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眼神明亮，唇边的弧度如静夜的一弯新月，缓缓开口
“这是她的事，应该问她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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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都转过头，默默的看着莫璃。
莫璃有些慌，眼睛微眨，风穿过发丝，有些凉。
苏瑾夜淡笑。
赖斯谐谑。
斯诺紧张。
莫璃垂下眼睛，漆黑长卷的睫毛遮住乌黑的眼。
他是在试探她，还是想要让她自己说出来。
他是想让她答应，还是想让她拒绝……
她看不懂，弄不清。
他对她，有时残酷的试探，有时无助的凝视，有时暴烈的逼迫，有时冷然的漠视，他捉摸不定，难以猜测，可是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不断地吸引着她靠近，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少爷做主吧。”
莫璃轻轻开口，像是虔诚的教徒，无悔地跟随者主的旨意，永不背叛。
斯诺有些受伤，也许，他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
苏瑾夜的笑容更加灿烂，像热烈绽放的樱花，红润的花瓣飘过唇间，将唇染成血色。
手指轻敲着腿，歪歪头，很无奈的说，
“那不好意思了，我们苏家的人都不太能过那么奢华的生活，他们随意惯了，教皇夫人，还是您令找人选吧。”
我们苏家人！
心脏被速度的撞击，竟一时不能反映，血液在身体混乱的逃窜，耳边有绚烂的烟花绽放，细细密密的甜香快速溢开。
他说，我们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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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正视着苏瑾夜漆黑的眼睛，有火花迅速的闪过。
“苏先生，这与我们开始说的不符。”
声音轻柔，好像只是在提醒，可是却带着威胁的意味。
“是吗，可是，我并没有承诺过什么，安德先生。”
“可是……”
赖斯见斯诺看向他，愣了一下，大笑着说，
“是我的错，我这么媒人没做好，是我的错。”
斯诺恍然大悟，原来苏瑾夜并没有答应用莫璃作为合作的条件，或者答应过，
可是－－
又反悔了。
“可是，苏先生应该表现出合作的诚意吧。”
“诚意，双方可以获取最大的利益才是诚意，我可以许诺，和苏家合作，安德家族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利益！”
苏瑾夜的眼睛如星子一般明亮，可以折射出整个宇宙，坚定地表情仿佛光芒万丈的神像不可置疑。
慢慢的笑开，可是却感觉苦涩。
她爱的，就是这样神祗般的人吗……
“没有人可以拒绝利益的诱惑，我也是。苏先生，合作愉快……”
苏瑾夜淡笑着伸出手与他相握。
赖斯一脸安慰。
“走之前，我可以请莫璃小姐共用晚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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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餐厅。
白色绣着大多百合的桌布，锃亮的银质餐具，纤细高脚花瓶一朵红色玫瑰绽放，小提琴演奏出浪漫的乐曲。
这个时间的客人很好，交谈声很低，静谧的空气静静流淌。
同样的位子，同样的人。
却是最后的晚餐。
斯诺天蓝色的瞳孔看着莫璃优雅的进食，暖黄的灯光柔柔地打在她的脸上，乌黑的发被笼罩在一圈光晕中，小巧的脸，雪凝般洁白，唇如玫瑰亲吻过的红润。
这个美丽绝色的女子，却不属于他……
“看什么？”
莫璃轻问。
斯诺眼神哀伤，却仍微笑的说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斯诺……”
莫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他的眼中好像倒映出了自己的影子，拥有悲伤黯然的神情，爱上一个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人，挫败而无力。
“你不用安慰我，虽然认识你才几天，可是足够我回味一辈子了。”
他见过那么多不同的她，坚强的、脆弱的、羞涩的、自信的，每一个都生动清晰地刻在了心里，像法老的印记，也许一千年，也不会风化。
垂下头，莫璃心里微微疼痛，她用十年思念苏瑾夜，有人将用一辈子思念她，就像一个万古的轮回，每个人都在进行着角逐，
可是，他们都输给了爱……
“谢谢你……”
谢谢。
只能说谢谢。
谢谢你给我的美梦，让这个卑微的女子成为众人仰视的女神。
谢谢你的倾心相许，让这个从不奢望的女子了解被爱的幸福。
谢谢你许我的承诺，让这个被神抛弃的女子走进神圣的教堂。
“莫璃，如果，你不幸福，就来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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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
清晨的风微凉，空气中夹杂香甜的花香，金色阳光从云层穿过树梢，树影婆娑。
莫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凌流砂。
凌流砂微笑，走到莫璃身边，低头看脚下小巧的雏菊，轻声说，
“这个花园很美。”
“对，这花很美。”
“身体不舒服么？”
她丰润的脸颊变得有些消瘦，苍白的脸色衬得朱砂痣更加红如滴血，莫璃的声音带着关心，美丽孱弱的女人，总是可以赢得别人的怜爱。
似是对莫璃的关心有些惊讶，凌流砂轻轻摸摸自己的脸颊，微笑的说
“最近胃口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到了不熟悉的地方，等会过就会好了。”
凌流砂望着莫璃的微笑有些恍惚，她的眼神真诚而温暖，丝毫看不出是为苏瑾夜嗜血杀人的杀手。
“莫璃，我很喜欢苏瑾夜。”
突然出声，轻轻柔柔，好像只是和好朋友分享心事。
莫璃楞了一下，突然笑了，撇过睛，乌黑的眼睛如玛瑙般透亮。
“我知道。”
“你……也喜欢他吗？”
凌流砂突然有些紧张，她希望，她对他，只是忠诚与责任。
“我？”
“我对他，岂止是喜欢……”
声音似哀怨的叹息，如洁白的雪花落进风里，被暖阳渐渐融化。
莫璃转身，踩过松软的泥土，风拂过耳旁，情人般低语。
我对他，岂止是喜欢……
是留恋，是钦慕，是心动，是放不开……
“我不会放弃的。”
摇曳的雏菊旁，女人静静站立，声音坚定，神色悲伤，风吹散衣角，带起轻轻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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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赖斯热情的拥抱苏瑾夜，一脸的不舍。
“以后，要常来看伯父！”
“是，赖斯伯父。”
苏瑾夜轻轻的笑，带着孩子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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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机场。
洁白的机身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像一张展翅的鹰，划过长空。
苏瑾夜坐在靠窗的位子闭眼假寐，凌流砂靠在他身侧静静的眨眼睛。
莫璃看向窗外，阳光照在云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眩晕感渐渐过去，心里轻叹，终究要离开这个美丽的地方了。
这个地方，离开‘残生’后第一个给她美好回忆的地方，大片的白色的雏菊，迷离梦幻的夜，华丽神圣的教堂，神情蔚蓝的眼，这些编织了成一个梦境，奇幻带着香甜。
“真是刺眼的笑容。”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莫璃的回忆，回过头，苏瑾夜漆黑的眼睛带着凌厉的光射进心底，微微颤抖，莫璃慌乱的低下头。
“看到这副样子就不舒服。”
推开凌流砂，嫌恶般的站起身，离开坐位。
三色堇清冷的香气划过，身体僵直，长长地睫毛遮住薄雾笼罩的眼睛，任疼痛侵蚀心脏。
凌流砂靠在椅背上，妩媚的眼睛由苏瑾夜的离开的背影转向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的莫璃。
心脏，慢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