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只会让她的病情更严重。”
这时,重返回来的宁澜看到他的举动,不由开口阻止。
风墨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首望去,此时她的出现,对风墨绝来说,无疑是就像沙漠里遇上水,来的很及时。那一双幽深的瞳眸却期盼的望着她。
宁澜不缓不急的来到床边,手指尖轻轻放在云兮月白皙的皓腕上,渐渐的,柳眉皱起,然后下一刻,修长的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纤细的银针。
轻轻扎了扎云兮月身上几个穴道,神情专注而认真!
一时间,房间静谧无声,每个人都没有说话,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生怕过大的呼吸都会惊扰到她
半晌后,云兮月蓦然吐出一口黑血,虽然未清醒,可是苍白的脸色却渐渐多了一丝血色。
见状,风墨绝轻轻松了口气,修长如玉的手指尖轻轻擦拭着云兮月脸上的汗渍,眼眸中有着疼惜,随后,他转过身,看着宁澜,眼中的情绪已然敛起,神情看上去虽然还算平静,可是与他临近的宁澜却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肃杀。
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响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兮月喝了药会这样?”
宁澜看着风墨绝的神色,面纱下的红唇轻轻一勾,道:“她是中毒了。”
尽管,之前便从云兮月状况猜出几分,此时,由宁澜证明,一时之间,偌大的房间再度静谧无声。
……
大厅,空气中散发着无形的寒气,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下一刻,首位上的那男子,犀利的目光便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们都知晓王妃中毒,定是出自王府中人所为,王爷是想找出那个凶手!
今日,若是王妃有一个不慎,那么恐怕他们所有人都活不过今天。
大厅中央,轻衣脸色难看,心中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已经如此小心翼翼的她,最后还是让人有机可趁,让药变成一碗毒药?
风墨绝眸光掠过轻衣,淡淡问道:“这药除了你,还有谁碰过?”
轻衣想了想,却摇头道:“这药从抓药到最后的熬药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而且熬药时需要掌握火候,中间我也不曾离开过。”
因为小姐身上多年的寒症,所以一向都是她在熬药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这时,杨晋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罐子,道:“王爷,这便是从厨房里找来的药渣。”
闻言,风墨绝目光移向了宁澜,见状,宁澜从容不迫上前,小心的从废弃的药材中拿起来其中一味药材,闻了闻,轻声道:“这药材里面多了一味药。”
风墨绝静静地看着她,从宁澜的动作,不难猜出便是这多出来的一味药材,导致了兮月现在的昏迷不醒。
果然,下一刻,宁澜便轻声解释道:“这多出来的一味药材是一种叫月昙子药材,它药性阴寒,与原有药材中的紫苏草,两味药性相克,喝下去自然会是良药变毒药。”
风墨绝脑海中浮起云兮月苍白的脸色,脸色阴了又阴,沉了又沉。
而一旁的轻衣,在宁澜说出那句话时,脸色早已遽然一变,目光怔怔的望着风轻云淡的宁澜。
她说,紫苏草和月昙子混在一起会药性相克,良药变成毒药,那么身为大夫的宁澜明明知晓,为何却开了这张方子给小姐?
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宁澜开给小姐的那张方子上写着月昙子三个字,并不是所谓的后来被人添进去的。
这药材完全是按照着配方抓的,也就是说,并不是她疏忽,让人有机可趁,往里面添加了月昙子,而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副有毒的药方。
宁澜眸光一扫,只见,轻衣宛若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她,精致的柳眉轻轻一挑,回以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一刻,轻衣什么都明白了,那药方既不是开错,也不是她不知晓。而是故意的。
可是,她不明白,就算她想要下毒害小姐,以她的医术完全可以做到无人察觉,为何却选择了这么明显就会被拆穿的劣质方法呢。
很快,杨晋便拎着一名男子进来。
“这药可是从你们店里配的?”风墨绝微眯着眼问道,周身散发的冷绝气息,可是却让人忍不住心头发颤。
在风墨绝锐利的目光下,脸色苍白的跪在大厅,身体略微有些颤抖,却强自压抑着,道:“是的,这药的确是本店所配。”
不用有人说,男子便已知晓,定是这药材出了问题,想到这,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那么你可知晓,这药材多了一味不该出现的药材在里面?”
闻言,男子一愣,下一刻却连忙道:“王爷冤枉啊,小的完全是按照着您府中开出来的药方配的药,就算给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私自往里面添加别的药材啊。”
此时,他一脸哭天抹地的喊冤,配上他的神情,让人忍不住相信他是无辜的,当然,此事与他确确实实无关。
他是开药店的,自然也是略懂些医术,知晓有些药材是不能相混,否则不但起不到效果,还会有反作用,可是当日来抓药的是中州王府的人,他又如何敢妄自开口,说中州王府的不是呢。
轻衣一直盯着从容不迫的宁澜,虽然一直猜测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此时此刻,她知晓,是该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了。
她就不相信,在王爷知道这一切是她故意为之,还会继续偏袒她。
她挺直了背,蓦然抬首望着风墨绝,道:“王爷,他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按照着药方子抓的。”随即,她冰冷的目光直射宁澜,一字一顿道:“因为那药方子就是宁姑娘亲手开的,里面清清楚楚有写着月昙子这一味药材。”
话落,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一抹倾城的身影,刚刚便是眼前这女子救了重度昏迷的王妃,可是这一刻却说毒是她弄出来的,这之间的转变,让人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