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师傅在最后一刻、弥留之际···良心发现。”杜卓崇轻声回答。
“什么,什么叫弥留之际?她···”虹怡疑惑。
“她···”“啊?她怎么了?”虹怡瞪大双眼。
“你师父在乱中被箭射死,但她临死前做了好事,仿佛良心发现,掏出了解药给我爹···”说着说着他也低下了头,他也为虹怡师傅的死感到遗憾。
“师傅。”虹怡念叨着哽咽了。要知道,那是她从小唯一的亲人,虽没有血缘关系,可这收养和亲生没什么两样。她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就是她啊,教她一切:她的武功、她对外界的认识、她的人生观、价值观,全部都是这个女人树立的啊。
她要下床,被杜卓崇拦着了:“你要去哪?”“我不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尸体在哪?”
“你这样的身体还去管别人,放心,她的后事我会料理的,一定像对待我自己的母亲一样。你就放心吧。”他安慰虹怡道。
这句话让虹怡很安心,同时甚至感到幸福,有人把你生命中重要的人等同对待,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夫妻一般,好像她已经嫁过去了。
她笑笑,看到此刻的她笑容很好看,脸色也不像几日前那样纸白了,便拍拍她,把她拥入怀中。
呆了一会,虹怡突然反应过来,“那么,我现在是在你家吗?”“恩。”“那弃哀呢?你看见他了吗?”
无意中提及另一个男人,杜卓崇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也没办法,他沉默了一会,说:“他,应该在客栈吧,他来看过你几次。”想起上次自己在门外听见的他的话,他心里滋味很复杂。
“哦,那我就放心了。”她定了定神,“其实我料想师父不会那么狠心,她有解药,应该不会看着我在她面前死去的。”
“你早知道她有解药?”
“她是我师父,我怎么会不知道。”虹怡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我不忍心,这样你和吴弃哀一定会去找她寻仇,一来我不想你们打起来再起争执;二来你们也打不过她,徒劳无功。”
杜卓崇笑笑,话锋一转,“话说你师父武功那么厉害,你怎么···还是这三脚猫功夫?”说完他捂嘴一笑。
“啊?你怎么变的和吴弃哀一样油嘴滑舌了,竟会这样笑话。师傅自然是高了,你没听过,‘要想教人一杯水,自己得先有一桶水’这个道理吗?”她也被逗笑了。
杜卓崇却发现,似乎虹怡的每句话里都离不开吴弃哀这三个字,吴弃哀像是生活布景一样的已经和她的生活分不开了。他不禁私底下心一沉,但是没有显露出来。
他手抚上她额头,“也不烧了,我去找大夫再给你看看,确认无误才可下地啊。”
“可是···我要一直在你们府上住下去吗?···”虹怡眉头紧锁。
“你身体还没好透,客栈那种地方人多水杂,怎么适合养病呢。你放心,你还病着,我父母亲不会赶你走的;况且也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和我爹娘相处,反正你以后都是要住这的。”
杜卓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说了这么些不符合他性格的话,若按他的性子,是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和这么热情邀请她的。大概虹怡刚醒,他很兴奋,所以立刻像个孩子似的吧,他想。
第二天。昨日大夫看过,说了这样一段话:“这本就是中毒,然而服解药的时间有些晚,所以才会有此危险。如今一看既然醒了就无大碍了。”他说完二人都很高兴,所以第二天虹怡欢蹦乱跳的下地了。可是在这深门大院的,她还是不习惯,特别想跟卓崇说先回自己客栈。可是那吴弃哀哪去了呢,怎么也不来接自己。好几天没见他,她也是很懊恼呢,心想自从出来他怎么就不见了?
虹怡走在院子中,迎面过来一个丫鬟:“戴小姐,你要上哪去啊,你的病还没痊愈,少爷吩咐不让您乱跑的。”虹怡笑了笑,从小没有阶级观念的她怎知这大府院下人和主子的规矩,她温和地说:“姐姐,我想问问老夫人的房间在哪,我想去拜访···”
“拜访老夫人?”那丫鬟疑惑,但还是反应,“哦,就是拐入后花园后第二个屋子。”“谢谢你了。”虹怡点头冲那丫头示意,自己走了过去,徒留丫鬟站在原地发愣。
虽然吃过解药,但毕竟人遭过如此重创,身体还是有影响的。她只能缓慢的走,刚进入内厅,却看见一个衣着华丽、风韵犹存的老妇人在指挥下人。“是了,应该就是了。”她一乐便上前拜访。
“老夫人,我是被少爷搭救的,他的朋友戴虹怡。我要多谢夫人和将军让我在府中养伤。”
林香琴转过头一看,上下仔细打量面前之人,大病初愈的苍白小脸,极度有神的一双眼,小小又圆圆的脸蛋,着一身淡蓝色衣裙,衬得略显憔悴。她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啊,你就是···你就是那个戴姑娘。”她恍然大悟。
“恩,我要谢谢夫人留我在此居住,早就听卓崇提起过你,却从未见过本人,哈哈,今日特来感谢。”
林香琴一看这姑娘总把“感谢”二字挂嘴边,长得也不差,但比之她心中的袁静雪大家闺秀是差远了。她不禁一想,还是个江湖人,一个女孩子整天舞刀弄枪,怎么样也不适合当媳妇的。她心里想完,嘴上便道:“姑娘,不必客气,这偌大的将军府,住一两人人还是什么大事,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你病好了的。恩···卓崇没陪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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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怡醒来,悲伤师傅的死去,遇杜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