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眼光朝着在场的沧澜众人横扫而过,声音并不高亢,却是让人感到胆寒心颤,这皇后的狠厉较之他爹,寂大将军还要过之而无不及,正验证了那句话“无欲则刚”,如此毫无顾忌的灭杀重臣,就连寂烈也是绝对无法做到的,又还有谁敢上前去继续多言呢?
“皇后,那被您打断的比试为论政,您虽贵为皇后,这国家大事于您却也陌生,又怎可妄断我沧澜此局必输?后宫不得干政也为祖制,您又怎可如此滥杀忠臣?罢了、罢了!子不教父之过,臣寂烈恳请陛下责罚,只希望陛下能够顾及朝纲正统,不要妄信妇人之见,毁了我沧澜的百年基业!”
寂烈终于冒泡了,那个言辞诚恳、那么的忠君爱国……,看得寂天心都感觉有些牙疼,就他那粗狂的形象,来演上这么出戏,实在是大大的不合适呀!
“喔……陛下,本宫这是在乱政吗?那又可否让本宫问寂的将军几个问题,再与刚才的两国来使辩论一番呢,嗯……最后就让兰陵皇和青苍皇来评定一下本宫是否为那无知妇人,在这交流会上可否言断是非,杀当杀之人,你看这样可好?”、
不用沐傲鸿回答了,寂烈本也不需他这傀儡皇帝的回答,不过是演戏给外人看罢了,言明己身、刚正不阿……的优良品质,比沐傲鸿更为适合那皇位的品质。
如此,即便得不到那两国的支持,至少也能够少给他下一些绊子,最好顺带着压制寂天心那女人天命皇后的气焰,什么女儿,与他心中的大业相比,这颗已经不听使唤的棋子一钱不值,也早当诛灭了,只是还需暂时隐忍,毕竟她是天师亲口认定的天命之后,虽与他知晓的那预言不符,却也暂时不敢妄动,等天师离去之后,哼……
哪想,那不孝女居然敢如此一番抢白,又将他这父亲置于在了何等位置,简直是大逆不道,无法再忍。
“哼,皇后有话请讲,既然已经乱政又何必虚情假意!”
“哈哈哈……是呀,是呀,朕的皇后可是一个能人,连朕都得礼让三分的当世奇女子呢,今日两位陛下可是有眼福又有耳福了,这公证之事想必两位不会推辞的吧?”沐傲鸿趁火打铁,特会自行理解人言中的含义,这会儿又开始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当得!”兰陵皇短短两字,算是应承,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那其貌不扬的小皇后过,如此女子,在他心中倒也当得那人的亲临问卜。
“好!”青苍皇更简短却是掷地有声,更是豪迈的再次举杯向寂天心致敬,这面子里子的算是给得彻底十足了。
“好,两位陛下也是爽快之人,那本宫也不再矫情!”寂天心也跟着将杯中物一口饮尽,而后泰然的起身迈步行至寂大将军面前。
“寂将军,既然你如此遵守祖制,维护我沧澜政体,那你且也回答本宫几个问题,何为君、何为臣?到底是君为臣纲还是应该臣为君纲?本宫在此刻代表的是沧澜还是你寂大将军的闺女?尊卑之分你可懂得?本宫既为皇后,那便是这一国之母,就凭你刚才那番言语又是将本宫置于在了什么位置?……”
句句诛心,步步紧逼,寂烈感觉自己算是彻底看错了这颗棋子,脸色一片铁青,脚步不由自主的退移,而后……
猛然心惊,刚才,就刚才,他那从名义上的女儿,居然让他感到了一种不敢再逾矩的恐惧,还有更加强大的帝王之气,虽然只是分秒之间,但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了他无法将之忽略。
“你……臣惶恐,臣罪该万死!”本想讥讽的话在寂天心那双星眸的闪烁涌动下愣是给憋了回去,转而有些咬牙切齿的告罪。
“哼!还能知罪,倒也算得你有点分寸,罢了,你也毕竟是本宫的父亲,本宫可非那种不孝之辈,父亲今日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先行退下休息吧!”
又一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厉害家伙,一件小事,驱逐了此时最大的麻烦,算得是将她那妖后之名进行到底。
“臣,谢谢皇后娘娘圣恩!”寂烈低埋着头,身形看着有几分萧瑟,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深沉,态度倒也算得恭敬,看得寂党众人心中惶恐惊惧,怎么……
大人怎么会如此轻易便妥协了呢?难道他改变了主意,想要全心辅助那傀儡帝?却是哪知寂烈此时心中的苦闷,该死的,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在气势上压得辩驳无力,而那威势……她还是不是棋子,在此之后,他已经不敢再如同原来一样肯定。
不管沧澜众臣怎么想,反正寂烈说完便是头也不会的一拂袖而去。
再看看自家帝后……傀儡帝巧笑嫣兮,小皇后依旧一脸冷清。
“咳咳,皇后可否要继续论政?”在沐傲鸿的示意下,身旁的近侍越俎代庖的向寂天心询问道,这天家的奴才果然难做的呀!
“当然!”
“皇后请!”虽然已经见识过了她的手段,可那兰陵的来使依旧一副唯我自得的清高模样,看向寂天心的眼神是多多的疑问以及一丝常人难以发现的鄙夷厌弃。
“何为政?何为国之根本?……”连接几个问题一出,却是让那使者一时间感觉自己无法回应,那些问话看似简单,却环环相扣,甚至于有些专门针对着他适才的言论,一个不好可是会弄巧成拙,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此时其实是更想反问:“皇后,您真的只有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