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博兄!”快到跟前了紫簌才看清来人,紧忙自莫子斐怀里挣脱了出来,跑出了林子。
莫子斐也没拦,以展云博骑马的劲头,就算到了京城,怕是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回头的,不如快刀斩乱麻,省的到了京城再生出什么事端,便添乱了,这事本来就够乱的了。抬眼见紫簌跑出去的背影,自己摘凤冠的时候不小心将她的发髻弄乱了,这一跑便更乱了,心里涌起一阵坏笑,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开了衣结,腰封拿在手里,牵着马慢慢地踱了出去。
见紫簌自林子里跑了出来,展云博急忙勒住缰绳,马抬蹄一阵嘶吼停了下来。
“紫簌!”展云博轻唤,只想着追上来,却没想过追上后该怎么办,一时间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如此失控的人儿。
远处一阵缓缓的马蹄声,展云博逐声望去。
见展云博看过来,莫子斐很是坦然的笑了笑,别有深意的回了展云博一眼,低头慢悠悠的系上衣结,再将手里的腰封重又扎到腰上,牵着马站在林子边等着。
展云博只觉得一阵窒息,再看紫簌凤冠已除,发髻凌乱,心中一阵刺痛,打马转身就走。
紫簌刚跑到跟前,抬头刚要开口,就见展云博调转马身又往回打马便走,张张嘴,惊奇的看着展云博,‘这是怎么了?’
狠狠的抽了几鞭,马吃疼,一阵疾奔!
紫簌愣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猜测着他来的意图和走的原因,突地见展云博勒住了缰绳,打马又转了回来。
马未停,展云博便飞身下马,双手板正紫簌的肩头,眼神急切:“紫簌,你和他是两情相悦吗?”屏住呼吸,凝视着紫簌的双眸。
“啊!谁——”对这个突来的问题,紫簌一愣,两情相悦?顺着展云博的目光,转头看向牵着马等在远处,脸上挂着坏笑,自在的看着俩人的莫子斐。和——他吗?紫簌心里一阵暗笑,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千年狐呀!怎会——动情!
低头想了想,抬头迎向展云博一脸的紧张:“我——必须嫁给他!”见展云博因她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热切,咬了咬牙,狠心道:“也——愿意嫁给他!”
展云博顿时——垂下双臂,后退了两步,眼底闪过一丝伤痛。
许久,再次抬头,眼神挣扎:“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喉咙一动:“无论——什么时候!”说完定定的看着紫簌,似要将她深深的烙进眼底,可以让自己无论何时,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的笑颜!心头刺痛、嘴角强笑,该说的还是没能出口,可是——他知道紫簌会懂。
犹豫着该不该点头,对于一个活了千年却没有动过情的狐来说,紫簌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尽可能的减少对他的伤害,为他眼底闪过的伤痛而不忍:“云博——”一个‘兄’字在舌尖打转,出不了口。如今还怎么以兄弟坦然相称?
展云博苦苦一笑:“紫簌——,好好保重!云博兄在此别过!”说完一抱拳,翻身上马!
“云博兄——!你也多保重!”此时方知何为词穷。
点了点头,眼底一阵刺痛,紧忙调转马头,带着一身的伤痛和落寞打马离开,不敢回头,扬手朗声道:“记住我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话音未落,马已去了十余丈。
与来时不同,此时的马蹄声落寞而沉重,一声一声打在紫簌心头,那个满头白发犹如青松的少年,那个意气风发、自信从容的男子,转身间眼底闪动的泪光,何以、何以——何以为情?
看着远去的背影,紫簌难掩自责,杵在当下。
莫子斐牵着马儿,走了上来:“无论什么时候!”重复着展云博的话,:“让你反悔了可以去找他吗?”
斜眼看了看莫子斐,紫簌继续寻找渐小的身影不做回答。说实话,莫子斐没用法力听他们的谈话,让紫簌很是佩服,若是换成是自己,可能会因为忌惮他的法力不敢偷听,但是不等于不会。
“他喜欢你!”莫子斐看了看几乎看不见的背影,接着开口:“你有什么好?又傻又丑!”
紫簌猛地回头,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眼中的自责立刻便被怒气代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白家大少爷时那是翩翩公子,换成女装时也是个婉约美人,可是一碰到莫子斐,他是三言两语就能将自己气的形象全无。
傻?——好吧,这先不说!“我哪有丑?没见到你之前,我也是天下第一美人好不好?”紫簌狂喊。
“那些人眼睛都瞎了吗?就你——?第一美人儿?”莫子斐惊问。
“关‘那些人’什么事,是我——自——己——封——的!”紫簌眼睛冒火,理直气壮!
