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赫然放着一本折子。地上垂首半跪着一名黑衣男子。
“天亮前我要看到端木家的粮油店关掉十家。”东陵迦逸冰冷如腊月寒霜的声音冷然吩咐。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黑影一闪。
黑衣人走后,东陵迦逸豁然起身,颀长俊挺的身姿在大红衣袍的点缀下愈加的妖孽。身后一把无名火,那本折子如灿烂烟花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于浩瀚苍穹。
身子一闪,如一团火焰凭空消失。身后的屋子归于寂静。
东陵迦逸再次回到新房。这原本只是王府的偏院,并非主人入住的东苑,而如今东陵迦逸改变了主意,在来的路上他已吩咐下人将东苑重新布置,明儿个就让唐宁搬过去。
虽是偏院,倒也清幽雅致,曲径深幽,逶迤而至,翠竹环绕,山石嶙峋。
院落里种了一株梨花,按此季节梨树该是结果时,而这珠梨树正值花开茂盛,落英缤纷,地下铺满一层少女轻纱似的剔透莹白。
夜幕悄悄的拉开。
唐宁已换好一身水色素服,原本盘着精致复杂的玉环飞仙髻的青丝,此刻似一匹丝绸垂于腰际,素手轻轻理顺着秀发,那白皙莹透的玉指穿过乌黑柔顺的秀发,就如钢琴键般优雅高贵。阿远立在一旁,等候小姐差遣。超凡脱俗的仙姿在烛火摇曳中显得更加神秘而向往。
东陵迦逸踏进房间见到的就是这样如瑶池仙子的唐宁。阿远见东陵迦逸进来慌忙俯下身子行礼“给王爷请安。”那张俊邪妖孽的玉面使人羞于直视。
东陵迦逸目光柔和轻盈步至梳妆台前,轻捻桌上木梳,挥挥手道“你先下去,让厨房将晚膳送往这里。”
阿远闻言躬身退出去,却在阿远转身时,唐宁忽一慌神,她发觉她竟然有点紧张于和这个妖孽独处。
忽而唐宁猛地站起来双颊羞红道“阿远留下。”
阿远身子一顿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两主子,东陵迦逸眯眼危险的说道“下去”
唐宁扯过阿远说“她要给我绾发,她留下”
阿远在她家小姐淫威注视下拧着头皮道“王爷,小姐她…”
“你叫她什么?”此时东陵迦逸周身寒气迫人,压强瞬间飙升。
阿远实在无力抵抗这骇人的压迫感,只能弃了她家小姐保命先。
阿远惊恐回到“奴婢该死,王妃想必已经很饿了,奴婢去看看膳食准备好没。”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唐宁望着阿远绝尘而去的背影气的跺脚,心里悱恻没义气的家伙。此时东陵迦逸似笑非笑看着唐宁,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不容拒绝也不会令她吃痛,力道把握的刚刚好。唐宁敏捷抬脚飞向东陵迦逸,一个躬身只见他轻松躲过唐宁攻击,而顺利将她安于铜镜前。
嘴角微抿“想不到本王的王妃竟然是只有爪子的猫,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我发现呢?”笑逸的眼神似柔于夜色。
唐宁挣扎着要站起来,气鼓鼓道“要你管,你仗着武功好欺负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不要动”东陵迦逸大手挥舞,点住唐宁穴道,白皙纤长的玉指轻握木梳,梳理她的秀发。“你能算弱女子么?你顶多算是爪子不够锋利的猫。而我,本来就不是好汉。”
唐宁只能面色绯红,双颊微鼓怒视东陵迦逸道“哼,如果你不能困住我一辈子,我必定要你后悔莫及。”
东陵迦逸玉手挥舞,不理唐宁,认真的把玩着手中的青丝,思索该给唐宁梳个什么发髻呢?说实话,拿刀杀人他很熟,这给女子盘发确实第一次,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木梳。
“好庝,你轻点啦”
“一会儿就好了”
“你第一次吗?”
