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感人,我也要娶个男人。”
……
一阵阵欢笑声响彻了整个不思山,新郎新娘对望着,新郎轻轻的抱起新娘笑盈盈的疾步走到公主房,将新娘轻轻的放在床上,轻轻的问道,“娘子可否愿意和源源喝下交杯酒?”
新娘有些娇羞的低着头,轻声说到,“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先洞房吧。”
花烛灭,一片寂静。
为何不点灯?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问道,“看你在笑没敢打扰你,是做了什么高兴的梦吗?”
“没有。”我折过去身子,“有些困了,要睡上个八十一日。”
“你都想起来了?”他有些吃惊,“想起那些对你没有好处,我多么希望你不再想起来。”少许他又道,“这一万年你还好吗?”
他的这个问题问的毫无根据,什么叫做过的还好吗?大抵是不差的吧。我没有回答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吧。”他叹了几口气,停了一会,走了。
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我折回身子,默默的祝福着他。
“你的眼睛?”假装走掉的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头,盯着暗淡无光的眼睛,惊呼,“你的眼睛?”
“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劝道,“这一万年你都去了哪里?”我问得很小声,大概是从心底里害怕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吧。
“在找你,找了一万多年,找的累了就想歇息了。”他说的诚恳,“毕竟你是师傅唯一的女儿,不周山唯一的公主,是我的师姐。”
他试图用他的法术医治我的眼睛,许久他彻底的失望了,因为这双眼睛是被王母收了去的,谁也没有办法治的了的。
他静静的呆滞了好久,好久之后依旧没有只言片语,最后他静静的走了,是真的走了吗?
“我的相公,就是周老大他现在在哪里?”
“他很好,比你想象的好的多。”
他是没有走的。
“仁仁醒后跳进了人道,投胎的很好,岭虫儿生下了一名死婴儿,素女跟玄酉现在可恩爱了,可怜了小伟孤家寡人的登上了虫族王位,为然英年早逝去,狐族的王位传给了嫣然,至于造成无数女子受害的坏蛋,已经服法……”
我不晓得他待了多久才走的,那已经是七天之后,忘川降伏了一只在屋子周围徘徊好几日的蚂蚁精。
“公主可还记得几万年前的老母鸡和老公鸡吗?”她道。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的。
“我们听了公主的话幻作蚂蚁精活着,后来我跟大公鸡精结婚了,阿良便是我们的女儿,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为她感到同情,或许是因为跟阿良有过的那段快乐的时光吧。
不过阿良从小在魔族长大,活了不过五百多年遇上的我,在嫁给魔尊不久遇到不幸,逝去了,我不想她晓得这个噩耗会难过,便道,“她闭关修炼了,大抵还有个五六万年就会出来的,那时就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时候。”
她抽搐的声音很大,“阿良是公主赐给她的名字,公主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如何?”
“还不错的,挺喜欢这个孩子。”
“那么公主有没有想过她就是你丢掉的那个孩子?”
一阵阵惊雷打下来,个个击中脑中心,当年被亲手丢掉的孩子她还活着吗?可是到头来还是逝去了不是吗,就是在我的眼前逝去的,这大概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
“你走吧,感谢你为了当年区区的一个恩将阿良养的那么大。”
“是我对不起公主的,还是没能让阿良幸福的长大,公主也是知晓的,是魔族抢走的阿良……”
“不说了,都过去了。”
我紧紧的闭上了疲惫的眼睛,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过那可怜的孩子,没想到那孩子到底还是命薄。
……
“她走了。”汉川缓缓的道。
“嗯。”
“阿良当真是你的女儿吗?”
“是不是又怎么样呢?”
“她没有死,单匪救活了她,封住了她的记忆,他们成亲了,不久会生下他们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外孙。”
“是吗?”我不自觉的一笑,“那老母鸡精为何来问阿良的事?”
大家都知晓的事情,说的再破它都不是很好的事情,汉川说,“在你的表情下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这样的表情真可怕,为何?”
