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凛寒夜就带来这一百人,却把东宫里里外外明里暗里守的是固若金汤,凛寒夜白天不在,东宫拒绝任何人来访,半个月过去了,千沫却并没出过东宫一步,是甘于无聊还是……
东宫东稷殿,乃是整个东宫最大的存在,东稷殿最重要的是大厅,是太子用来开办宴会的地方,比如客卿集会,比如,婚宴。
而以往安静如巨兽沉睡的东稷殿今日却热闹非凡——
两名士兵身穿薄软甲,守在东稷殿的门口,原本肃穆冷然的气息,现在却有些古怪,两人不满于侧耳倾听,甚至倾了上半身想要去探查里面的情况,却被两道阴影制止了动作,两士兵瞪大了眼,主子今个怎么回来这么早!
俩人立刻端正站姿,正要开口行礼,却来人一扬手制止,目送来的两人,两士兵握住剑柄的手一阵阵发抖……
大厅正中央,放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红木桌子,红木桌子周围一群统一穿白色里衣高筒靴的男子,目不转睛屏息以待看着红木桌子上面的——
“嘿嘿,现在改还来得及哦?”
一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子,素色薄衫,大红抹胸,长长的墨发高高扎成一个马尾,直垂于腰际,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发丝黑亮飘逸,也给她洒脱肆意的气质更添四分英气,六分爽朗。
千沫一脚站在椅子上,一脚高高的蹬在面前的方桌上,双手捧着一个骰盅,左摇右摆,一通乱晃,清丽绝美的容颜此时带上了一分俏皮,俯低身子看着周围的人,诱惑道:“最后问一次机会,改不改?!”
砰!
骰盅被猛地压在桌上,一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股盅,“开!快开!”
千沫灿烂一笑,缓缓掀起了骰盅盖子……
两声清咳在偌大的大厅内回转开来,饶是他们有是如此的迫切想知道盅内的点数,也毫不留恋的猛地转过身。
列队!求训!
百十人在这大殿并不显得拥挤,眨眼间就站成了整齐的几排,让千沫好一阵瞪眼,神速!
方才那清咳正是从寒一口中发出,寒一带着极为同情的目光看着对面一群面色冷然毫无情绪实则怕的要命的人,似乎没看到他们微微打晃发颤的手,凛寒夜冰冷的眸子扫了扫地上横七竖八摊着的薄薄盔甲,并不如战场上的厚重憋闷,连这点束缚都解下了。
“玩的挺开心?”凛寒夜从第一排士兵中走过,绕过他们,停在他们后方的方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坛,又看了看千沫起开的盅盖,三个六,而对面,三个五,而大部分筹码都压在了千沫的对立方……
顿时啪的将酒坛甩回桌面,几排人立刻吓的抖了抖,欲哭无泪,他们也不想啊,这半个月来,主子早出晚归,而沫姑娘却日以及日的诱惑他们,主子啊,在沫姑娘威逼利诱、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的一连串攻略下,他们足足坚持了十天,十天啊!
不求赦免,但求轻点。
“滚去训练场集合!”
玩就玩吧,还输的这么惨!一群八尺男儿,竟抵不过人家一个!不过……
“是!”
话音刚落,一群人一溜烟的捡起自己的软甲,瞬间跑了没影。
见凛寒夜看过来,正把玩着垂到身前的一缕发丝的千沫,甚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另一脚也蹬上了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凛寒夜,有点色厉内荏的道:“我帮你的兵调剂调剂生活,你想怎样?”
一般千沫觉得自己理亏的时候就会这样,她看到他那些手下,一张扑克脸,一副雕塑的模样,就忍不住想……
“你本事倒不小,我这么多年的训练成果,你用了不到半个月,你就这么想玩?”
和平时一样,凛寒夜冷冰冷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声音也是不含一丝情绪,让千沫看不出他什么想法,不过她是谁啊,千沫,她才不会怕他,但是——
她必须认识到,她貌似打不过他……
于是乎,千沫也含含糊糊的问了出来,“是……又怎么样?”
凛寒夜一听,顿时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颇有点豪气万丈一指定江山的气势,“想玩就玩点大的,万两起价的赌局有兴趣么?赢了给你百分之一的利润,输了算我的。”
万两,至少相当于现代的百万,这是起价啊!
她还真没玩过这么大的,她倒不是在乎那钱,这就是变相打劫啊,抢东西的滋味,她喜欢!
千沫双眼放着星星,蹬蹬两步从桌子上跳下,坐在凛寒夜的椅子上,将他往旁边挤了挤,盯着凛寒夜道:“你说,怎么玩!”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听着千沫时不时陷入美好想象的奸笑,寒一顿觉背后阵阵阴风扫过,想起已经在训练场集合的那群人,总觉得某些人该遭殃了……
夕阳将落,晚风轻柔。
东宫最大的训练场,整整一百人,全部立正军姿,目不斜视,即便是心内打鼓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但脸上也未表现出一丝一毫除严肃意外的神色。
从煦阳高照到日落黄昏,即便无人监督,两排人也不曾动过分毫。
千沫三人也终于来到了训练场,一群人目不斜视的被迫接受凛寒夜的目光,看不出主子的想法,实在是一种煎熬。
千沫站在凛寒夜的身侧,视线扫过他们这一百人,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他们一阵恶寒。
“你们这次违反军纪,往小了说,打几十军棍也就罢了,但是,往大了说,拿了你们的脑袋也不过分,不过——”
站在凛寒夜的另一侧的寒一,一句话一连两个转折,让一群人的神经松了紧紧了松,如今还话说一半,实在煎熬啊!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次的错也不能全怪你们,胜者王,败者寇,只要你们打败了沫姑娘,这次的事,主子可以不追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