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那我要跟你一起把鱼钓上来。”严素吟凑上前,纤纤玉手已握住了那鱼竿,正好是冥飒伤一双大手的下面。这让冥飒伤稍怔了几秒,随后很自然的将自己的手交握在了严素吟的手上,笑道:“我们一起拉。”
“嗯。”严素吟仍处在兴奋之际,没有顾及到那双宽厚的大手。
“嗖”的一声,一条大鱼在冥飒伤与严素吟奋力一拉之下已跃出水面,溅起了几簇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哇,钓上来了。冥飒伤,你看,好大一条鱼。今晚我要做鱼汤给你喝。”严素吟仰起头,看着身后的冥飒伤,兴奋的地道。一双清亮的大眼绽放着灼人的光彩,脸上的笑容更如青莲般绽放,迷惑了冥飒伤。冥飒伤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想吻心中至爱的女子。
可是,就在这时,一个童稚而兴奋的声音远远传来:“娘,娘,父皇,你看,是娘。”恪儿高兴的手舞足蹈,拉着风曜夜的衣摆,兴奋地叫喊着。
冥飒伤和严素吟两人直觉看向声音来源处,于是看到了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握住鱼竿的手一松,原本已钓起的鱼儿“扑通”一声掉回了水里,溅起了一簇簇水花。
风曜夜直直地看着严素吟,看着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他看到了她眼里的不可置信,他看到了她的惊慌失措,他看到了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刚才,她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任由那男人抱着她,甚至吻她。如果不是恪儿的叫喊,她会让冥飒伤吻她的。严素吟,我是看错你了吗?这几天,他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为了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又是如何对恪儿说起他的,每天变着法子哄骗恪儿,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可是,当他听到的越多,心中渴望见到她的感觉就愈来愈强烈。就连原本对她的恨意也在渐渐消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曾因为她的背叛而恨过她。他恨的是她的心中竟从未有过他。可是现在呢?也许她跟恪儿说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恪儿吧!她对他从未有过真心,五年前如此,现在仍是如此。
当严素吟看到凌风而立,站在船头的风曜夜,目光再也移不开。君临天下的帝王霸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严素吟觉得他离她越来越远。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人!
“吟儿。”冥飒伤占有性的环抱住严素吟。在见到风曜夜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会失去吟儿,会再一次失去她。
“娘。”终于两艘船靠近。恪儿迫不及待地蹦到严素吟的船上,让严素吟一惊,下意识地揽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恪儿。”
“娘,恪儿好想你。”恪儿腻在严素吟怀里,撒娇道。
“恪儿。”严素吟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她很想抱着恪儿大哭一场,可是却是不行。
“我不是你娘。”严素吟轻拉开恪儿,缓缓站起来,脸上换上了冷漠。
“娘,娘,你不要不要恪儿,恪儿会听话的。”恪儿拉扯着严素吟的衣摆,弱弱地乞求着。
严素吟背对恪儿,对着冥飒伤道:“我们离开这吧!”可是她心中的痛苦绝对不会少。
“为什么不承认?那是你的孩子。”一直沉默不作声的风曜夜此时再也忍不住,沉声道。严素吟却是再也不能动弹,强忍住身体那止不住的颤抖,底气不足地道:“他现在只是风日王朝的太子殿下!与我无关。”
“严素吟,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呢?你对我就真的只有谎言吗?!”风曜夜的声音里透着悲切与怒火。
“万花楼的吟姑娘,风日王朝的皇后林央雪或是冥王的妻子严素吟,你告诉朕,到底哪个才是你?你到底又把朕置于什么地位?朕好不容易将你送走,朕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严素吟!”
风曜夜一步一步地逼向严素吟,句句敲中严素吟的心。
“我……”严素吟想要为自己辩解,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是找不到无法使人信服的话。
“恩?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朕你失忆了,好让朕再次放过你!”风曜夜嗤笑着,仿佛在嘲笑着严素吟又或是嘲笑自己!
“不是这样的!”
