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一碗醒酒汤来到我的床前,把汤递给我,然后对我一笑说:“估计娘该起了,便把预备好的醒酒汤送来。”
我把汤喝下去,把碗还给他,他将碗放在桌上,然后扶我下床。我指着书桌上一大堆的礼单:“这是收到的礼单,你好好记录下来。月云已备好了回礼,你只需按礼单上的人名,派人送去便可。”
他疑惑的问:“娘这是...”
我笑了笑:“你等和月童去一趟七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府,让他们初八来一趟,就说我问他们要画呢。墨香那儿有单独给他们留的礼,你代我去看他们。还有,你亲自去十三阿哥府和朝鲜世子夫妇那儿问候一声,他们的礼我也让月云备出来了。”
他皱着眉,看着我说:“孩儿还小,恐怕...”
我一瞥他:“你不是说你是大人了吗?那你就得学着管理月府的事务,这对你有好处。”
他无奈的点点头,抱着那些礼单出去忙活。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碌着,人也有些消瘦,我虽心疼,可为了他好,只能如此。弘历要等过了十五才能回来,我这些天也乐得清闲。
晚上,月洵给我做着报告,我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不在焉的。月洵有些恼怒的问:“娘有在听吗?”
我嘿嘿一笑:“你看着办就好。”
他看了看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孩儿有些累,先回房了。”
我在他额前吻了吻:“辛苦你了,去睡吧。”他便红着脸出去了。
初八时一大早,十二他们捧着画卷便来了。我呵呵笑着,一个个打开比对着。
胤祐笑着说:“怎么弟弟们比才艺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也露一手。”
我抱歉地说:“那天你和十四都没在。放心,我也给你们备了礼。”说完,我便把画都展开。
我看着一幅“春雪傲梅图”笑道:“这一看就是胤礼画的,把我当雪中梅,是在奉承我吗?”
十七一笑说:“老祖宗好眼光。”
我又盯着十二的画,他画的是当年我在西郊起舞时的情形。于是,颇为感触地说:“没想到你还记得啊!”
“那时的情景,毕生难忘啊!只可惜,在座的只有我看到了。”他说得有些得意。
七阿哥上前看着那画:“这就是当时的情景?倒如仙境一般。”
十六把他的画推到我面前,是一幅“雨中吹萧图”我眼一亮,心中有了决定。
我们仔细的看着每一幅画,十四无奈的说:“每幅画都各有千秋,不知如何选择了。不知老祖宗可有决定?”
我扬了扬嘴角,淡淡的说:“画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性,他们都画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都很喜欢。不过,我还是决定胤禄赢。他的画最合我意,以他的心性,能画出这么饱含感情的画,实属难得。况且,他的画也画出了我想要得。值得褒奖。”
十七笑了笑说:“老祖宗说的是。”
我问十六:“你赢了,想让我赏你点什么就直说,老祖宗都给。”
他想了想说:“知道老祖宗这儿什么好东西都有,我想要一张弓。”
我忽然想到他的嫡福晋快生孩子了,于是在月云在耳边嘀咕了几句,月云便点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月云和两个婢女每人手里都托着一个锦盘,每个锦盘里放着一张弓。
我对十六一笑:“去挑一个合你意的吧。”
十六看着那三张弓,围着转了一圈,拿起一张带着紫色流苏的弓,对我说:“就这张吧。”
我看了看那弓,呵呵笑着说:“不愧是烨儿的儿子,连挑弓的品位都一样。”
“这是...”
“没错,这是几十年前,你们皇阿玛送我的。”
十六把弓拿在手里,高兴的抚摸着。
我看着他说:“我再送你个礼物。”
他疑问道:“还有?什么礼物?”
“你的嫡福晋不是快生孩子了嘛,我给这个孩子赐名,就叫‘弘昚’你看如何?”
他尴尬的挠挠头:“甚好,谢老祖宗赐名。”
我又让月云把其他人的礼物拿来。四个婢女捧着四个锦盘进来,每个锦盘里有四件锦衣,有青蓝色、宝蓝色、青色、竹青色四种颜色,衣服都是我做的,我还在袖口处都绣着白色的水仙。
我对十二他们道:“这衣服是我亲手做的,你们各自挑一件喜欢的吧。”
他们笑了笑,便各自上去挑了一件。十六道:“早知老祖宗有这手,我也想输了。”
我嗔怪地说:“胤禄,不可贪心。”他憨憨的笑着。
十七拿起那件青蓝色的锦衣抚摸着。我一愣,我们俩的眼光倒是相同,我也最喜欢那件青蓝色的了,他淡淡扫了我一眼,微微咧了咧嘴。
中午,我们简单的吃了点饭,他们便起身告辞。我借口做了些点心给胤礼,便把他留了下来。
等其他人走后,胤礼问:“老祖宗把我留下有何事?”
“本来是想让胤祐留下的,不过他有残疾行动不便,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便叫你了。”
他似笑非笑地问:“是为了我吗?”我点点头。他认真地说:“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对的事,不会像十三哥那样,你放心”
我想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于是叹了口气说:“你们都让我发愁。”
他拍拍我的肩,随即眯着眼说:“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摸了摸我头,诡异的一笑,便跟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