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突然疏散了些,几个侍卫模样的人从熙攘的人群中开出道路,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辘辘而过。严素吟没有去看是谁那么大派头,她此时只是紧紧地护住恪儿,避免人群伤到恪儿。
“恪儿……”
冥飒伤趁着这会,赶紧穿过人群,来到严素吟身边。
“吟儿……。”冥飒伤为了避免再次被人群冲散,抱起了恪儿,手紧紧地牵着严素吟,道:“如此,我们就不会被人群冲散了。”严素吟怔怔地看着冥飒伤的笑容,好像,好像,很久以前,也曾有那么一个人跟她说过那么一句话。
“怎么了?”察觉到严素吟的失神,冥飒伤问道。
“没事,伤,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吧!”严素吟赶紧收回心神,回道。
“恩。”
马车过后,分散的人群又拥挤起来。而马车中原本紧闭双目休息的风曜夜猛地睁开眼,喝道:“停下来!”然后在鬼影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已跳下了马车。可是却再也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只看得到黑压压的人群。
“主子,出什么事了?”鬼影了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来到风曜夜面前道。
“没事。”风曜夜缓缓将双眼闭上而后又睁开,将原本的慌乱着急全部隐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只有风曜夜知道,刚才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马车外有他最想见到的人。只要下了马车,他就可以抓到他的幸福了。就是这莫名其妙,荒谬可笑的预感让风曜夜做出了失常的行为。如今恢复过来的他觉得方才的他万分的可笑,他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得到幸福的人,竟在刚才有了某种奢望。
水清碧波漾,山远朱颜展。举目望去,远处山峦起伏,雾霭缠绕,梵音阵阵,竟如同到了西方清净地。
木鱼声声,有人在低喃的诵经,一个老僧背对着房门,一身斑斓袈裟,正盘膝端坐在蒲团上,甚是宝相庄严。
一个年轻的僧人走到风曜夜跟前,他单手立于前胸,诵了声佛咒“阿弥陀佛,虚空大师请施主进去?”
风曜夜点点头,让鬼影呆在外面,独自一人进去。而后厚重的楠木雕花门扉发出吱呀一声在身后被关上。
“皇上,好些日子不曾来老衲的古刹坐坐了。”虚空大师从佛前的蒲团上站起,面向风曜夜,手指在念珠上逡巡,道。
“虚空大师。”风曜夜向虚空大师行了一个佛礼。
“竟是来了,还请圣上陪老衲下一盘棋如何。”虚空微笑。
“自当相陪。”
虚空大师探出左掌请风曜夜在早已摆好的棋盘旁落座。
袅袅茶香,虚空大师与风曜夜此盘对弈便是半柱香之久,棋盘上,白子略胜一筹。风曜夜看着棋面上的局势,指尖黑子迟迟不落,不时皱眉。
虚空大师笑着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这下棋是静心养神的事,圣上看来今日心神不定啊。”
风曜夜将指尖的黑棋放回棋钵,自嘲的笑笑,道:“朕这棋不过是胡乱下下,怎能和虚空大师相比,朕是输了。”
他今日穿着一件玄色袍服,头发被玉簪束着,衣服上有暗色的云锦样式,雍容华贵,气度天成。
虚空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怒老衲直言,圣上这不是棋输了而是输给了杂念。圣上今日怕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许久,风曜夜低声道,“这些年多亏了大师指点,朕方能平心静气压下体内狂暴的毒性。”
“圣上,言重了。心平才能气和。圣上这些年时常来老衲这与老衲钻研佛法,也实不为修身养性的好办法。修身治国方能平天下。圣上,只要一直心无他念,定能一统河山。”
风曜夜低头不语。
“圣上,该放下心中的执念了。唯有放下,方能得心中之所安。”虚空大师不断转动着手中的数珠,心念已动而不自知,对他的这份执念自己又该不该再次相劝呢。
“放不下,又当如何?”风曜夜倏然抬眸,看向虚空大师。
虚空大师露出说不出是什么的神色,合拢双掌,道:“老衲只能告诉你,身居高位者,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若要成就这大业,必定要孤家寡人,忍受这无上寂寞啊!”
“阿弥陀佛!”虚空收回看着风曜夜的目光,略显倦态地闭上双目,悠然一叹,或低或高的梵音弥漫在风曜夜周围。
“大师自是字字珠玑,朕就不叨扰大师休息了。”风曜夜起身完礼,向门外走去。
“圣上,执念深重,老衲也无能为力,还望圣上能早日脱离苦海,海阔天空。”
虚空大师微睁双目,望着风曜夜离去的背影,再次出声。
圣上,得了江山,你却未必能得伊人。江山美人,自古儿女多情。
圣上,你怕是也逃不过这一劫。
也许这就是宿命,那女子便是你宿命的纠缠。
阿弥陀佛……
虚空再次闭上双目,盘膝而坐,转动佛珠,沉浸于佛法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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