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无意识的喟叹。
凉丝丝的感觉,让灼热的体温有些微微的下降。
姜北有些尴尬,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副市长家的千金,今年九岁。本来不是自己来给她擦拭身子的,可是……泪望天空,他被逼着过来伺候这小姐的——都是因为副市长的吩咐。
洛凡那小子不够兄弟,让自己一个人来。
擦拭身子不算什么,可是……这病人抓着自己的手往她身上到处乱摸,这就尴尬了。
更囧的是——自己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反应……泪。
好不容易伺候完不老实的小祖宗,姜北出了重症监护室,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在心里感叹,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这么勾人,真是魅骨天成,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进了办公室,姜北刚脱下外面的外套,就被人从后打了一下,回头一看洛凡的脸近在咫尺。姜北被洛凡直勾勾的眼睛看得有些心里没底,移开视线,问:“怎么来这了?导师没有吩咐吗?”
洛凡嘿嘿笑了几声,说:“导师她老人家在实验室,我是偷跑出来的。你小子眼神虚飘,躲不开我的,说,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姜北哼了一声,说:“在医院里能有什么。你还不赶快走,小心导师她过一会来抓你”
洛凡又奸诈的笑了笑,笑的姜北心里直发毛,不过好在他说:“是不是勾搭了医院的小美人来着?我说姜北,你整天像个禁欲的和尚,你怎么对得起姜家的祖宗?怎么对得起姜妈妈的谆谆教导?”
姜北恶寒了一个,想起自家老妈那副盼孙子快要成望孙石的样子,心里泪飙了……
T了洛凡一脚说:“要你多管闲事,赶快走”
边说,边将洛凡往外推。
洛凡叽叽喳喳的想要问什么,姜北却根本不给这丫的机会,一脚踹出去,利索的关上门。
洛凡在门外扑腾了几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姜北嘘了口气,终于安静下来了。
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姜北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有些愣充。刚才那种触觉好像还在指尖,忍不住颤抖了下,姜北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中午的时候,任逸按时来了医院,问了下洛凡和姜北关于任琪的情况,然后穿了除菌服进去了一会儿,又督促了下专家,就匆匆的走了。
洛凡看着任逸走远了,才捅捅姜北的胳膊,说:“看,这就是有权有势的做派,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和他一样啊”
姜北冷冷的说:“有什么好的,这样的人最缺少人间最宝贵的东西”
洛凡切了一声,说:“小子,我看你就是嫉妒吧”
很多年后,洛凡偶然想起来姜北的话,才觉得洛凡说的原来都是对的,只是那时的他已经来不及把我了
非典来的轰轰烈烈,医院里越来越多的病人入住,整个北京城也由昔日繁华的大都市冷清的好像一座死城。
大街上,人们都带着口罩,唯恐疾病传染给了自己。药店里的药品供不应求,成倍的翻价。医院里所有的人员都开始被隔绝,当第一名医生倒下的时候,洛凡和姜北都沉默了,在医院里感染病毒的几率要高的多。
家里人不断的打电话,唯恐两个人出了什么事情,姜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选择错了。
每天不变的是替任琪擦身子,喂药,记录她的状况。还有……接受任副市长的每日询问,姜北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知道任琪不是任书记的亲生女儿,他好像知道太多了。
不过,任逸对任琪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真的很好……很好,比亲生女儿都要好。
任琪的病情反反复复,越来越多的病人,越来越多的死亡病例,让姜北对这个还有九岁的小女孩充满了同情和联系。
这么年轻的生命,却要遭受生死的考验。
下午的时候,姜北刚给一位病人记录完情况,那边机器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姜北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消失的生命,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又一个生命在他眼前消失……
家属扑上来打的时候,姜北没有闪躲,他知道他们的痛、他们的殇。
“你还我的女儿,你们这群庸医!”
家属被拉走的时候,还发出尖叫和诅咒,洛凡走上来看着姜北被打伤的嘴角说:“你怎么不知道躲开?难道傻了吗?”
姜北看着洛凡,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胸口闷闷的。
“喂,我说怎么了……?”洛凡觉察姜北的不对劲,有些关切的问
“我没事,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姜北看了眼洛凡,然后就走开了,走到阳台上拿出一根烟,点燃,吐了口烟。
心里舒服了一点,身后洛凡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开。
任琪的情况突然变坏的时候,医院通知了任逸过来,姜北看着忙忙碌碌的医生,心里莫名的感到恐慌。他只是实习生,抢救的时候轮不到他,只能看着那些专家在忙碌。
任逸赶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有些乱糟糟的,看到站在外面的姜北刚想问,就看到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看到任逸领头的院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
“任副市长,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情况稳定了下来,只是……情况还是很凶险,你要做好准备”
任逸身子一晃差点倒下去,还好后面的人扶着,脸色却依旧很难看,“还是没办法么?不是听说美国已经研究出了疫苗,难道不能和那边的专家研讨吗?”
“这……sars病毒很容易病变,已经研究出的疫苗不一定能医治,这才是我们担心的。任小姐恐怕还是送到美国要好一些”
任逸目光有些沉痛,他不知道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天灾人祸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