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界允视而不见,老僧入定般坐在屋顶。
“该死的!”她忍不住在心底低咒一声,抬起头,一张脸已是梨花带泪,双手搀扶着廊栏艰难地站起,迈出一步,又跌坐在地上。
龙界允仍然端坐着,眼神却瞟了过来。
王八蛋,这样都不上钩!她恨不得跳将起来将他臭骂一顿,但还是努力维持着痛苦的表情,逼出几滴泪水。
龙界允终于忍不住,几个起落跃到她身边,蹲下身问道:“怎么了?”虽然心中极度怀疑这家伙的动机,但身体却快一步头脑行动了。
于潇潇压下上扬的嘴角,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好痛,可能腕着了。”
他仔细看了看她痛楚的表情,不像做假,拦腰抱起她往房内走去。于潇潇将脸埋到他胸口,遮掩住奸计得逞的微笑,嘴里轻轻呻吟着。
房间内有一股淡淡的专属于姑娘家的芳香。灯没点,但窗户大开,银亮的月光如水般铺洒在案几上,地上,床榻上,淡紫色的纱幔微微飘动着。
他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到床上,“我去叫火钥过来。”吐出的话语虽无温度,手下的动作却极其温柔,像捧放着易碎的宝贵瓷器。
“不要。”于潇潇急忙拉住他的衣角,脱口喊到。看到他眼神中透出怀疑,忙松开手,补充到,“这么晚了,不太方便。而且,我的脚是习惯性扭伤,只要擦点药揉一揉就好了,用不着麻烦火钥了。”她坐起身,指指他身后,“药膏在柜子里。”
龙界允依言去取了药。一回身,就看到刚才还痛得脸皱成一团的家伙变戏法似的换上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衣,翠绿的抹胸若隐若现,黑玉般的双眸勾魂似的看着他。
蓝眸盯着她美丽的脸儿,眼里掠过一丝情欲的光芒,他站立原地不动声色。
“帮我擦一下好吗?”这种半撒娇半乞求的语气和眼神向来是于潇潇的杀手锏。
龙界允盯着她半晌,久到她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伸手一指:“老鼠!”
“啊!”于潇潇飞速跳下床铺,躲到他身后,仓皇四顾,“在哪里?在哪里?”
他推开她,一脸冷意:“脚好了?”
于潇潇这才意识到露了馅,忙又换上一脸哀戚的表情,“好痛,人家刚才是被你吓到了,一时忘了痛。”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衣衫半褪,青丝飘散,龙界允心神一漾,只觉下腹一股火苗窜起,忙扭过脸去避开这活色生香的美女图。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最好适可而止。”
话音一落,丢下药瓶走出门去。
于潇潇懊恼地一跺脚,气呼呼地上前砰的关上门。计划失败事小,她的尊严和骄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伤才是大事。
“死冰雕脸,死木头!”她发泄一般捶打着枕头。按照她的计划,龙界允应该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上来才对,然后她大叫非礼,引来家丁侍卫,制造他施暴的假象。没想到他竟能无动于衷,难道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可恶啊!”于潇潇忿忿地咬着枕巾。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龙界允早已起床,正披着外袍在院中练剑。凌厉的剑气扬起片片枫叶,似一群红蝶在狂乱飞舞。漆黑如墨的长发随风而动,湛蓝的眼眸好似倒映着苍穹的北极冰块,虽然寒冷,却又是那么深邃明澈,石雕般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宽阔的肩膀,古铜色的肌肤……
她靠在廊栏旁呆呆地看着,原本的打量不知不觉变成了欣赏。感觉到于潇潇的两道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龙界允的气息突然有些紊乱,遂收剑回鞘,呼气吐纳,冷眸横扫过来。
视线一触,于潇潇猛然惊觉自己想偏了方向,连忙收敛心神,若无其事地向盥洗房走去,一路计划着怎样将他诱进陷阱。美人计已经失败,时间紧迫,看来只能霸王硬上弓了。只是敌强我弱,该怎么办才好呢?
“潇潇,堡主传你去一趟议事厅。”走廊上,清秀文雅的白翎匆匆而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真麻烦。”小小声地嘀咕一句,于潇潇不情不愿地跟着白翎,来到议事厅。
“跟我出门一趟。”龙天允一见她,便带着命令的口吻说明意图。
“去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冷冷截断她的话,龙天允径自回头吩咐“白翎,备轿。”
二人步出庄严雄伟的朱漆大门,两顶软轿早已备好。钻入轿内,道路甚宽,两顶轿子并排行在一起,很快离开了横月堡范围。
“堡主为什么要亲自涉险?直接赶她出堡不就行了吗?”担忧地目送一行人远去,白翎转头问向哥哥。
白鹞看了她一眼,同样带着担忧之色:“傻瓜,那群武林人士现在还半信半疑,就这样把她赶出堡去,谁会相信她是灵山宝物!”所以堡主才决定亲自出马,而他也“不小心”地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两顶轿子没行多久,就被一伙蒙面人前后截住去路。
“龙天允,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领首中年男子怨毒的目光仿佛两条毒蛇,死死地盯着轿子,拔了匕首冲去。其余几人也拔剑围拢。
于潇潇头一次碰到这种阵仗,不免有些紧张,撩开轿帘的手握得死紧。
龙天允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稳稳地坐在轿内。四个轿夫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见男子疯了一般冲来,于潇潇急得惊呼:“小心!”
几道人影从天而降,护在轿周围,轻松拦下行刺之人。几乎在瞬间,就制服了这些刺客。
“送官!”龙天允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径自在轿内吩咐。
“龙天允,你不会得意太久的。老天爷会惩罚你的!”被扭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恶狠狠地叫到。
“这些是什么人?”于潇潇掀开侧帘,隔空问道。
“生意场上的手下败将。”
“你一定是个不择手段的奸商。”她放下帘子,小声咕哝。
“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生意场上的法则。”低沉阴森的声音传来,不知怎地让于潇潇打了个激灵。
“我只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好人必有好报。”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