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电话那头哭地泣不成声的妈妈,她只能机械地一遍遍地对妈妈说:“妈妈,别怕,还有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救小欧,我一定会救小欧。”
她当时说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原来这句承诺的背后是需要付出多少代价的。
妈妈打来电话的当天晚上,她就搭上了回老家的火车,弟弟的主治医生对她说,救小欧的最好方法就是做自体干细胞移植手术,而手术前需要先做化疗,同时培育自体的造血干细胞,如果化疗和干细胞培育都比较成功,才能做移值手术,而这些冶疗至少需要四十到五十万的费用。
到哪里去凑这么多钱呢,这让她一愁莫展,她还只是个学生,而且刚刚还满怀欣喜地保送了研究生,本来打算利用假期时间打工筹学费,等着九月份入学呢。
可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弟弟,父母都是普通的小学老师,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的钱,没有更多的犹豫,夏合欢就做出了休学的决定。
虽然只是几天的时间,肖可再见到从老家回到北京的夏合欢,差点没认出来,本来就瘦的她,又瘦了一圈,原本红润的脸变成了见不到血色的白,看起来弱不禁风。
夏合欢回来后就开始拼命的找工作和做兼职,连以前每周都要去做义工的‘太阳福利院’她也没时间去了,打电话给福利院的何院长的时候,怕她担心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说自已有点私事有段时间不能去了。
何院长还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可以帮上忙,听着电话里何院长那温暖慈祥的声音,她差一点忍不住的就要把实情说出来了,终于还是生生地咽了回去,何院长的烦心事够多了,她不能再让她操心。
肖可也在找各种关系帮她联系工作,但是现在已经借过了应届生找工作的最佳时机,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本科生,要找一份薪水还过得去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夏合欢碰了几次壁后,终于发现这绝对不是一条可以解燃眉之急的路。
肖可建议她试试一些公益机构是不是可以资助,于是夏合欢利用打零工的间隙,跑了几个红十字会和公益基金组织,但是跑过一圈后,她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大多数家庭比她们家的情况还要不如,她被支助的希望一片渺茫。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还瞒着肖可去了一个高级夜总会,做过一晚的所谓公关,她天真的以为真的象那个妈咪说的,只是陪着客人聊聊天,就可以赚到几百块钱的小费。
可是,当坐在他旁边的半醉的外国老男人,暖昧的搂住她的腰,借着酒劲,八分故意地把嘴凑到她的胸口的时候,她才知道是她太天真,也太高估自已了。
就算为了她最在乎的弟弟,她也无法无私到去出卖自已的身体。
她不顾一切地挣脱了那个外国男人的怀抱,从夜总会里跑了出来,盲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跑,只是本能地想逃得越远越好,最后累得实在跑不动了,才蹲在路边大哭了一场,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痛心,为自己的自私感到自责。
直到遇到了季远明,她和弟弟的命运才被彻底改写了。
那天,当记者的肖可被主任派去,参加一个商界的慈善酒会,本来肖可很排斥,她才不屑于去看那些有钱人伪善的嘴脸,在肖可看来,有钱人去参加这种聚会,只不过是为了花些钱沽名钓誉,要不就是把自已放在伟大的位置上,意淫自已在普天济世。
肖可正跟夏合欢发表她的不屑言论的时候,夏合欢的眼睛突然一亮,象发现什么宝藏一样,兴奋地道:“你说会有很多有钱人去是不是,那也不排除,真的有很想做善事的有钱人啊,或许我打印些传单发给他们,没准就能碰上一个愿意帮小欧治病的。”
肖可对她的异想天开,抱以嘲讽地一笑,冷着脸说:“我说小白菜,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你以为你是谁,人家为什么要帮你,如果真有人愿意帮你,要我说也是看上了你这颗小白菜,尝尝鲜,如果那样你愿意以身相许吗?”
夏合欢不禁想起了那晚夜总会的经历,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是啊,如果要她以身相许,她真的可以吗?
想到这儿她的神色黯然下来,眼里已经快要溢出泪来:“肖可,我真的觉得我很自私,我的命都是我爸妈给的,他们就我弟弟这么一个孩子,这是报达我爸妈最好的机会,可是我却无法舍弃我自已,你说我该怎么办?”
肖可看着她一副完全认真的样子,笑着推了推她说:“唉,我是逗你的,你还当真啦,不会真想玩一出卖身救弟的戏码吧,这戏我可不想看啊,好啦,受不了你的眼泪功势,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没准还真能让你遇上一个火星人呢。”
肖可说着拿食指点了一下夏合欢的额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丫头,被赶出来可别说认识你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