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凡和晓莫靠在沙发上眼睛都看着前方,“晓莫,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就是那次我们去游乐园玩,你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了下来结果一直就哭着回家的。”
“当然记得了,那天放学,我想去游乐园玩你不同意,我就一个人去了,结果你还是跟了上来,我们一起玩跷跷板,一起在哈哈镜前看着身体弯曲变形的样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们都大笑起来,觉得那些镜子好神奇啊,后来我去玩秋千你就推我,玩得太高兴了结果手一松就摔了下来。”晓莫回忆起了童年的往事,脸上开始出现了笑容。
看着晓莫渐渐陷入回忆,熙凡的心情也变得快乐起来,原来他的心情是那么容易受她影响,“是啊,你就是那样,一得意就忘形了,自己摔了还委屈,一路都是哭着回家,害我被人误会欺负了你,你也不解释还越哭越伤心,害我回家被骂了一顿,我真是欠了你的。”
“嘿嘿,你活该。”晓莫的情绪被熙凡带动起来,这样的晓莫才是他想看到的。
“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一晃都十一年了。”熙凡的脸上显出一种沧桑。
“是啊,那时候的确很开心,小时候都是没有烦恼的。”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熙凡转过脸看着晓莫。
晓莫迷惑地看着熙凡,“我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快乐,要幸福,不要哭,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晓莫黯然的低下头,“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快乐,答应过爸爸要快乐,答应过你不会哭,答应过你要考圣英,答应过你不会忘记你……”晓莫的声音越说越低,她答应过熙凡的事她都记得,可是她却只做到了两件,就是考取圣英和没有忘记他。
看着晓莫的表情熙凡是不忍的,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一道很深的伤口是需要消毒的,消毒当然就会痛,如果不消毒就会感染,他宁愿将火辣的酒精洒在晓莫的伤口上给她消毒,也不愿因为一时的不忍害她感染不治,治就要彻底。
“可是你没做到,晓莫不要再逃避了,接受现实让过去的成为过去,你何必活在过去里呢?我知道那件事对你造成的阴影很大,可是凡事不是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吗?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你坦然地面对然后遗忘好吗?”熙凡柔软的语气,他知道不能急,他了解晓莫的性子,需要慢慢来的。
熙凡的话让晓莫迷茫,真的是她活在过去里不愿意走出来吗?可是她要她忘,她怎么忘得了,晓莫冷笑:“忘?你要我怎么忘?发生过的事我能当它没发生过吗?如果遗忘是那么容易那为什么十一年了我们都没有忘记对方忘记那个约定?”
熙凡沉默,是啊,十一年来他们都没有忘记过对方,不然茫茫人海他们怎么相遇?晓莫的表情淡然,淡得熙凡心里发慌,这还是他认识的夏晓莫吗?他开始觉得自己不了解她了,“晓莫,一个人的心要是淡然是不会去在意没发生过的事,你到底在在意什么?你觉得你受到了污辱是吗?那你的底线是什么?没有越过底线你就没有理由这样苦着自己也苦着关心你的人,你瞒着你妈妈是不想她担心,那雨薇和诺诺呢?你就没想过她们会担心你?那晨曦呢?你也有为他想过吗?因为你的事他已经很内疚,再加上这一个月来你对他的冷淡,你叫他怎么想?我认识的夏晓莫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很为别人着想的人,可是这次你让我很失望,你答应过我的事,答应过你爸爸的事,你都没做到,你一直最重视的就是承诺,你从来都奉承要嘛不答应,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这样有责任心的晓莫去哪了?你虐待的不只是你自己,你还虐待着所有关心你的人,你看看诺诺,她是多快乐的一个女孩,因为你的事她现在脸上都少了许多笑容,就连看到逸也和他闹不起来,你的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现在牵扯到了身边所有的好朋友,你真忍心看着她们为你担心?”熙凡不再拐弯抹角了,他要一针见血,他不会像晨曦那样用激将法,他选择了利用晓莫的善良来解开她心中的郁结。
晓莫不置信的看着熙凡,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熙凡比晨曦更有“心计”,更懂得怎样的开导方法才会让她坦然接受,他的确比晨曦更了解她,她心里很明白熙凡的用心,不可否认熙凡的话极具说服力,一字一句都说到点子上,更说进她的心里。
“熙凡,你真的很了解我,你每一句都说到了我的心里,你的心意我明白,也许诚如你说的,没有越过我的底线我就没理由拉着所有人陪我难过,我应该学会释怀,你放心吧,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忘记那些,做回从前的晓莫。给我时间,好吗?”晓莫的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熙凡很高兴她是真的想通了。
