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别再提起血影楼!”禁忌重提,龙界允终于有了反应,回过身冷冷说道。
“这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火玥懒散地靠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悠哉地替自己斟茶,见气氛越来越僵,忍不住插话。
“闭嘴!”两兄弟难得默契地一同转头,对着他低喝。火玥连忙丢出一个笑容,俯下头去喝茶,以免战火波及。
一时间,只听得见火玥轻轻吹拂杯中茶叶的声音。
“我会负责的。”沉默良久,低沉冷音终于吐出决定。这个,应该就是她的目的吧?
火玥了然一笑,继续竖耳倾听。
“你负责?你,什么意思!?”龙天允眯起眼,心里一沉,想起于潇潇受伤的那晚,界允抱着她从自己身边经过时扫了他一眼。那一眼,教他终生难忘。
“我会娶她。”迟疑出声,脑中闪现的,是从今往后无休止的麻烦和追杀。
闻言,龙天允阴郁的黑眸投向他,眸中流转过复杂的光芒,良久,他徐徐开口:“好,我答应你。但从今以后,她的安危由你负责。”
龙界允没有回话,只是原本正往外走的步伐顿了顿,又继续走出门去。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亮,从远处吹来的秋风中带着曝晒过的花香。可他的心情却轻快不起来。明明是怕麻烦的人啊,为什么偏偏把那么大的麻烦揽上身呢。
于潇潇设计成功,心情大好,一个人坐在回廊上享受着深秋的风和桂花的甜香,背倚着廊柱,沐浴在暖暖的日光下,几乎昏昏欲睡了。
龙界允远远地走来,看到她,金子般的阳光洒在她明媚的脸上,晒得脸蛋红彤彤的。她独自靠在那里,烟萝色的裙摆随风飘扬,好像若干年前他曾见过的一幅仕女图。他的心突然有些抽紧,柔软的情潮漫过心间。她看上去是那么美好,仿佛偷溜下凡不小心睡着的仙子,可是又那么虚幻,好像只要一眨眼,那纤细玲珑的身子就会消失在光影里。
于潇潇浑然未觉,渐渐沉入梦乡。整个秋日的午后,龙界允就一直站在庭院外的回廊里,定定地看着她,越来越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他应该离她远远的才对,可他的心,为什么总是忍不住靠前呢?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真不像你龙老大的作风啊!”火玥按捺不住满腹狐疑,问到。
龙天允瞥他一眼,走到案几边坐下,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陷入回忆:“我记得界允六岁那年,爹从天山猎得一头火红的幼狐,我问他要不要,他也是今天这般的神情,冷冷地说要,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我看他似乎热情不大,就将幼狐卖给了恰好来府里谈生意的张大渡的小公子,结果你知道他有多久没理我吗?”
他转过头来,对着火玥,过去的记忆仿佛又鲜活起来,那个倔强而又沉默的二弟又站在了眼前,让他无奈而生气,“半年,他整整半年时间不理我,直到被血影楼的老头带走时,还不肯开口跟我说话!”
火玥哑然失笑。这对兄弟俩,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么讨人厌的性格了啊!
“所以这次你妥协了?”
“妥协?”龙天允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透过火玥望向远处遥遥回忆:“他小的时候,常常因为一双蓝眼被人嘲笑,即使是府里的家丁,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他常常满含眼泪地到我房间哭诉,说其他孩子不要和他一起玩。”
火玥了解地点点头,眼前浮现出那天于潇潇对着薛真人鼻孔朝天说着“切,没见识!”的模样,不禁低笑出声。
龙天允站起身,萧索的背影往外走去,临到门口,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两万两黄金换一个弟媳,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肉痛啊!”
火玥望着他的眼神忽然也变得说不出的温柔,专注得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身影,嬉皮笑脸的神色不再:“龙天允不谈钱,就不叫龙天允了。不过,真是一个好兄长呢!”
龙天允没有回头,径直走出门去。
“喂,贡品怎么办?”
“除了东方老人,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灵山宝物!”言下之意,谁都可以被当作贡品送进宫里。
不日,龙界允带着堡里的侍卫和部分死士护送灵山宝物进宫,皇上闻讯,也派了当朝左将军和御前侍卫前来护航。据说,出石歌城的时候,秋风拂开女子的面纱,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端的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啊!一路上各路人马偷袭、强抢不断,但全被龙界允和御林军一一挡回,一行人总算有惊无险地进了皇宫。皇上见了美人,龙心大悦,赏赐龙界允黄金万两并赐横月堡为第一商府。灵山宝物的风波似乎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