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君籽瑜不耐烦的挥开小丫鬟,迅速的打好结,迈了出去,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该来的他还是躲不掉,他本就不是逃避的懦夫,只是现在心里有些后悔罢了,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让皇后用婚姻绑住了自己。
夜立在门外,面无表情的垂着头,看到君籽瑜出来,平静的跟着他朝大厅走去。
那里,皇后亲驾恭王府,厅内早已是人声鼎沸了,来贺喜的达官贵人多不胜数,对李尚书堆了满脸的讨好谄媚之笑,谁人不知这大祈恭王爷是下一人的接班人啊,这李尚书的女儿嫁给恭王爷,那就等于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啊。
李尚书李君廉笑呵呵的对众人回礼,虽然不对权势有过多的期望,但女儿能嫁给恭王爷,坐上后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皇后并未见过晓兰,怎么这赐婚就赐给自家了呢?斜眼看去,但见皇后文雅地与众人回礼微笑,不见一点不满之色。李君廉低头沉思片刻,仍理不出头绪。不过,想来是件好事,所以,他也不做过多的计较。
喧闹的喜乐在门口传来,君籽瑜已是翻身上了一匹纯黑色的汗血宝马,大红的喜袍衬着他修长健挺的身材,让一旁的少女丫鬟们都失了心魄,红了俏脸。
一夹马肚,勒过缰绳,君籽瑜目不斜视的看向前头,冰冷的脸上有一丝失落,一丝黯然,回想起不久前在暗室里那一幕,君籽瑜就很憋气,该死的小女人,就那样不愿意做他的女人,哭得那样凄惨……狠狠的咬牙,君籽瑜在心里恶劣的冷笑,就算她不愿意,他也夺了她的处子之身,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他。
尚书府离恭王府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不多时君籽瑜便到了尚书府门口,看着喜娘将一身喜服的新娘子背出来,君籽瑜心神闪了闪,晃神间竟以为那喜娘背上的是小雨……
微晃了晃头,摇开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呵斥着,掉转了马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恭王府门前,君籽瑜下了马,在喜娘的催促下一脚踹开了轿门,不待喜娘交代便旋身进了王府,喜娘有些尴尬,但人家是王爷,大祈国都是他家的,你能说什么?于是,喜娘只得再次背了新娘子下轿,一直到了正堂才将新娘放下,可怜她一身肥肉累的气喘吁吁。
一旁早有丫鬟端了茶水给喜娘解渴,胖喜娘一口气咕咚咚地喝了个精光,这才长出了气,缓过劲儿来。
君籽瑜站在正厅内,背对着众人,一室的喜气根本浸染不了他,于是,热闹的气氛微微有些冷却,李君廉脸色有些不好,虽然恭王爷风流大祈之内尽人皆知,但那是成婚之前,现在,王爷成了婚,自然会收心了,再说,他自信,凭着晓兰的学识和姿色,抓住君籽瑜的心是绰绰有余的。
“王爷,该拜堂了,吉时到了……”喜娘站在君籽瑜身旁适时地提醒,唤回了君籽瑜飘远的思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喜娘得令,忙将新娘子在君籽瑜身旁安置好,就要行拜堂礼。
“王爷!”屋外,一声娇喝打断了喜娘要出口的话,众人纷纷向外望去。
只见一抹小巧的身影有些狼狈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飘散的发丝垂在腰间,脸上是一脸的汗水,将青丝粘连着,很是邋遢了些。
“丫头。”夜闪身挡在了小丫身前,浓眉皱起,不赞同的向小丫摇了摇头。
可此时的小丫已失了心智一般,不顾夜的劝阻,拼了命的往里闯,甚至与夜大打出手,甚至不惜暴露自己金卫的身份。
“你疯啦!”夜大吼,一手吃力的隔开小丫的发带,被内力震伤的手腕微微发疼,夜的脸上已失了平时的冷静,对着小丫露出一副凶相,金卫的身份何等隐秘,这里来的外人如此之多,她怎能这样任性不顾大局?!
“王爷!你救救姑娘……王爷!”小丫一边与夜纠缠,一边对着正厅大喊,发红的眼眶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要闹了!”夜终于将小丫制服,佩剑出鞘半寸,冰冷的抵着小丫的后颈,一手将小丫的左手扯住向上翻扭着。
小丫吃痛,左边身子偏斜,单膝跪在了地上,乌黑的长发铺洒下来,恶狠狠的瞪着夜。
“放开!”
“不行,今天是爷大喜的日子,你想死啊?!”
