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月青丝随意地挽了一个简单发髻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垫着厚厚毡子软榻上一只手托着自己脑袋露出一截白皙小巧皓腕,无目的的目光随意浏览这窗外的景色。
这时,绿翘从外面进来,看着打开的窗户,笑着走到窗前对云兮月道:“王妃,还是把窗户关上吧,昨晚刚下完雪,这风冷的很,你又爱坐在临窗边这里,要是风寒了可不得了,王爷非扒了奴婢们的皮。”
云兮月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放到绿翘身上,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便微笑道:“随你好了,我只是想闻一下梅花的香气。”
绿翘赶紧将窗户关紧,回头看了眼半躺在软榻上的云兮月,神情慵懒气色却很红润,倒了杯热茶给她递了过去,微笑道:“你要是喜欢梅花香,就让小丫头去外面摘一些放屋子里好了,王爷可是早就吩咐我们了,王妃你的身子畏寒,这昨晚才刚下完的雪,外面气温冷着呢,可不能让你出去吹那冷风啊。”
云兮月嘴角边也挂着微笑,她的身子一向畏寒,每到冬天就要更加小心,很是容易就染上风寒,所以每到冬天风墨绝就会小心翼翼,生怕她着了凉,想到这,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她笑着道:“我只是觉得自然的花香更好闻点。”
“那可不行,要是王妃你闻了花香却风寒了,王爷只会找奴婢算账,所以奴婢说什么也只能拘着你,王妃你要怪就怪王爷去,可不关奴婢的事。”绿翘皱着小脸,嘻嘻笑道。
她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其他小丫头也都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云兮月被绿翘这么一阵排喧,白皙的脸浮上一层微红,这丫头被她宠得嘴巴越来越贫了,正想开口,门外就响起风墨绝低沉的声音,只听他道:“怪本王什么?”
谁也没想到风墨绝进来得无声无息,由其是刚才开口的绿翘脸上更是微窘,王府中因为王妃平易近人,她才敢和王妃开玩笑,这王爷就不一样了。
她在府中呆了几年,深知风墨绝的性子,果敢狠厉,深藏不露,脸上那一抹温和的笑意,除了王妃之外,从未达眼底。
对王爷,府中的人都是带着敬畏和畏惧。
云兮月似是知道了绿翘的不自在,便让她们都退了下去,抬头望心情颇好的着风墨绝,笑着支着头,嫣然微笑道:“让兮月猜猜,王爷可是有什么喜事?”
风墨绝轻笑,长臂突然一伸,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知我者莫若王妃也,还真让你猜中了,虽然不算是什么喜事,但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说话间,他的大手亲密地拢了拢云兮月身上有点敞开的衣服,又道:“再猜猜,要是猜中了,本王有赏?”
云兮月靠在风墨绝的身子,感受着从他身上的热气包围,微微偏头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猜不出来。”暗忖,能让绝心情大喜的,一般都是朝政上的事情吧,只是最近并未听到朝廷那边有什么大的动作。
云兮月没有猜中并没有让风墨绝觉得扫兴,反而主动说道:“你知道君玺这个人吗?”
君玺?云兮月挑了挑眉,是那个名动天下的第一公子吗?
第一公子这个人提起来,在天龙皇朝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几乎就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据说他不禁有倾世之貌,更有惊世才华,他五岁作诗,十岁作画,从小就有神童之称,成名甚早,谈笑间,锦绣文章脱口而出,文人雅士见识到他的绝世风采,立时倾倒,他的每一首诗词都流传甚广,小至街边的毛头小孩,大至当今皇帝对他的文采也是大力夸赞,向他抛过橄榄枝,只是他生性淡泊,曾三拒朝堂。
云兮 风墨绝唇角笑意若隐若现,心情似是极好:“对,仲先生刚刚收到消息,据说他可能不日就会到这中州来,至于有什么事,暂时还未知。此人才华非凡,若是能为我所用,于我,于整个中州都是有益的。”
云兮月脸上划过讶异,心知绝看重君玺,恐怕不止他所说的才华非凡,更重要的是他在文人雅士之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还有他身后的士族君家吧。
想到这,云兮月的心微微收紧,她一直以来都清楚以风墨绝的能力,有朝一日绝非池中物,这个中州是困不住他的。
如今朝廷佞臣祸乱朝野,皇帝昏庸无道,底下又无子嗣,他身后的龙椅是天下人瞩目的,也是野心勃勃之人欲登上之位。
自古以来,江山如此多娇,引来无数枭雄折腰,哪一位皇帝不是踏着那皑皑白骨上位,那个位置又岂是那么容易登得上去的。
如今的七大藩王和朝廷之间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关系,朝廷已经拿捏不住七位藩王,一直想着收复回他们的封地和权力,可偏偏七位藩王都是野心勃勃的人物,又岂是那种任朝廷揉捏的泥人,自是不甘心就这么被收回藩地,双方一直僵持着。
云兮月心中了然,却并没有道破,只是浅笑道:“我曾听说过这人曾拒绝入朝为官,只怕要收拢他没那么容易。”
风墨绝沉思,随后微笑道:“良禽折木而栖,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又岂是良木。再说,文人一般都有着他们所秉持的清高气节,只有真材实料的人才会自傲,若是空有其名,本王也不屑拉拢。”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至于之后会怎样那是后话,云兮月不愿两人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便转移话题,道:“再过几天就是十九,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上弘福寺祈福上香,所以……”
风墨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知她爱梅的性子,估计除了上香祈福,最重要的是静心庵后山上那满山的梅花此时开得是最盛,此刻可是最适合赏梅,便敲敲她的头,笑骂道:“那一天,我得空陪你一起去吧,这样行了吧。”闻言,云兮月顿时眉开眼笑,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一阵子她一直无法出府,此时听到风墨绝没有因为她身子畏寒而阻止自然松了一口气。
风墨绝看着云兮月笑得很开心,嘴角微微咧开,弯成一弯月牙,心中自责,这一阵子他真的太忽略她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些声响,里面的风墨绝和云兮月都听到了,她看着风墨绝略微蹙起的眉头,便问道:“绿翘,外面怎么了?”
绿翘走了进来,深深看了一眼云兮月,随后皱眉道:“是宁姑娘让人送了一盒凝芙膏,说是可以让王妃手上疤痕去掉。”
闻言,云兮月神情一怔,看了一眼手掌心那淡淡的疤痕,这些日子,她和风墨绝两人仿佛回到之前宁澜没有出现那时,相处融洽,然而此时听到宁澜这个名字,她才知道就算两人下意识都不去提这个名字,她也已经存在于他们的生活中,就像她手中的留下的疤痕,感觉到他身上那一瞬间的僵硬,心中一沉,却对绿翘吩咐道:“快让人进来。”
“宁姑娘身边的仆人送来那凝芙膏已经离开了。”
云兮月心中琢磨,她和宁澜其实两人并不熟悉,虽然她是府中女主人自然要招待宁澜这个娇客,可是因为宁澜性子清冷,而她也不擅长与人相处,两人并不深交。
上次她在书房受伤,她送了创伤药,这一次又送了凝芙膏,却又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不知是何意?
风墨绝似看出她心中的疑惑,便开口道:“她送来你就用着,明天你上门谢谢她就可以。”
云兮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风墨绝,点了点,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