“恩”
盘了半响的青丝顽皮的再次松散,东陵迦逸倔强的再次燃起斗志,一定要征服它。
“再来一次,这次一定会成功,不会弄疼你。”
“你温柔点哦”
屋里暧昧对话让屋外站着的一干下人面红耳赤,神情不知所措。这天才刚黑,王爷和王妃就迫不及待行周公礼么?那这膳食究竟是送还是不送进去呢?正在阿远尴尬踟蹰间,东陵迦逸盘好了最后一缕发丝。
简单而又清丽的发式衬托着唐宁愈发灵动,这世间真有天才这一说么?这人为什么什么都可以做的这么完美,就不怕老天嫉妒么。
唐宁岔岔不平道“王爷真是第一次么?怕是给许多女子实验过吧。”
东陵迦逸挑眉哼道“本王喜欢娘子吃点飞醋,可是却不喜欢娘子污蔑为夫。知道么?”说完轻点一下唐宁鼻尖宠溺一笑。
屋外等候的众人齐齐惊出一身冷汗,他们的王妃未免也太胆大了,竟然敢调侃王爷,更让人惊悚的是王爷竟然不生气,还那么温柔的和王妃调笑,这王府的天怕是要变了吧。
玉手一挥解开唐宁穴道,唐宁起身假意身姿不稳,东陵迦逸上前轻扶,一个抬脚狠狠的碾上东陵迦逸的脚,赫然跳开。东陵迦逸苦笑一声,他的小妻子真不是一般的记仇。
东陵迦逸摇了摇头无奈的看了眼正一脸得意挑衅他的唐宁,这一脚,唐宁用了八层力气,而东陵迦逸却不痛不痒。他不是深中剧毒么?难道他的武功还会深不可测?太气人了吧,老天爷可真不公平。唐宁嫉妒的想着。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东陵迦逸所承受的苦,想来不会再说老天不公了吧。
东陵迦逸轻抚衣摆安坐于桌前,声音如清晨露珠般灵透道“进来吧。”
外面等候的阿远和一干下人,面色羞红,如鱼贯入内。
一盘盘珍馐有序的摆放桌上,松子鱼,荷叶鸡,荷包里脊,脆皮鸭,太湖白虾,醋溜排骨,五柳蛋,鱼香肉丝,珍珠豆腐,瑶柱白菜,卖相精致,色香味俱全,浓浓的香气勾动着唐宁的馋虫蠢蠢欲动。
东陵迦逸抬眸轻瞟了这干人等,面上都有着不自然的潮红,望着他们的眼神也是闪躲和尴尬的。东陵迦逸挑眉轻笑了一下,显然,这些人刚才在外面听到他们的对话误会了什么。东陵迦逸这一笑竟让唐宁的口水成功的滴落下来。太丢人了!转速转身假意整理妆容迅速擦掉象征着耻辱的哈喇子。
而这一笑给下人的感觉却不是什么六宫粉黛无颜色,也不是什么一笑倾人国。而是比见到鬼还恐怖,他们来王府这么多年,从老王爷和老王妃去世再也没见过主子笑,而那时东陵迦逸不过9岁。
唐宁回过身安坐于东陵迦逸对面,回头见阿远怪异暧昧的眼神盯着自己,盯得她莫名其妙,而现在又不好开口问,她被东陵迦逸搅得心神不定压根就没见到大家的眼神和阿远一样。
摆好晚膳,东陵迦逸屏退众人,只留下阿远布菜,他怕唐宁再次闹别扭,给她点空间也许更好。
这顿饭,两人没有过多言语,除了阿远布菜的动作飞过,就是东陵迦逸细细的挑出鱼刺放到唐宁碗里。这样的好这样的温情是唐宁上辈子最渴望和期待的。然而这一世她却怕了,这样的好会是多久呢?是不是新鲜期过了,大家欢好过后这一切就是下酒的往事呢?唐宁心底是排斥的,她宁愿不动情,也不要再次情殇。
东陵迦逸自然不知道唐宁的心思,他只是单纯的想对她好,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虽然他不知道他的身体能护她多久,也许放开她才是最好的方式,然而,他不舍得,哪怕拉着一起下地狱。自父王母妃过世,第一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如甘露般滋润枯涸的心田。他,永远不会放手,除非死。
夜。渐渐抹上浓墨。月儿俏皮爬上树梢。
战王府新房内两人安坐两方,各自思量。烛影摇曳,暗流涌动。
而太子府却是令番天地,唐宁说要现银,这让太子府人仰马翻到处兑金子。而轩辕烈怒气高涨府邸成了炮灰,一片狼藉。原本想借唐宁羞辱他,这下偷鸡不着蚀把米。
而那深宫中的始作俑者,此刻正面无表情闭眼听着太监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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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们提出的宝贵意见,萧萧会很努力的改进和坚持,我不是最有天赋的,我只想做最努力的。谢谢大家,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