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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断手

书名:左手的视觉 作者:听雨的懒虫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7
    苏瑶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黑鹰家的地址。
    今天周五,江淮中学因为占考场,就放了一天假。苏瑶平常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今天难得放一回假,她决定让自己放松一下。
    可是黑鹰的电话让苏瑶疑惑了起来,是什么事让黑鹰这么着急呢?
    黑鹰家门口,苏瑶付了钱走下车。
    别人只知道住在这的人很有钱,却不知道住在这的人就是铁鹰集团的董事长。
    进入别墅,苏瑶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黑鹰。不得不说,三十多岁的黑鹰,有着成熟俊朗的外表,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当然早熟的苏瑶是不会被黑鹰“吸引”的。
    黑鹰本名叫张城域,年纪轻轻就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令人敬仰和恐惧并存的黑鹰帮,无数人艳羡的集团铁鹰,这些虽然和张城域出色的能力是分不开的,但是他的兄弟和属下也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其中一个在黑暗中的潜伏者,铁手,就是把苏瑶带回黑鹰的帅气杀手,他是张城域的属下,也是他的朋友。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张城域告诉她的,现在铁手去了其他地方,苏瑶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在,黑鹰一身黑色西服,静静地看书,苏瑶走到黑鹰对面坐下,黑鹰这才抬起头来,开门见山地说:“收拾一下,明天去法国。”他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淡淡地说:“法国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学校方面,我会打招呼的。至于十一,你自己解释。”
    她真的很讨厌被人命令,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张城域可是她的老板。暗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已经上楼的张城域。她坐在沙发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叫你绝对看不出她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几分钟后,她踱着步子,慢慢走出了别墅。
    楼上的黑鹰看着苏瑶离去的背影,心里沉思,希望这次去法国可以试探成功。
    苏瑶回到家后,看着破旧落后的家微不可察的叹口气。打开门,看见张玉清站在在她的房间门口,正努力地拖着一个红色箱子,里面的应该是衣服。
    苏瑶微楞,道:“怎么了,清姐?需要帮忙吗?”
    “啊,是小瑶啊,我要搬走了,我叔叔来林市了,爸爸让我去他家住,真是抱歉!”
    苏瑶笑了笑:“没事,不用道歉的,以后你想要回来,我随时欢迎。”
    “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找我。”说着,张玉清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写上一串数字,递给了苏瑶。她的眼睛有点红,面色也有些憔悴,应该哭过了。
    苏瑶忍不住开口道:“清姐,你……别难过了。”说着,然后苏瑶走到张玉清面前,踮着脚伸手抱住了张玉清。她感受到了苏瑶的心意,也伸出手回抱住了苏瑶。
    张玉清搬走了,空了一间房间,苏瑶想着还租出去了,这事还是从法国回来再说吧。
    下午三点,十一放学了,回到家后,姐姐告诉他她要去法国了。这令十一非常吃惊,去法国?开国际玩笑吧!
    不过苏瑶再三解释,他终于相信了。她对他说,是以前帮主过她的那个朋友遇到了点困难,希望她能帮主他。
    虽然十一还有些怀疑,但对她还是言听计从的。“姐,去法国一定要小心,毕竟你从没出过国,我不放心你。”十一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从小就和苏瑶认识,在孤儿院所有孩子中,他最喜欢苏瑶了,苏瑶沉稳,又对他照顾有加,他是把苏瑶当亲姐姐的。
    现在苏瑶突然告诉他,要离开一段时间,他非常地不舍,但是他决定尊重苏瑶的决定。
    “嗯,好。到时姐回来给你带礼物,你要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要,姐平安回来就好。”
    真挚的语气让苏瑶红了眼圈,连忙道“好,好”。然后她从兜里拿出一千块钱,“这是我向我朋友借的,你先用着。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第二天,苏瑶和黑鹰离开Z国,坐飞机前往法国。
    飞机上,苏瑶有些忐忑地坐在张城域的身旁,这是她第一次出国,这样的经历她很陌生。看着窗外飘散的云,她有些愣怔,呆呆地看着,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也许就像这云一样,聚了又散了。
    洛奈酒店一楼。
    “您好,先生,这是您的钥匙,1008号房间。”前台小姐微笑着把钥匙递给黑鹰。
    黑鹰侧头,看着一脸好奇的苏瑶,道:“走吧,先倒时差,然后带你去吃法国的特色食品。”
    “好啊好啊!”苏瑶蹦蹦跳跳地跟着黑鹰进了电梯。
    黑鹰微微一笑,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喜欢苏瑶了。她听话,成熟稳重,但又不失活泼,学习也很努力,也许改不止这些,他们还有共同点,都是孤儿。孤儿,也许在青春时开心,没有人约束自己,然而这样的人确实最缺乏安全感的。
    他们会把思念,怨恨放在内心的最深处,表面上戴着疏离的面具。
    黑鹰订的是套房,里面有独立的两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倒时差去了。
    傍晚,苏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黑鹰穿着睡衣现在门口,头发是湿的,看起来洗过澡了。
    “去洗澡,洗完我们去吃饭。”
    黑鹰身边没有跟着任何随从,他们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对兄妹。苏瑶曾疑惑,根据自己这段时间学的知识,她觉得黑鹰应该带一些手下的,可他没有。难道是艺高人胆大?
