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剪月坐在地上看着那黑黑的头发过不来,大笑起来,心中觉得此番惊险又刺激,她将那女鬼气成那样子,真是好笑。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欺负她的分,如今,竟也有反过来的一天。
笑够了,忽的想到步摇,伸手在袖袋内摸了摸,摸出一支幽蓝色孔雀瑶花步摇,步摇很美丽精致,果然,像幽兰姐姐那样的美人就该配最好看的首饰。想到这里,风剪月眸子一暗,还有,最温暖的人…
看看天色,收拾好沉重的心情,再次拿起雪痕,朝着记忆中的出口走去。
回去时,途中杀死一只兔子精,却又遇到另一只不知名紫色妖异的鸟,这紫色的鸟实在厉害,不得不躲开。斗不过,亦而是时间上实在赶。风剪月只一心赶路,其间多次被空中大鸟扑倒在地,身上的衣裙也一次次弄脏,月白色的衣裳直接成了灰色,有几次还险些被抓伤,心中直呼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一路上的躲避不免有些狼狈。
再次见到那一袭白衣时,竟有一时间的恍惚,从没想过他封在雪痕中的灵力竟是可以幻化出他自己的,那时‘他’受那样的伤,真真是吓到她了,幸好那只是灵力所化,幸好一切都还是原来那般,幸好那一切都是幻影,幸好,他没事。
风剪月小小的身影就这样狼狈的闯进雪无落的眼眸中,空中耔犀鸟紧紧盯着她,时不时被扑倒在地却又坚毅的爬起,身上的衣衫也显然已经变了色,她很坚强。他封进雪痕中一半的雪魂看到了那时的情景,他以为她回不来了,正犹豫要不要破了规矩去救她,她却给了他惊喜。唇边凝出一抹惊喜的笑,笑着笑着有些蹙眉,不着痕迹的拭去嘴角的血渍。旧伤添新伤,一半雪魂受损,一损俱损,伤势不轻。
孔幽兰美目圆瞪,似是不可置信般看向风剪月,实在看不出她有能力对付女冤,可若不是,她又怎能从女冤口中逃掉?难不成,有人帮她?美目不禁看向眼前这个自风剪月进去后就一直立在那里的人,是他帮了她吗?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可能,他受了伤,除非他不顾性命引出一半雪魂去帮她,否则绝不可能帮到她。不过,无论如何,这个风剪月竟回来了,这下可不妙。
头上的耔犀鸟一直恶狠狠死命追着不肯离去,直至风剪月好不容易出了迷雾鬼林,那鸟嘶鸣几声,在空中盘旋。
风剪月忍住酸涩的鼻子,冲着雪无落灿烂一笑,将雪痕还给他:“雪哥哥,我回来了。”
雪无落笑得十分柔和,接过雪痕:“阿月真厉害,受伤没有?”
风剪月笑嘻嘻摇头,遂将步摇交给孔幽兰:“姐姐这是步摇,我应当过关了罢?”
孔幽兰心中发堵,面上却一派美艳笑意:“过了,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没有啦。”
一阵唏嘘之后,三人往回走。
雪无落装作不知情问起鬼林中的情况,风剪月笠时得意洋洋:“雪哥哥,你都不知晓,当时我一下子将那女鬼的肚子穿出一个大窟窿,大窟窿又迅速凝结出冰凌生生刺穿女鬼的肚子,那女鬼立刻就跪下求饶,哈哈哈哈,你都没看见,我有多勇敢!”
雪无落笑着摇头:“是吗?真真是遗憾终生了。”
“那当然!”
…
孔幽兰眸光一冷,复迅速收敛回去。来日方长。
风剪月过了三关的事让幽阁弟子们啧啧称奇,因近几年来,已鲜有弟子入门,原因不是过不了幻境心魔那关,就是在迷雾鬼林丧了命。但因今日已晚,风剪月明日正式入门。
晚饭过后,因风剪月现下已是幽阁弟子,便也得了间房间,与雪无落的房间左侧对望,与孔幽兰隔两间而居。寥寥看下,四扇手绘孔雀屏风,红木圆桌茶盏并椅,朱床云榻并白色纱幔,另基本用具等杂物。
风剪月立在窗口,周遭的景致朦胧如画。一弯明月立在夜空轻吐银纱,夜空中的星星低矮明亮,盏盏灯火影影绰绰,随清风摆动。窗下,是一株枝叶繁茂的絮影花,独自散着如同萤火虫般的莹莹绿光,风轻拂过,带下几朵絮影飞进风剪月的窗,如几只萤火虫般幽幽可爱。风剪月很是欢喜。
正捉絮影间,门被扣响,随即是雪无落清润的嗓音:“阿月,睡下了吗?”
风剪月一怔,笑嘻嘻道:“已然睡下了。”却有蹑手蹑脚随即去开门,门一开就看到雪无落来不及收起的失落表情。
雪无落有些诧异,本想着要回去的,冷不防看到她笑嘻嘻的小脸,心中暖然:“你不是说已然睡下了?”
风剪月笑得愈发得意:“嘻嘻,逗雪哥哥你玩呢,怎么样,惊喜吗?”
雪无落哭笑不得:“惊喜。”
“雪哥哥有事情吗?进来说。”
雪无落进门并未坐下,收起面上的笑意,神情严肃道:“阿月,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你到底是怎样逃过女冤的?”
风剪月眨眨眼睛道:“就像白天说的那般,我一剑捅了女鬼的肚子,女鬼向我下跪…”
不待风剪月说完,雪无落便打断她的话:“你骗不了我,说实话,现下没外人。”
风剪月闻声蔫了下去,道:“好吧,我夸大其词了。事实是:女鬼说我说出了暗语,便要吃我,后来雪痕幻化出你的样子与女鬼交手,后来你受伤,不对,是雪痕变的‘你’受了伤,再后来我捅了女鬼一剑,那一剑凝成冰凌刺穿女鬼腹部,我见状又将女鬼的小舟刺穿,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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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意思…昨晚睡过头了,……晚上还有一更,补偿吧,。十分抱歉。请收藏……。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