……
……
后来,故事的最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大红灯笼摇曳着。
梦中的女子一身的红衣偎依在一身红衣的男子身上,貌似很幸福很幸福。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怕是熬不过几日了。”
是谁在跟谁说着话。
“她就是这样执拗,不要命起来谁也帮不了,如果她去了,我会陪着她的。”
是谁的眼泪滴落在地的声音。
“希望来世你们别在碰见我,你管好她,别动不动跟谁就是四年。”
是谁叹息。
“师姐。”
谁有些极速的靠近,谁的手掌心冰冷的触碰着我的脸颊,谁的寒气逼人与四周容为一起。
“她去了。”
这是我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故事的最后不愿意回忆的终究的没能回忆起来。
世界如此的祥和,真好。
“母亲。”
是阿良抹着鼻子趴在我的床前,见我醒了,她提高了嗓音有些许激动的朝外喊着,“母亲醒了,母亲醒了。”
随即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消了大肚子再次仪表堂堂的魔尊,一个是白了黑发虚弱不堪的师傅。
阿良扒在床头探了探我的额头,“母亲没发烧。”
魔尊一抹笑,“你这一睡就是三万年的,睡得可香的吧。”
我再次眨了眨眼睛,是能看见的。
“你的眼睛好了,看到的都是真的。欢迎回来,花花公主。”魔尊有些调皮道。
“是呀,母亲,爹地治好了母亲的眼睛,爹地说母亲以后都会好好的跟阿良在一起团员。告诉母亲一个秘密,这三万年爹地每晚看着你还不让我陪你,爹地看着看着头发就看白了,母亲不会嫌弃爹地不看好了不要爹地了吧,阿良可不答应。”
我看着师傅,他默默的不做声,白发在一阵风中飘浮,吹到脸上,他轻轻的抚去。
“还不快些死进来。”阿良将躲在门外的单匪拉进来,单匪手里抱着个孩子,大概好几百岁了吧,长的可爱极了。
“母……母……亲,你不会怪我让你的女儿早孕了吧?”单匪用孩子挡着头,“可……可……是,我是真的喜欢阿良的。”他将头露出来,“母亲怪起来也没有办法,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魔尊噗嗤一笑,“花花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些年你对阿良好大家伙都看的很清楚。”
这伙人什么时候跟魔尊这般热烙起来?
“母亲笑了。”阿良搂着我亲上一口,“母亲笑起来真好看。”
我回阿良一个大大的笑,“你先和单匪带着孩子去玩会,我跟你爹地有些话说。”
“好的,好的,母亲可要好好的对待爹地,不然爹地会很伤心的,母亲是不知道爹地流过多少眼泪……”
“去吧,去吧。”
阿良他们出去后,魔尊也出去,我叫住他,“汉川留着吧,我还得感谢你养着阿良那么久。”
“哪有哪有,原先要是知晓阿良是你的女儿也不会将她收在魔族的,倒是矢源的手段太过于高明了,让我在阿良的身上看到了春花的影子。”魔尊的眼斜视了一下师傅,“不说了不说了,再说这家伙又该不高兴了。”
“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对春花的情认识你的人都看的清楚,说说又没有什么过错,倒是你不会责怪我一直瞒着你吧。”
师傅高傲的转过他的身子,一头白发的后脑勺对着我们。
“我想通了,不过是在人间的一场执念罢了,春花她对我够不错了,我不能再去破坏她的幸福是不是。你的身子刚好,好好的调理,我改日再来看你。”
魔尊又斜视了师傅好几眼,仓皇的逃跑了,之所以说是仓皇的逃跑了,实则是魔尊走在门槛时一不小心绊了一跤。
这些个异常,的确异常的不太怎么个正常。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跟师傅两个人,气氛瞬间变得格外的尴尬,等了许久师傅没有说任何话,我便打个几个瞌睡,躺下去。
“你不想看见我?”是师傅问的。
我一时无法回答他,便沉默了些。
“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怎么会想看见我呢,自作多情罢了。”师傅说的有些憔悴。
我在被子里动了动,仍旧找不到话来回答他,我回答不了他,原本从他认识我的那一天开始我跟他就牵扯不清,他为我守护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我却是为别的男子生了孩子。
太过于残忍了些吧。
“师傅。”有些沙哑。
他嘴角稍稍上扬,“你能叫我师傅足矣。”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我叫他的时候,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师姐爱的是他,而没有其他任何旁人。
后来,我们回到了不思山,师傅做他的思老子,我则以师傅女儿阿良母亲的身份受到厚待。
知道我回来的一群人,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说是要来喝我孙子的满百岁喜酒,顺便弥补女儿的结婚喜酒。
玄酉牵着素女的手笑眯眯的走来。
斥虫牵着小爱的手笑眯眯的走来。
嫣然抱着礼物盒子笑眯眯的跟在吃虫他们后面走来。
小伟送来了他的道贺信,没有来。
……
陆续的都到场了,无脸才一脸抱歉的赶来,“你让我留着仁仁的,可惜她不愿再活在族类,投胎做了人。”
……
宴席开始了。
“还有人没来。”
“魔尊他总是慢人一拍,随他去。”
“还有栀子和百花呢,怎么说也有些交情。”
“她们呀,在那呢。”师傅指了指人群中最耀眼的两位女子,可是她们并不是我认识的百花和栀子。
我正要说什么的,师傅迎接贵客去了,“魔尊和他的妻子,春花。”
“啊?”
“春花哪,不认识了?”无脸抖抖他的黑色面纱,问道。
“啊?”我疑惑。
“好久不见,妹妹。”春花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