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菜上来了,还不过来?”花之弦的声音传了过来,玉儿转身应道,“来了!弦哥哥。”待到再回头时,刚刚那个少年已然不见了,就像他未曾出现一样,玉儿揉揉自己的眼睛,真怀疑自己是否是眼花了,或者,刚刚的一切是幻觉?可是,那镶着金边的乌云,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的确有那么一个少年,出现过。
玉儿怀着满心的失落,泱泱的回到小厅,看着满桌子的菜,已经没了胃口,突然想起,上楼的时候,花之弦和姜林的表情,看来他们应该知道一点儿关于那个少年的消息吧?
“弦哥哥,那个,就是隔壁那个南宫大少,究竟是什么人啊?”玉儿盯着花之弦,急切的问。
花之弦微微一愣,“玉儿,刚刚是碰见什么人了吗?”
“没有,没有,呵呵,”玉儿赶忙否定,“我就是看你和姜公子挤眉弄眼的,好奇罢了。”
姜林听到玉儿提到自己,存心想要和玉儿攀上话,赶忙道:“小兄弟可知道静海国的国姓?”
“静海国?”玉儿眉头一皱,忽的一惊,“难道是……。”
花之弦料到她已猜到,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小声说,“此人就是南宫清。”
“可是,堂堂静海国大皇子,即便是沦为质子,又怎么可以这样子称呼他啊?这可不合礼数的。”玉儿不自觉的开始维护那个少年了,那么一个单薄的少年,那么忧郁的他,知道他的身份,更是明白了他为何会有那么苍白的脸。
“南宫清自十年前静海与我云萝修好之后,就被他的父皇送到云萝做质子,正式的场合,大家当然还是要尊他为殿下,可是私下里,他不许侍候他的人称他殿下。有传闻说,他曾对他的亲信说过,苟且寄人篱下,何敢当殿下?于是,外面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称之为南宫大少,渐渐的坊间的人,也就称之为南宫大少了。”姜林在一旁补充着。
花之弦叹道:“十年前,他不过是个八岁孩童,便能有此志气,却也难得,他那质子身份,咱们轻不得,重不得,故此姜兄才把‘望江阁’让给他啊!”
姜林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南宫清虽然是质子,但终究是静海国的大皇子,说不得今后要回国做一国之主,咱们怎么可以轻慢?”
玉儿听完,耳畔再次想起那句“千帆过尽,那只为我驻足?”他定是以为自己被自己的父亲,被自己的臣民抛弃了,才这样忧郁吧?不称殿下,恐怕是他不肯承认自己是静海的大皇子,并不单单因为寄人篱下。
“弦哥哥认为,一个质子,真的有机会做一国之主吗?据我所知,静海国的皇子,可不止南宫清一个,他虽是皇后所生,但是静海国主为何单单让他来做质子?而不让其他皇子过来?毕竟嫡长子的身份摆在那儿的!质子可是要被天下人嘲笑的,看来,他并不得国主的宠爱。”玉儿皱着眉头道。
花之弦一愣,没有料到玉儿想得那么远,想了想,道:“自古以来,储君之位,都立嫡长子的,静海国主这样安排,也必有他的深意,我们不便妄自揣测。”
玉儿尴尬的笑笑,“是啊,也许静海国主是为了磨练一下南宫殿下呢?呵呵。”
为了敷衍他二人,赶紧夹起那精致的小点心塞到嘴里,花之弦这才宠溺的笑道:“慢点,知道你爱吃,给你点了很多的,哎呀,你这个样儿,我真怀疑,是不是有人克扣了你的膳食呢。”
玉儿调皮的眨眨眼,“这不是吃大户么?不多吃点,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本郡主可不指望弦哥哥能天天请本郡主来这摘月楼。”
花之弦一阵恶寒,姜林的一张小脸,又红了,连连道,“郡主告罪,这样奢侈的地方,姜林以后也断断不敢再轻易涉足了,还望郡主嘴下留情!”
玉儿呵呵笑道,“玩笑话了,姜公子不用介怀,本郡主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今儿个还得感谢你的款待呢。”
很多事儿呢,就是这样峰回路转,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三个人,此刻居然能同席吃饭,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片刻之后,花之弦催促玉儿,时辰不早了,该回府去了,姜林知道轻重,也不敢挽留,三人便起身离去,走出温玉阁,玉儿不自觉的朝望江阁看去,心里突然有点惆怅,不知不觉之间,冒出一个想法,他还在里面吗?出了摘月楼,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停放在大门不远处。
但见那驾车的白马,脖子上的金铃叮当作响,浑身没有一根杂色的毛,看来车的主人是很有身份的人,玉儿忍不住好奇的打量这马车,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正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轻轻被一只白皙的手撩起,那手就是平常官宦人家的小姐看了,也会自叹不如,怎么会有那么完美的手呢?修长、细腻,白若凝脂,真不敢想像手的主人,是怎样的倾城容颜,姜林和花之弦也被这街边的风景吸引了,都在盼着能一睹主人的风采。
可是正当帘子要撩起时,那手突然顿住了,然后缩了回去,车把式一声吆喝,马车不疾不徐的离去了,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暗暗的叹了一声遗憾,玉儿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套走了一样,空落落的。
花之弦和玉儿回到王府,已然要开晚饭了,二人已进府门,便有下人前来支会——王妃在花厅等候多时了,请郡主和花公子一回府,就立即去花厅见过王妃。
玉儿苦着脸看着花之弦,花之弦无奈的摇摇头,“走吧,躲不掉的,还连累我和你一起去见王妃。”
二人来到花厅,见礼之后,侧立一旁。
王妃放下手中茶碗,用锦帕擦擦嘴角,看着玉儿的打扮,直皱眉头,却转过头对花之弦道:“弦儿,你太惯着玉儿了,你也应该多教教她,这么大一个女孩子了,成天装扮成这样,混迹于市井之中,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不仅失了皇族体面,我和王爷也有个管教不严之过啊!”
花之弦听得冷汗直冒,这么多年来,每次玉儿闯祸,王妃都委婉的指责自己,可这个小瘟神,就是不体谅自己的难处,该闯祸,照样闯祸,哎,真是命里注定来的。可是,替她承担责难,也是一件甜蜜的事情,毕竟,这只是我花之弦才可以的,别人没有那个机会。
玉儿不忍心看到弦哥哥又替自己背黑锅,赶紧蹭到王妃身边,给王妃捏捏膀子,乖巧的说:“女儿知道错啦,母妃不要责怪弦哥哥,女儿偷偷出府,其实是为了母妃呢!”
“为我?”王妃眉头一挑,“那我儿究竟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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