就在夜与小丫交手之际,君籽瑜发怔地站在大厅里,有些不知所措,很想知道落雨怎么了,又拉不下脸来。
李君廉见着君籽瑜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双眼微眯,清了清嗓子,和蔼的说:“王爷,吉时要过了……”
君籽瑜瞬间回神,敛下了眼眸,平复了脸上的表情,对喜娘道:“行礼吧。”
喜娘得令,朝一旁的司仪使了个眼色,司仪会意,开口高唱起来。
“一拜天地。”
君籽瑜轻轻的弯下了腰身,眼里一片黯淡。
“王爷!姑娘昏过去了……王爷,您行行好吧……救救她……”
小丫在厅门外被夜押着,脱不开身,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听到司仪的喊声,心里为落雨痛的厉害。
君籽瑜浑身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昏过去了……为什么?对,对了……她身上有伤……之前还……怎……怎么办?
有些焦急的抬起头向后看去,却无法穿过那层层黑压压的人群看到小丫,身后,皇后再次出声:“瑜儿!”
不算太大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话语,但口中浓重的威胁和不满明明白白的传到了君籽瑜口中。
李君廉虽然不重权重利,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搓圆捏扁的,君籽瑜这般有些太驳人面子,给他难看了。
君籽瑜握拳,有些不甘,但无奈,只得转回身,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就要负责走到底。
“二拜高堂。”
新人们再次一拜,皇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瞄着堂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李君廉亦没了初时的兴高采烈,如此的局面让他多多少少都有些难看,勉强扯唇笑了笑。
“爷……丫头求你了……也不去没关系,求爷让奴婢出去请大夫吧……姑娘会撑不住的……好多的血啊……爷!”
小丫终于忍不住哭了,泪水将一张小脸染得有些花,连一旁的夜看着都有些惊心。
“夫妻对拜!”
第三礼行完了,君籽瑜被小丫的叫声吵得有些心焦,心里急着去看落雨,身子却动弹不得。
“送入洞房!”
“爷!”
在小丫最后一声凄厉的喊声中,君籽瑜的娶妃礼结束了。
礼毕之后,君籽瑜拉起新娘手中的那一段红绸,踩着千金的步子走出大厅,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来,终于,泣不成声的小丫出现在了君籽瑜面前,贝齿咬住下唇,依然被夜押着跪在那里,只是哆嗦的唇里再也吐不出话来。
君籽瑜忍着心里的难受路过小丫身边,轻轻的声音严厉的吐出口:“去给她请个大夫,跪在这有什么用!”
然小丫却凄然的一笑只说了两个字:“晚了……”
她清楚的记得落雨身上那被血染的透红的衣裙,越来越白皙的面孔,像是透明了一般,她抱在怀里是那样的轻,仿佛一松手就会飘走了……
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啊……
君籽瑜顿时停住了脚,震惊的回头,丢下那段红绸,一把抓住小丫的肩头狠狠的摇晃着:“你说什么?!怎么会!”
“瑜儿!”一声厉喝,皇后从正厅的藤木椅上立起了身子,魅惑的大眼睛微眯,危险地射向君籽瑜,“入洞房!”
君籽瑜咬牙,该死的老女人!起身,猛地抓过红绸一端,狂躁的拉着新娘朝新房而去,竟不再理会身后的女子是否能跟上他的脚步。
新娘子被扯得身形不稳,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
李君廉顿时黑下了一张脸,但碍于皇后再次不敢声张。
皇后长叹了一口气,步下正位,在小丫跟前立了,蹲下身,长长地护甲挑起小丫的下颌,仰起脸蔑视眼前的女孩:“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恩?!”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映在小丫脸颊上,让她小巧的脸顺时肿了半边。
夜一惊,连忙跪下:“皇后娘娘,丫头她有罪,但罪不至死,忘娘娘开恩。”
皇后缓缓起身,魅惑的眼睛睥睨这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冷冷的开口:“什么姑娘?让本宫瞧瞧。”
小丫浑身一抖,惊恐的看向皇后,连连摇头。
皇后暗怒,扬起手又是一巴掌,将小丫狠狠地掴在地上,对身后的人说:“钱御医,随本宫走一趟。”
身后一名老人领命,小丫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后,受到皇后不屑的瞪视后,有些愧疚,连忙起身,为皇后带路,朝兮洛圆而去。
夜微微有些皱眉,对眼前的一幕很是不解,这皇后怎么未卜先知啊,竟然随身带了御医?
不再理会这解释不清的现象,夜连忙赶往藏峰阁,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