“皇上,本王现在要带吟儿离开,怒不奉陪。”冥飒伤将严素吟挡在身后,对着风曜夜道。
“冥王,她是朕的女人,恪儿的母妃,不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皇上,那你也应该记得本王说过,你没有办法带走她,即使你是皇上。”
“冥王,你不要挑战朕的极限。”风曜夜目光生冷地看向冥飒伤。
风曜夜与冥飒伤的对峙已吸引了湖岸两边的行人驻足观看,甚至一些游湖的游客探出头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都被风曜夜随身带来的护卫一一隔绝开来,让人无法也不敢再靠近这湖面。只是远远的,好奇的看着,因为那站在船头的两个男人都如天神般绝美。
“皇上,请你不要为难冥王。”严素吟在一边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局面,生怕风曜夜会像当初牵怒云沨澈一样牵怒冥王,从冥飒伤身后站了出来,强迫自己鼓起勇气面对他,恳求道。
“可以,只要你随朕回宫。”风曜夜略有松动,直直地看进严素吟的眼里,半带威胁半命令地道。
“娘,我们回家好不好。这样,恪儿就有爹和娘了。”被晾在一边的恪儿不懂得大人的纷争,但是他希望父皇和娘都可以陪在他身边。
“恪儿。”严素吟看向恪儿认真又期待的眼眸,眼泪哗啦哗啦地掉落。家?恪儿,你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对吗?可是,娘没用,娘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
“娘,你不要哭,不要哭。”恪儿看见自己居然将严素吟弄哭了,着急地想让严素吟不再哭泣。可是自己却够不着严素吟的脸,不由愈加着急,转而转向风曜夜,扯着风曜夜宽大的衣袖道:“父皇,你快点不要让娘哭了,你要哄娘,不要让娘哭。”童稚的话语让风曜夜一怔,可是严素吟已率先抹去了眼泪。严素吟蹲下身,将恪儿抱起,道:“娘不哭。”
冥飒伤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是一家人,他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凭什么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想到这,嘴角浮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落寞地转身离开这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的地方。脚尖轻点湖面,几个纵跃人已站在了湖岸。严素吟也终于发现了冥飒伤的离开。严素吟猛地将恪儿塞进风曜夜的怀里,对着对岸大喊:“冥飒伤,你回来。”可是,冥飒伤的身影却是稍一停顿转眼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严素吟的心微微抽痛着,她伤到他了。为什么她总会伤到他?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到的人就是他。
“跟朕回去。”风曜夜不满严素吟直直地看着冥飒伤离开的方向。
“皇上,我不能跟你回去。”严素吟轻转过身,面对风曜夜,坚定地道。因为,她不能食言。对于冥飒伤,她已经食言很多次了。
“因为冥王,是吗?”风曜夜看着严素吟,似乎想把她整个人看穿。而在风曜夜说这话之际,鬼影已在风曜夜的示意下将恋恋不舍的恪儿带了下去。
“皇上,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至于恪儿,请你照顾好他。”严素吟的目光空洞地看向远方,幽幽地道。可是,她这一句话却是直接挑起了风曜夜的怒火。
“你以为五年前的事就可以仅凭你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而全部烟消云散吗?你的情呢?你的心呢?难道恪儿不足以让你留下来,跟朕回宫有那么难吗?”
“皇上,我只是一介民女,与皇室毫无瓜葛。就算有也已是过去。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从未相遇。”严素吟表面上冷漠无情,心却仿佛裂开了一个大洞。其实,遇到他,她从未后悔过。只是,现在的她,配不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站在他身边。
“好狠的心。你难道真的如此无情,甚至可以无情地要了我的命也绝不会心软。”此时的风曜夜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为情而苦的可怜人罢了。严素吟愣愣地看向他,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是吗?那为何你会将涅骨下进膳食里,为何你要在寝宫里燃上那足以让人致命的绕噩香?”风曜夜厉声质问着,这些都是他心中的痛。
“我,我……”严素吟想要解释,然而却被风曜夜接下来的话震惊的再也说不出话。因为,她真的那样做了。可是,她真的从未没想过要他的命,因为他的命比她的还重要。
“你可知道,绕噩香跟涅骨混合在一起,是天下最强劲的蚀心毒,它会慢慢的让人丧失心智,最后心悸而死。我足足被蚀心毒折磨了四年,你可知道这四年的时间我是怎么过的?”风曜夜一声声的质问让严素吟不断地往后退。不,不是这样的。绕噩香只是她用来压制体内毒性的熏香而已,怎么会?还有涅骨,她以为涅骨不会伤害到他。因为他的身上有天玮玉,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难道真的从未在乎过我吗?为什么你能够毫不犹豫地毁了我对你的情。”严素吟根本无法言语,如果先前,她因为他的控诉感到深切自责那她现在则因为帝王的爱而感到天旋地转。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为什么?呵呵……”风曜夜狂笑着。
“严素吟,你可曾在乎过我的心。五年前,你一步步地将我设计入你的陷阱,可是我却像一个傻子一样泥足深陷,跌入你编织的谎言里。当你为了云王而哀求我时,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你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求朕;当你为了他而整整昏迷三天时,我那时发疯地嫉妒云王。我以为你早已跟云王在一起而你也不解释,心中的妒火袭卷了我。可是,当鬼影告诉我,你就是吟姑娘时,心中的喜悦远远大过欺骗。然而,为什么你下得狠心要置我于死地?五年后,我再次遇见你,你又是怎样对我?你是那样狠心,只想逃离我的身边!”
“我没有。”严素吟如遭了晴天霹雳,如果她之前还心存迷惑,那她现在已经完全弄清楚,风曜夜在乎她。可是,他们的误会却是结得很深。
“是吗?你叫我如何信你呢?”
“我……”严素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
“来人,带严素吟回宫。”风曜夜此时已不容严素吟解释,吩咐道。
“不,我不要回宫。”
“严素吟,朕的命令,没有谁能够违抗。”此时的风曜夜又是那睥睨天下的帝王。
“请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不能就那样丢下冥飒伤。”严素吟知道自己已无法拒绝,但她真的不能就这样离开。如果她真的跟风曜夜回宫,冥飒伤……。她不能对不起他……。她答应过他的。
“如果朕不准呢?”风曜夜的脸色更难看,不能丢下冥飒伤,原来在她的心中任何人都比他重要。
“如果皇上不准,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严素吟的脚步已往后挪,逐渐靠近船缘,大有风曜夜不答应就跳下去的趋势。
“你威胁朕?”风曜夜握紧了拳头。严素吟,为什么你总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威胁朕?
“皇上,我真的只需要几天时间而已。”严素吟也不想这样威胁风曜夜,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好,朕给你三天时间。”风曜夜逼迫自己做了最大的让步,冷声道。
“谢谢。”
------题外话------
今天两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