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
惊起西风冷楼阙
谁蛾眉轻敛袖舞流年
谁比肩天涯仗剑
谁今昔一别几度流连
花期渐远
断了流年....
“好久没听到你唱歌了”
未染寻声望去,慕墨染从漫天桃花雨中走来,一袭白衣,风中雾里辗迷离。他身姿秀雅,步履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清风白云。眼前的男子既像那风雪连天的北地山,郁怀苍冷,冷峻奇漠,又像那烟雨迷蒙的江南水,温润细致,儒雅风流。
未染一笑:“那是大哥离开太久了,久的都忘记我的歌声了。”
“谁说大哥忘记你了?”
听到声音,未染疑惑朝墨染身后看去,只见容湛一手抱琴,一身青袍,与容洵八分像的容颜,只不过多了分稳重,少了分轻狂。
容湛快步走至未染身旁,把琴递道未染手中,道:“这是大哥专门为你寻的琴,你看看。”
未染疑惑看向墨染,揭开琴带,连珠式琴,形饱满,黑漆面,具细密流水断。琴尾处刻着两个字——桐寂。
未染不可置信抬头,这把桐寂,是琴中极品,天下间哪个风流雅士不想得到它,“大哥是如何寻到这把桐寂古琴的?”
容湛正欲开口,被墨染淡淡打断“机缘巧合罢了”
未染暗叹,她又怎会不了解她的大哥,一句“机缘巧合”背后不知有着怎样的纷繁困扰。
未染也不点破,道:“我很喜欢,多谢大哥。”
墨染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未染。良久,道:“还疼吗?”
未染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一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变笨了,玩这种小把戏,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值得吗?”
未染低头,掩饰下失落神情,小声嘀咕:“至少让我清静了几日。”
墨染无奈叹气:“不要再有下次了。”
未染重重点头。
容湛愣是没明白两人话中的意思,道:“你都不知道,听到容洵告诉我这件事,我还不相信。我认识的慕未染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未染挑眉:“那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
“至少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未染着实认为因为这件事她已经挨了不少骂了,道:“你们刚刚凯旋,就不要说这些了,我们进屋说吧。”
三人走进竹屋,墨染坐于案前,洗茶,冲茶,刮泡沫,动作如行云流水,从未见过有人连泡茶都泡的如此好看。
冲了三杯高山茶,道:“这是我从边塞带回来的,你们尝尝。”
容湛接过,尝了一口,他实在觉得天下间所有的茶水都一个味道,那就是——没有味道。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猜也知道是容洵。
容洵一袭红衣,三步并两步在未染对面坐下,夺过容湛手中热茶,一饮而尽。“好冷啊,可把我冻坏了。”
未染看到容洵衣领上的点点雪花,复又望向窗外。“下雪了”
容湛也转头望向窗外,只见桃花和雪一起落下。道:“这棵桃树已经开了八年花了,这世间还真有花开不败的树。”
未染道:“自从我娘去世后,骨灰葬于树下,这棵桃树就再也没有败过。”
容洵道:“因为这棵树,我还输过你呢。”
小时候,俩孩子不懂事,经常吵架拌嘴。一次,未染无意间提起这棵桃树可以一年四季都开花,容洵不旦不相信,还嘲笑挖苦未染一番,未染气不过,于是,两人就打了个赌。
容湛不是不知道这件事,问道:“你们把未央卖到哪了?”
“青楼。”
容洵道:“想我堂堂七王爷,大半夜潜入女子闺房,愣是把人拐走卖了。”
墨染道:“卖来的钱你们不是买酒了吗,不吃亏的。”
容洵点头“有道理。”
容湛道:“也亏是小时候,现在谁还敢这样做,谁还能这样做。”
年少时,因为没有被伤害过,所以不懂仁慈,只一味伤害别人。到明白时,年少的轻狂任性正在离我们远去。
------题外话------
本章歌曲出自音频怪物的浮生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