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铃目光甚是凄楚,又微微撇开脸不去看他,摸样说不出的委屈,小声道:“你就是把我当外人,什么也不告诉我。”
落清尘紧了紧她的身子,抱着她走向床榻,将她放下,轻笑地坐在一旁,执起她的手道:“不告诉你是怕你烦忧,你的伤势还没有好,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在园子里养伤,剩下的我会帮你处理好,不想……还是瞒不过你。”他的手轻轻地拨弄她头上的发。
清铃微微低着头,垂着目依旧不理会他,他的用心良苦她怎么不知,只是他们始终不是残的对手,怕有一日他惹怒了残,残会对他做什么……想到这里,清铃的手不由地揪紧了被褥。
落清尘见她这般,以为她还在气恼,一个倾身把她压下,清铃怔了怔,突然瞪大着月牙目看着他那双突然幽深的目,心下一阵紧张,张口结舌道:“你,你要做什么?”
一声轻笑,落清尘在她耳畔,温轻的声音响起:“你也会怕?”
清铃当下容色红了红,推着他的身子,欲拒还迎道:“哪,哪有。”只不过他突然这么……她还没有准备好。
“当做这些日子的赔罪,今夜我会好好取悦你的。”温轻的带着一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清铃听的脸红心跳地眨目瞅着落清尘,舔了舔唇,便毫不犹豫地攀上他的胸襟……却被他轻笑地一把捉住了手。“今夜,都让我来。”
帐内,男女一声声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夜幕慢慢降临,帷帐内两个交缠很久始终热情如火的身子折影出来……良久,帐上那折影出身形曼妙女子素手猛地一下下拍着床榻,夜风中,传来她沙沙中带着媚骨求饶的一声声:“清尘,够了!够了!”
“还怨不怨我?”
“不怨,不怨了!你以后只要不瞒我爱干嘛干嘛去!”
“……”
夜,水色妖娆般来……
次日,夜央带着恶灵兽捏着团扇便晃荡到清铃的园子里,很想找清铃诉说一番昨日的郁闷。昨日明明是他们略胜一筹,她就想埋了那些可恶的大辽军,可是耶律小王爷真是没有骨气,来势汹汹去势也汹汹,舒月一句‘穷寇莫追’,倒也把他给放了!心里没有杀爽,真是让她一口恶气在喉咙里噎着始终吐不出。
吐了一口浊气,夜央顿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景色,眼角不由地抽了抽。
琼花树下,清铃和落清尘两人叠股而坐,目光如胶似漆,清铃揽着他的腰,一脸甜蜜地喝着落清尘喂过来药,不时落清尘还替她细心地擦拭那些药渍,目光说不出的温柔地能滴出好几碗水来。清铃原本苍白的秀丽容颜怎么才一日不见却变得如此……散发出妖扰的艳色,当下夜央心里咯噔一下,打开团扇,给自己突然因为想到不纯洁方面而微微发热的脸,扇扇降降温。
落清尘从夜央进门来,便已经知晓。自清铃说夜央为她去毒的种种,落清尘对夜央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这个女人依旧危险,可是他知道她是真心为清铃好。而且她这些日子来对清铃的细心照料也在他眼中放着,水泻的杀戮的她残忍可怕,可是她也有温柔小心誓死守护他人的一面。落清尘似乎读懂了她,夜央复杂的的外表下,剖析出来是一个极其简单又极其极端的女子,被她认定了是可以以命相托的朋友,虽然还是对她处世的不赞同但是那份对她救清铃的感激,让他再也没有对夜央的敌意,只把她当做‘自己人’。
清铃被喂完药,便靠着他厚实安稳的胸膛,只觉昨夜清尘的反攻真的伤不起,便又困倦地想睡了。
“这大白日的你们二个够了哦。”夜央终是走了进来,调侃道。
落清尘听到‘够了’两个字,不由地轻笑出声,顿时丰神俊秀的容颜也生出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风姿卓然。清铃听到这个词,当下面色一红,捶了捶他发笑微颤的胸膛,娇瞪了他一眼。
