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之前我无数次地说服自己错怪了那个和我不亲不淡,却也相依为命的师父。可是我失败了,我说服不了自己母亲的死和师父没有关系。我冷淡相对师父的担心,我冷言相讽师父的关怀。
可是,如今老天告诉我,我真的错怪了师父,师父没有杀害娘亲,呵呵,那么,我之前所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我没有办法忍受老天对我来的玩笑。一切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我撞来那扇门,泪流满面,看着眼前相拥在一起的男女,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自己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师父是那个“杀死”亲生母亲男子吗?还能理所当然的摆脸子给他看吗?还能继续将所有的仇恨加注在师父的身上吗?
我终究是无话可说!跑了出来。
那次,我第一次出谷了!因为我无法面对师父。只是,我终究没有想到,这次的离开,对师父的伤害如此之大。
在谷外的生活,我走过了千山万水,看尽世间繁华,体验过人生疾苦,险中逃生;人情温暖,世事沧桑,原来,生活如此多彩多姿。偶尔饿急,和乞儿为伍,舍弃尊严,只为求得一碟残羹裹腹;有时遇到强盗调戏,自己险中逃生,狼狈不堪。还有遇到好心人,赠与几样华菜,感叹人间温情如此奢侈!
每天看着云卷云舒,晨阳夕落,大千世界,万紫花红。
走过了太多太多的地方,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突然之间,想有个落脚点,时常回想起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有点淡淡的思念。可是我没有想过要回百花谷去。
离开百花谷已经有一年了,我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在泗县村里,我遇到了一个失去亲人的老人,或许,是因为失去双亲对我的触动,我做了那老人的干儿子,我们相依为命,种了点儿田地足以裹腹。
那段时间,我很快乐。
只是,快乐只为我停留了半年,干爹寿终而寝。我简单的为他立了一块墓碑。
感觉自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这时,我已经十四岁了。
我终究是回了百花谷,或许经历了太多,给我太多的触动。
回到生活了十几年的百花谷,心思百转,心里终究是很思念这个家的。
看着这旷寂的百花谷,心里有点难受,师父肯定很寂寞吧!师父是不是和那个红衣女子走了呢。或许,他真的不在这里了!
我慢慢地走进谷口,看着立在我的房间前面的那一抹单薄而苍老的的身影,我有点不可置信,怎么会?师父的头发,怎么会全白了?我不敢去想原因。
“师父,……”我哽咽出声,我明明看到他的身子颤了颤。
“师父,师父,……”我抱住他摇摇欲倒的身体,他好瘦,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湿了面颊,湿了衣襟……
那一天,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师父拉着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晚间休息时也是握着我的手才安心入眠的。他那次睡了很久,整整七天,我怕了,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怜惜。衣不解带,我守了他七天。
师父醒了,我们却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之前的事情,日子似乎和往常一样的过着,可是我知道,师父他很怕我离开的。
这次我们的关系似乎有点改变,师徒关系变得有些像父子关系了,老实说,我很喜欢这种关系。
这样的日子很温馨,有了家的感觉。
三年有过去了,我的及第之年已过了,本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师父从未提及我的婚事。我也没有提起过。
那天,我出谷去玩,顺便置办一些秋季衣物用品。途中林子里遇到了厮杀。我从来都没见过那般谪仙般的人,刺杀中,风清云淡,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是真的是这般吗?我突然发现她握紧的双拳,原来她也是紧张的。
她抱着怀中略显病态的美男子,飞身而起,只是瞬间,她便消失在众人面前,我略感惊讶,这样的功力怕是和师父差不了多少吧!师父身体里已有七八十年的功力了,师父说那是师祖临终传于他的。
我偷偷地跟上她,看着她细心的擦拭着那男子的脸颊,动作是那般轻柔,眼中的怜惜之情那般明了,心里有点微涩,我知道,我是渴望这种不同于师父给我的感情的。
我被她发现了,她没有理我,继续手中的工作,我问她,难道你不怕我是他们一伙的?
他说,你不会,因为你没有一点杀手的煞气。当时,我是高兴的,听到了她低沉的声音,我就被她吸引着。
我耍赖的跟着她一起前行,跟她伴着嘴,只希望她能够注意我,看我一眼。或许这样的我,她是不会喜欢的,我也从未奢望过她能够喜欢我,娶我为夫。
她就像天上高高挂着的明月,惹人注意,晃伤了我的眼球。我想,我是中了她的毒了吧!
她跪求师父为那个男子救治,我从透过窗户,看着她挺直的身板,心里泛着酸,轻轻的抚摸着手中还留有她身体的温度和香味的白袍,我下了一个决定,放下了自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求得师父出面救治我的情敌!
呵呵,只要她好便好。
她不知道我陪了她整整一夜,却也流了一夜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