和熙凡聊天真的感觉很轻松,晓莫放松了心情和熙凡说着小时候的趣事,笑声飘荡在偌大的客厅里,晓莫突然想起了熙凡弹的那首曲子,好奇的问道:“熙凡,你会弹钢琴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熙凡莞尔一笑:“初中的时候有次在电视看到郎朗的音乐会,那个时候我被郎朗的琴技深深感染,吵着闹着要学钢琴,小孩子做事都是三分钟热度的,但没想到的是我一碰钢琴就不肯停手了,所以一直学到现在,在音乐里我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也能通过音乐表达我心里的感受,有些话不需要对人说却能用音乐表达得淋漓尽致,那种感觉只能意会却无法言传。”
“为什么是《知足》呢?你在说我吗?”晓莫小心翼翼的看着熙凡,她知道也许这么问会让熙凡感觉难过,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模拟两可,虽然透过那张薄膜是可以看清外面的世界,那为什么不捅开它看得更清楚呢?她是在逼熙凡面对自己的内心还是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她是想解开熙凡的心结还是想知道熙凡是否爱上其他人?她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虚荣的人,可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心虚的埋着头,她怕熙凡说是她,也怕熙凡说不是她。
她把头埋得这么低是内疚吗?认为伤害了我?对不起我?她对晨曦疏远,她不和晨曦谈心却愿意和我聊天,也许现在向她表白我是有机会的,或许晓莫会考虑选我,不管是什么都好,都不想再造成她的困扰,只要她快乐,只想她快乐,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熙凡终于做了决定,“怎么会呢?你别乱想了,我是突然想起那首歌就弹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乱想了,嗯?”
听到熙凡的回答晓莫心中有些失望,难道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不就是想开导他不要再为自己了吗?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结果却让她心里有些发苦呢?晓莫把脸转过去,却没有看到熙凡脸上那个僵硬的笑容有多假,有多苦。
说好了要断,就要断得干净,不再有幻想,早就该死心的,却还要执迷到现在,晓莫原谅我骗了你,我不会趁人之危,我也清楚你喜欢晨曦,我真心祝福你们,我爱你爱到了只想看到你幸福的地步,从今天开始尹熙凡对夏晓莫再无非分之想,理理思绪,熙凡扯出一个笑容:“晓莫,怎么了?你不需要内疚,我对你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真的不是为了你,别困扰好吗?”
“真的?”晓莫眼巴巴的望着熙凡,说不出是什么眼神。
熙凡依旧微笑,“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这次骗你都是善意的谎言,晓莫希望你能明白,熙凡在心里补充。
“你真的放下了,那就好,熙凡,谢谢你!”晓莫努力让自己笑起来,却觉得面目已经僵硬了,无论她怎么扯始终扯不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觉得心很难受,为什么感觉到快到失去熙凡?心里很乱,什么事情都冒出来了,全都乱套了,晓莫劳乏的靠在沙发上,心中郁闷至极。
熙凡以为晓莫还不相信他说的话,他以为她心里还很内疚,他看不得晓莫心烦,他还是放不下,原来说很容易做却很难,呵呵,意断情难灭,熙凡自嘲一笑,很快又恢复了温暖,他对晓莫永远都是笑容,永远都是温柔:“你不相信吗?是真的,我有女朋友了,怎么会还想不开呢,你放心好了。”
“你有女朋友?为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晓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有女朋友了?他居然有女朋友了?她心中很生气,他怎么可以都不告诉她呢?她没意识到这样的反应有多失态。
熙凡看着晓莫夸张的反应故作轻松的笑:“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就是没告诉你我有女朋友嘛,至于生气成这样嘛,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别生气了,下次最先告诉你好吗?前不久的事,才找的。”熙凡的心里有些不安,晓莫的反应这么大究竟是为什么?真的是生气没有告诉她吗?还是她吃醋?熙凡笑了笑,他在犯什么傻,晓莫怎么可能吃醋呢,又在做梦了。
晓莫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她是很生气,她居然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前段时间你不是在自闭吗?”熙凡让自己尽量显得无所谓的样子,他想他应该学学晨曦那股什么都不在意的劲儿,要知道那是需要经验的,经验多了演起来就自然了,可是他是个对什么都认真负责的人,他实在做不到无视一切。
听完熙凡的话,晓莫羞愧的回到沙发上坐着,把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她需要冷静,冷静的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真的是因为熙凡没告诉她吗?她还要想清楚她和晨曦之间的事,她跟晨曦说出了那番话,晨曦一定很难过,她要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