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表面那般送给她?还是有着什么深意?
经历了书房宁澜与风墨绝两人默契的画面,她对宁澜更加无法坦然面对,宁澜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根刺,插在身上,总是会感觉到隐隐的痛,拔掉怕痛,不拔又惶恐伤口哪天会溃烂发炎。
云兮月带着绿翘跨进梅园时,远远就看见廊下那抹纤细的身影,她的手中执着一抹黑子,目光全神贯注停留在棋盘上,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身旁俨然站着那面无表情的仆人。
宁澜为人清冷,很爱安静,刚进王府那会,她曾给梅园派过几个下人,但都被她拒绝,所以整个梅园只有她自己带来的那个仆从。
“见过王妃。”无情见到云兮月,不卑不亢地施礼问好,埋首棋盘的宁澜似才发现云兮月的到来,淡淡一笑道:“原来是王妃,倒是我失礼了,宁澜见过王妃。”
云兮月清澈如水的目光向宁澜身上看去,见她神情不卑不亢,并没有起身对她行礼,心中越加对宁澜的身份好奇,她总觉得宁澜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
在王府与她相处这段时间,她发现她对任何人都是淡淡,丝毫没有因为她和风墨绝身份显赫,弯下她的腰,依旧保持着她独有的清高气质。
绿翘对宁澜和她仆人的这种态度很是不满,然而云兮月似是不在意,她也不便说什么,所幸云兮月也不是那种极其在乎礼节的人,便朝她清雅浅笑道:“应该是我打扰你了。”
“王妃说笑了。”宁澜望着云兮月脸上始终保持的清雅笑容,眼眸轻闪了一下,道:“无情,去倒两杯茶上来。”
云兮月坐在宁澜对面的椅子上,望着她,浅笑道:“这次来是想感谢宁姑娘你上次送的创伤药和昨天送的凝芙膏,它们都很好用。”
宁澜执起无情刚刚送上来的香茶,抿了一口,抬头似笑非笑道:“在中州王府这段时间承蒙王爷的盛情招待,那些伤药对于我来说只是信手拈来,区区小事王妃何足挂齿。”
听到她这句略有深意的话语,云兮月似是没听懂,反而浅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宁姑娘的赠药之恩,宁姑娘本是客人,却因为我的小伤,多次麻烦你。”
凤澜舞眼神锐利望着她,心中不明白云兮月为何还能那般坦然地面对她,是太过懦弱?还是太过自信?
云兮月坦然面对宁澜的注视,目光随意掠过眼前桌子上摆放的棋局,清澈的双眸微微诧异,棋盘上的黑白子交错,俨然是一个布置精妙的棋局。
她一直知道宁澜此人多才多艺,但眼前黑白子对战的棋局还是让精通棋艺的云兮月佩服不已,忽略她与她之间的情怨纠葛,不得不说宁澜真的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女子。
似是看出云兮月的注意力停留在棋局上,宁澜微微挑眉,轻笑道:“不知王妃有兴趣对弈一番吗?”她的话语听起来很随意,并不像很期待与云兮月对弈。
云兮月眉微动,眼中一派平静,并没有因为她的敷衍而生气,反而淡淡道:“从棋局看来,不难看出凤姑娘的棋艺很高超。”
宁澜眼中闪过诧异,似乎没有想到云兮月从一盘棋局就看的出她的棋艺精湛,还是只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她随手执起一枚黑子放入棋盘,然后道:“我曾有幸和王爷下过几盘棋,只可惜还未分出胜负,都以平局告终。”
她这句话是想告诉她,以风墨绝高超的棋艺在棋盘上也不能胜过她,云兮月心中微笑,如此自信聪慧的女子,若她是男子,也定当会欣赏她的。
云兮月正想开口说话,突然一道身影匆匆进来,云兮月微拧眉抬首望去,见轻衣脸上带着少有的慌张,心中微微一沉。
“出什么事了吗?”云兮月道,心中明白若无重要的事轻衣脸上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慌张的。
轻衣侧首在云兮月耳边,不知小声说了什么,让云兮月的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蓦然一变。
“王妃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那就先忙去吧,至于这棋我们改天再切磋也不迟。”这一次,宁澜淡淡一笑,说完也不再去看云兮月,目光转移会棋盘上,似乎棋盘比云兮月来得有吸引力一般。
云兮月看了她一眼,颌首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有空再切磋。”片刻便带着绿翘和轻衣离开梅园。
宁澜这才抬起头,望着云兮月离去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
圣旨到!
原来轻衣到梅园去寻云兮月,是因为京城来了圣旨,府中风墨绝并不在,这圣旨自然只能是身为王妃的她来接。
云兮月心中疑惑,但还是吩咐侍女们摆香案,准备接旨。
侍女们匆忙在大厅中摆好香案,不一会儿,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一位年老的内侍走了过来。
宣旨的公公看了一眼云兮月,却发现中州王并不在其中,尖细的嗓音略带不满地响起:“这中州王何在?这圣旨是皇上给中州王的,他不在,让老奴如何宣旨?”
云兮月柳眉微蹙,但知道这位公公是宫中来的,不好得罪,云兮月上前谦虚道:“公公怠慢了,王爷因为要务在身,此时正好不在府中,本妃已经让人去通知王爷一声了,还要劳烦公公再稍等一会,不如公公趁此时先喝杯茶,边等候王爷吧。”
那位公公闻言,听到云兮月的建议,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掠过四周发现中州王的确是不在,可这圣旨的确是得对着风墨绝才可宣,神色虽不满但也只能点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还请王妃快点寻回王爷,这要是耽误了回程时间,老奴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云兮月快速地对着轻衣使了个眼色,轻衣微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快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