    哎,不想没用的了。
    洗完澡后,苏瑶跟着黑鹰出了酒店,黑鹰解释道,“带你去吃一些特别的东西。”神神秘秘的!
    两人打了一辆车,黑鹰的法语极好,自然她什么也没听懂。
    车子在一条安静的街道旁停下,苏瑶和黑鹰走下车,看着比较安静的街道,心中泛起丝丝涟漪,这里没有大都市的喧嚣与繁华,没有那些令人烦恼的琐事,它与苏瑶印象中知识不同,它没有一丝法国气味。如果不是法国的建筑风格,真的会让人以为置身于中国古代,似乎散发着浓郁的古镇气息,让心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真是一个好地方!黑鹰和苏瑶都沉浸在这美好的环境中,并没有休息到飞驰而来的汽车!车子近在眼前,苏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轰!苏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意识有些模糊,是要去看妈妈了吗?远处,好像传来了妈妈的呼喊。“苏瑶!苏瑶!快醒醒,我们这就去医院……”
    好像是黑鹰的声音……
    医院。
    “医生,她站在怎么样了?”黑鹰低沉着嗓音对法国医生说。
    “要做好心里准备,病人的左手粉碎性骨折,以后恐怕不能用了。如果恢复得不好,医院可能建议截肢!”
    黑鹰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她还是个孩子啊,没了左手,她以后怎么办呢?恐怕任何没有左手的人都会不甘心,何况她还有大把的青春没有体会过呢?
    而且,那件事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进行了。
    望着病房的门,黑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而且撞车的司机……
    冷,好冷!可是不是冷吗,又为什么好热!
    冷热交替,让昏迷中的苏瑶渐渐有了意识,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素白,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是父亲去世时自己在医院闻过的。
    医院?这是医院吗?头痛得厉害,嗓子也非常痛。
    “有人吗?”声音虚弱无力。
    她模糊地感觉有人喂自己喝水,然后自己就没有知觉了。
    她醒来时,窗外已是日落黄昏,柔和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有些刺眼。她侧头看到了一个吊瓶,顺着管,她清楚地看到了右手上血管分明。
    想要用左手拄床却意外发现左手竟毫无知觉!
    怎么了?苏瑶有些疑惑的看着左手,然后她就惊恐的发现,不论她怎么动,左手都毫无知觉,难道……她有些不敢想象,如果是,那……
    这时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外国护士吧,应该是法国的,她记得自己是被车撞到了,而那个角度很巧,车完全地避开了黑鹰,只刮到了苏瑶。
    不一会,有进一个中年外国人,应该是大夫,后面跟着黑鹰。医生看了看苏瑶的手,又翻了翻苏瑶的眼睛,然后叽里咕噜地对黑鹰说了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我,这是怎么了?还有这手…没有感觉了。”她声音中带着慌乱,着急地问黑鹰。
    黑鹰微微一笑,说,“没事,受了点轻伤,怕你疼,就打了麻药,明天就好了。”
    黑鹰离开了,只有苏瑶一个人在病房里躺着。
    她站在已经确定了,这里是医院,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了。只是不知道这手…能怎样?她感觉得到,黑鹰在骗她。车祸醒来她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敏感了,但一切都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吃过护士送来的晚饭,苏瑶打算休息了。醒来后她只看到黑鹰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异国他乡,已经断手的苏瑶很失落,每天她都要在充满消毒水的医院里呆着,会说中文的护士告诉她,她不能离开,而且身在法国,举目无亲,她真的很无聊。只是在她失落难过的时候,她会呆呆地盯着左手。
    慢慢地,她的话越来越少了,越来越沉默了。就连每天来给她打针的护士都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一个月后,张城域终于出现了,他没有对苏瑶解释什么,苏瑶也没有过多询问,一切就像不曾发生一样,他带她回了林市,她的生活回到了正轨,只是她不肯再回学校上课了。她给张峰打过电话了,对张峰的安慰她只是淡淡一笑,并请了一个月的假。
    现在林市已经进入冬天了,漫天的雪花,在这里飞舞着,透露出安静的气息,一如苏瑶的心情。
    现在她已经没有刚知道手断时的慌张了,变得安静起来,似乎未曾发生过一样。麻木的左手还是没有任何异样。
    现在她的日子很单调,也很单纯。
    对十一的质问,她说是意外。可是苏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苏瑶穿好毛衣,套好外套,走出家门,向“夜”的方向走去。最近苏瑶学会了喝酒,她发现自己的酒量非常好,喝到最后倒下的人一定不是她。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一件事。
    她现在也有自己的收入来源了,她加入了黑鹰,虽然现在还在投资阶段,但每个月也有两千的薪水。
    她吹着有些温润的风,慢慢地飘散在街边。
    依稀能从她微张的嘴里听到:
    把一个人的温暖
    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
    轻轻的叹息声隐约传来,似是呢喃。“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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