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和知药两个人送到回春堂的,当两个人回来后带回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孙有道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娟娘与张家少爷的儿子。
薛明娇一听,一面让夏雨到张府去报信,一面亲自跑了一趟回春堂。
在回春堂的后院,她见到了舅舅的遗腹子,一个瘦弱的六岁小男孩。
孩子见了薛明娇并不害怕,当问他叫什么的时候,还很乖巧的回答自己叫虎子。
见孩子如此,薛明娇心知他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就问孙有道所见的详细情况。
孙有道就将自己的这趟河南之行说了一遍。
当他听说了娟娘几年前跟老乡回了河南心中就很是高兴,知道自己可能不会辜负了薛明娇的嘱托,也就一路风尘仆仆的按着所说的地方奔了过去。
等到了娟娘的老家,他按着别人的指点找去,却发现娟娘已经过世两年了。
娟娘也是苦命的,投奔道叔叔家之后由于叔叔家的孩子多,又有个泼辣的婶子,过着经常吃不饱穿不暖的梯子。等她生下孩子后,更是常被婶子逼着要她再嫁。
娟娘是个有主意的,不管旁人怎么说,自己只是抱定了主意,一心拉扯孩子。
可由于生活的艰辛和她自生了孩子就没有好的调养身体的条件,娟娘的身子每况愈下。到去年冬天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熬过去,就这么去了,只留下了自己死都没有放下的孩子。
这个时候谁家都不是富裕的,多一个孩子就多一张嘴巴吃饭。若不是有娟娘的叔叔压着,娟娘的婶子早将虎子给赶出门去了。但就是这样,只要娟娘的叔叔不在家,虎子就没有好日子过了,饭点上经常被赶出门去。
但幸运的是,旁边的邻居是一个带了跟虎子差不多年纪孩子过日子的寡妇。因为心中看不起娟娘婶子的刻薄,看到虎子挨饿,就会将虎子喊到自己家来吃上一口热饭。虎子就这样挨着日子过的。
孙有道是在那家寡妇家里见到的虎子。当听说了虎子的情况后,也就决心将他带走。
在思量了一番后,也就趁着娟娘的叔叔不在家就去了他的家中。等见到娟娘的婶子的时候,孙有道跟娟娘的婶子说自己是来为府上的少爷寻小童的,看她们家想不想送孩子去大户人家。
娟娘的婶子一听顿时乐了,此事一直压这她的爷们不在家,正是她可以当家做主的时候。娟娘的婶子就连忙找到虎子,连大户人家在哪里也没有问,只说愿意送这个孩子去。孙有道一见正和心意,也就留给了她十两银子便将要将虎子带走。
虎子一听要走很是高兴,但他却是一转身从以前住的柴房捧出来一个小包袱,说是以前娘亲叮嘱过,自己要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要带上。
娟娘的婶子一看就瞪大了眼睛,抢过去打开一看见是一叠废纸也就作罢了。
说着,孙有道将那个包袱取过来给薛明娇看。薛明娇一看,那里面是一张张临摹的字。
想着娟娘这么珍惜这些字章,想来是舅舅的遗墨。薛明娇突然也就明白了娟娘的意思,在心中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回到张府的,这些字章是给虎子做证明的东西。此时薛明娇很是佩服娟娘这个自己未曾谋面的舅母。
孙有道受薛明娇的叮嘱将这些字章收起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小姐,我当时擅做主张也给了那寡妇家五两银子。”
薛明娇一听连忙说道:“孙叔,你可别这么说,这也算是代虎子偿还了那家人的情意,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但她又好奇孙有道是怎么给那寡妇钱的,就又说道:“给的少了些,再多些也成啊。”
“那妇人是个本分的,”孙有道一听薛明娇并不埋怨,还希望自己给那寡妇多些钱,也就说道:“我说要给人家钱的时候,她并不要。我最后还是说自己也看中了她的儿子,留的是定钱,要她好好的供养孩子等我再去就是了。又怕她当真了,还跟她说了要是今年秋天不去就是不成了。”
薛明娇听了孙有道的话,心中对他不禁更是多了几分好的评价。仁慈心细,能根据情况来做出决定,还真是个做事的人。
两个人又说了些路上的事情,这时间就过了一个多时辰,也到了用午饭的时候。
由于见薛明娇一下离不开,孙家也就给她准备上了午饭。当大家都要吃饭的时候,夏雨带着魏婆子匆忙赶到了。
“小小姐,”魏婆子见过薛明娇后,目光就盯到了虎子身上,显然激动的说道:“这个就是少爷的孩子吧。”
“妈妈,”薛明娇一见魏婆子的神情就知道她看出了孩子的身份,也就问道:“跟我舅舅很相似吗?”