夜央颇为郁闷地看着两人这般‘只有你我知道’的心事,当下觉得自己此时在此还真不合时宜……不过每日要做的事,她还是会认真做完,走向清铃伸出了手,清铃朝她笑了笑,也很自觉地将手腕伸出来。
夜央神情认真地把了一会脉,收了手,落清尘问道:“有无不妥?”这些日子清铃嫌他的医术没有夜央好,一直不让自己给她把脉,落清尘除了从夜央那里知道她病情,还真是没有其它法子。
夜央闲适地在一旁坐下,让人拿了一副笔墨过来,又重新给清铃开了一副药,这副药有些安胎的药引却被她巧妙的糊弄地常人无法知晓……有时候她以为她很了解清铃,却也常常摸不清她在想什么,怀孕两个多月了,和落清尘又郎情妾意的,为什么还瞒着大家包括落清尘,难道要等肚子大了包不住才宣布?摇了摇头,她将药方给落清尘道:“恢复的很好,只不过你晚上也稍微克制一下,现在她身子虚弱,经不起折腾。”夜央的话微带指责,探了清铃的脉,她几乎能够想象两人昨夜……
落清尘接过药方的同时,微微低垂了他长长的睫毛,从耳根泛起了红晕,清铃看见他羞涩的纯情的摸样,和昨日还真是两个反差……倾身他耳根上亲了亲,落清尘一怔,转向她的目轻微地瞪着她这般逗弄。
一声轻笑,清铃看见在一旁灌着凉茶的夜央道:“你先回去罢,午后我去寻你。”
夜央也看不下去两人这副目中无人的恩爱样,当下看着清铃道:“那我先走了,你这副身子还是不要出去招风了,我下午再过来一趟便是了。”说完便带着恶灵兽去找能够倾听她心事的良人去了。
清铃看着夜央的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在落清尘微微紧了紧她的手中,才拉回思绪,弯起唇角,偎着他的胸膛,享受这生命里如此欢愉的晨光……
夜央在皇宫里晃荡了半日,发现找不到一个良人倾诉,从小她就不是那种随便就能和别人袒露心事的人,除非那个人能够得到她的信任,于是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清铃让人给她和舒月安排的一个园子,还未踏进去,便听过里面清幽的古琴声响起,夜央顿了顿脚步,才走进去。
园子内有一颗高大的琼花树,枝繁叶茂地盛开着,树下有一块方形的青岩石,舒月坐在上面,膝上架着他的琴,微微低着头,带着一些心事般地拨弄着手下的琴弦。
夜央脚步轻声地走到离他不远处的树下,闲适地曲起右腿膝盖,左腿平放地靠坐在琼花树下。恶灵兽犹豫了一番最终在她身旁侧下,夜央的手伸出,恶灵兽条件反射地缩了缩头,狗面具后的凶恶眼睛紧紧闭着,没有等来她的一拳,而是她的手掀开它的面具,手指开始梳理起她的毛发来,恶灵兽当下全身放松了起来,闭目开始享受着她的梳理。
舒月的琴音混着这园子内的清泉声,说不出的雅意,半晌,他停下了琴声,微微抬头,一阵清风吹过,他额前如叶般的刘海被微微吹乱,连带风扬起几缕墨发,如副清雅古画,弯起的唇,淡若地笑道:“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留这么久?”
夜央一声轻笑,看向云卷的天际道:“我也没有想过……不过既然他来了,清铃的伤也未好,我便也不急着走了。”
“你……为何苦苦地寻他,那时候在大宋时候我本也在想,你本想寻的人也是他罢,只不过被他引到了玉雪山,见着了师傅。”舒月的声音如弦般拨动着。
夜央半晌无声,就当舒月觉得她向以往一般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时,只听她道:“我寻的一直不是他,只是他身上那水泻的宝物而已,也许有了那宝物,我这些年来一直想做却做不来的事可以做来。”
舒月将琴放在一旁,走向她,曳地的古藤锦缎簌簌地倾下,沾了一些泥尘,他却一点不在意,侧身看向她道:“如若我帮你取了那宝物,你是否可以原谅师傅?”
一声嗤笑,夜央望着舒月微微眯了眯顿时清寒的目:“你说原谅?”
舒月侧身,抿了抿嫣红的唇道:“师傅……这些年并不若你看到那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