。
“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在皇后娘娘面前要怎么说话吗！”苒婳看我神色诡异，上前训斥了一句，伸手便准备打在她的脸上。
“算了，静妃娘娘脾气向来好的很，想必她手下的宫女也是心思单纯的，今日就先免了她一回吧。去替本宫好好梳洗，今日，本宫要去听静妃娘娘一曲天籁琴音呢。”我起身，进了内殿。
“谢皇后娘娘宽恕。”
只听得身后小姑娘喘息之声。
“还不快滚！”
“是。”
那一夜，我是第一个到静媛殿的，可我到的时候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他抓着阮画鸢的手在琴上轻轻柔柔的抚着，发出优优柔柔的动耳琴音。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皇后来了啊。”他抬头，匆匆扫了我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在了琴上。
“臣妾给皇后请安。”阮画鸢想要起身给我行礼。
澜冥旭离却按住他，浅浅的笑着。
“鸢儿，皇后是个大度的女人，不会计较的，皇后，你说是吗？”他抬头又扫了我一眼。
哼，你倒是忘得干净，可我却记得真切！
“皇上说的甚是。”
我低头，浅浅应了一声。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我心里一阵凄凉，却见初墨从外面进来。
今日初墨穿的衣服很是喜人，一件墨绿色的长裙，黑与绿融散在一块儿，错综变换，清丽优雅，配上素素的红妆，倒真是和仙人一般模样了。
“玉宸妃起来吧，玉宸妃还是喜欢穿绿衣服啊。”
澜冥旭离一抬头，微微一笑。
“皇上倒是记得清楚，皇上可还记得皇后姐姐爱穿什么色的衣服吗？”初墨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没有什么起伏，便问了出来。
“皇后？皇后……”他愣了一瞬，“皇后穿什么衣服都好，都好。”
我知道，他在迟疑，他果真一点都记不得了，只要与我有关的，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在他的映像里，我一直是个蛇蝎女人来的好。
过了一会儿，人到都也来的差不多了，木颜然也过来了，她看我的眼神依旧似怨似恨，夹杂着千百种情感。我却只是冲她冷冷笑着。
“你们的命，不过是我手里的蝼蚁。”
那些除了我以外的女人，他多多少少都能记得一些，唯独是我的一切，他忘得一干二净，这便是所谓，伤的越深，忘得越深。
只是，我当真伤了你吗？
“皇上，今日我们众姐妹过来都是为了听静妃弹琴，皇上这样霸占着静妃，我们听什么？”人都来了不少之后，他却一心与她练琴。
“也对，也对，鸢儿，快让她们听听吧。”他快步走到主座上，笑着看着她。
阮画鸢双手轻轻搭在琴弦上，香葱玉指轻轻撩动，一曲清音泻如耳中，似水似玉，听的人昏沉颠倒，仿若身置于世外一般。这琴，果真弹的极好啊。
一曲终了。
“皇上，臣妾曾吹过玉箫，今日听妹妹弹得如此好琴，臣妾到忍不住想与妹妹合奏一番了。”我站起身，让苒婳呈上玉箫。
“皇后娘娘，鸢儿自知琴技简陋，哪里敢于娘娘何曲。”阮画鸢忙替自己说辞。
“妹妹说什么，妹妹的琴弹得甚好，姐姐害怕跟不上妹妹呢。”
“这……”
“鸢儿，既然皇后都想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那，鸢儿献丑了。”
我轻吐一口气，玉箫中便传来了碎碎声响，本是我与阮画鸢合奏，但我却偏偏要与他证明，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玉箫的声音带走了琴音，琴音显得愈来愈杂乱，而我却将萧的声音发挥到了淋漓精致。
“够了！”
箫声与琴声戛然而止。
澜冥旭离脸色很是阴沉。
“皇后，朕不喜欢你的箫声！”
我收起玉箫，你当然不喜欢，这是你曾经最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