“像,真像!”魏婆子见问才将目光收回来说道:“就是比少爷瘦了些。这鼻子,眼睛和嘴巴真真的跟少爷不差半分。”
接着她又问了虎子的情况,薛明娇和孙有道免不了又将娟娘和虎子的经历说了一遍。
魏婆子听了,为娟娘的过世表示了哀痛,看向虎子的目光也就多了几分痛惜。她又看了虎子几眼后转向薛明娇道:“小小姐,夫人一听到了消息就派我过来看看,你看能不能让夫人和这孩子先见个面?”
“这个,”薛明娇看了看虎子道:“妈妈,这再过几天就是外祖母的寿辰了,府上肯定是人来人往的杂乱。再说,虎子刚从外地来,我看还是需要打整一下再见也好。”
“也好,”魏婆子想了想道:“我这就回去给夫人报信去。”
说着顾不上薛明娇留她吃饭就要离开。
“对了小小姐,”在魏婆子出门前转身说道:“少爷以前最喜欢穿淡青色衣衫,你们不妨那样打扮孩子也好。”
“恩,”薛明娇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妈妈,虎子这自出生就吃尽了苦楚的事情你老可别忘记跟外祖母好好说说。”
“好,我明白!”魏婆子知道薛明娇是怕庄老夫人犹豫,说不定将虎子交给张府上别人看管而继续抱着出家的念头,也就点点头,然后匆匆告别了。
等用过午饭,薛明娇将虎子拉到身边说话。
摸着孩子瘦弱的胳膊,薛明娇问道:“虎子,你想不想回到奶奶家?”
虎子天真的问道:“奶奶家有饭吃吗?”想来这孩子是被饿怕了,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有,有饭吃。”薛明娇握着他的手说道:“天天让虎子吃的饱饱的。”
“恩,那就好,我去奶奶家。”虎子高兴的说了后,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说道:“那里没有婶姥姥吧,要有我也不去。她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就让我出去玩,不给我吃饭。”
薛明娇心中有些酸涩的说道:“好虎子,哪里没有婶姥姥的。你去了有奶奶保护你,什么坏人也伤害不到你,好不好。”她说着这些话,看着虎子看向自己天真而又单纯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了。自己将虎子从老远的地方找了过来,送到张府,这庄老夫人要是能挺起腰身来为他支撑出一片天还成,要是不能的话,那自己不就相当于害了虎子吗?薛明娇的心中有些不安了起来。
见薛明娇的脸色有些难看,虎子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薛明娇勉强一笑道:“我没什么。虎子,我问问你,你还想母亲吗?”
“想,”虎子一听小脸就拉下来了,说道:“我知道母亲没有了,都怪虎子那个时候年纪小,要是年纪大的话一定会保护母亲的,不让她受婶姥姥的欺负。”
听着虎子的话,又见他一脸的愤怒,薛明娇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将这些事情记得这深,也就问道:“你怎么知道婶姥姥总是欺负母亲啊?”
“是我听到和看到的,妈妈还不让我跟婶姥姥计较,说我太小了。”虎子说道:“我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我要强了才可以报仇。”
“恩,虎子,”薛明娇见这孩子有宅斗的潜质,也就灌输道:“你要记住,无论在什么地方,你要是斗不过的人就离得他远些,等自己有了实力在去收拾他。能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反击,你明白吗?”
“恩,”此时虎子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只有几岁孩子的表情。他这样让薛明娇稍为放松了些。
薛明娇是不可能把虎子带回薛府的,下午的时候就带了他到集市上买了不少吃穿用的东西,然后将他托付给了孙家。
孙家孩子不少,一个最小的女儿也只比虎子大了两三岁,知道他的身份后自然都捧着让着他。再说孙有道从河南一路将他带回来也相处了见,这让虎子很快融进了孙家的氛围。
当在分别的时候,薛明娇见虎子很是快乐的抱着自己买给他的一堆零食耍物跟自己告别,她也就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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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天。昨晚小孩尿床了,那个哭啊。
郁闷的我,让邻居听到了还以为不是他尿床,而是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