“你自信心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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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京城西郊,莫王府避暑山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山庄王管事在府门前的台阶上来回踱着步,不时向西探望,王爷已经打发人过来问过好几次了,可是少爷的迎亲队还没到,怎能让王管事不急。
一阵马蹄声,王管事眯着眼望去,马背上一片红,仔细看了一阵,待看清来人后,王管事赶紧冲候在一旁的家仆喊着:“你——快去通知厨房备好饭菜,你们随我来。”说着带着几个家仆急急下了台阶,迎了过去。
“少爷——!你可来了!怎么——?”看了看莫子斐身后,就来俩吗?迎亲的队伍呢?
莫子斐下了马,伸手将紫簌抱在怀里,凤冠、盖头自然又重新戴在了紫簌头上。
一边进庄子,一边说:“迎亲队最早也得凌晨才能到,你这——不是安排了替换的人吗?明个就直接用你的人。”
“是!”王管家点头应着,喊过来一个家仆:“给少爷带路。”跟着又对身边的人说:“快去王府通知王爷,就说少爷和少奶奶到了!至于迎亲队——,算了!王爷若是问起就说是明个一早到,没问就算了,这大半夜的,就别让王爷挂心了。”那人点了点头,退下了。王管家这才跟上莫子斐。
那引路的家仆在一间房外停了下来,推开门闪到了一边,莫子斐直接大踏步抱着紫簌进了房,将紫簌放在床上,揭下紫簌的盖头。
“你先休息一会!一会用饭的时候着人送来。”说完莫子斐转身离开。
紫簌打量着屋子,入眼一片红,红色的窗幔、床幔,桌上铺着红色的桌布,两个雕着龙凤金纹的红烛,插在高高的烛台上,烛火将屋子照得通红一片,脚下全都铺着红色的毯子,紫簌下地踩了踩,很是柔软,也算是脚不着地了。
两个丫鬟进来伺候紫簌用过饭,摘下凤冠洗漱完毕后便退下了。紫簌匆匆练过功,也便躺下了,本就没睡好,明个还得早起呢。
是夜!满儿紧紧的抓着莫须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掉下马,坐马车太慢了,怕是赶不上明个小姐拜堂,虽说莫护卫已经放慢骑速了,可一行人都是心急赶路的,马又这么高,满儿仍是紧张的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在莫须的衣服上,再看坐在莫有身后的敏儿,也是一脸铁青的抓着莫有的衣服,双臂紧绷。
“敏儿!你还好吧?”满儿问。
“还说呢?都说了我们坐马车随后赶到莫王府就行了,你偏不,我若摔着了,你便如意了?”敏儿抱怨道。白老爷都说了让她们做马车随后直接到莫王府就行了,这个死满儿,硬是装出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害的自己也跟着遭罪。
“我只是想尽快赶到,小姐一个人,身边连一个贴己的人都没有,我放心不下!”满儿一脸委屈,解释道。
“能有什么事?莫王府比我们白府不知好多少倍,小姐又在那里住了好几个月,有什么不放心的?”敏儿一脸恨恨,转过头不再理她。
满儿知趣的不再搭腔,一会便昏昏欲睡的将头抵在莫须的后背,手慢慢的松了劲。一个颠簸,满儿身子一晃,惊呼着向下滑落,莫须紧跟着伸手一探,将满儿揽在了怀里。满儿脸一红,刚要挣扎。
“你若不想死,便乖乖呆着。”莫须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说,
满儿仰头看了看刚毅的下巴,低头红着脸,一手抓着马鬃,一手拽住莫须的衣服领子。
到了莫王府避暑山庄,满儿一下马便打听紫簌可出庄了,一听王管家说走了有一回了。
满儿紧忙问刚下马的敏儿:“小姐已经出庄了,我们快点赶去莫王府吧!”
敏儿晃着混沌的脑袋说:“已经晚了,这时候去有什么用,先休息一会再说吧!”说完抬头就要进庄子。
满儿也不强辩,转身沿着一路贴着的喜字便跑,敏儿心里一气,转念一想,都已经来了,何苦让那贱蹄子一个人将功劳全抢了,大罪都遭过来了,还差这一点?转身也跟着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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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要命的婚礼》
小狐妖明个就要拜堂啦!哈哈——,有状况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