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靠在门框上睡着的时候,爷爷还试图叫她,让她进屋来睡,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更是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夏悠不知道爷爷已经离世了,就在担心她的时候。
“爷爷……”夏悠呢喃了一句,像是说梦话一般又很快的安静了下来。门框很硬,夏悠稍稍挪了一个地方才又睡过去。
直到太阳露了脸,白雾渐渐散去。朱睿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出现在直通夏悠家的那条巷子里,他是去上班的,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他一眼就看见了睡在门口的夏悠,小跑几步过去。
“夏悠……夏悠……”朱睿轻轻的摇晃着夏悠的身子。
“嗯?”夏悠呢喃着,眯着眼睛还没有看清楚朱睿的模样,大概只是看着是一个和自已父亲一样大的年龄吧!夏悠激动的喊着躲进朱睿的怀中:“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朱睿愣住,面对小夏悠,他的心情总是复杂的!
“悠悠怎么睡在这里了?”朱睿担忧的问着:“爷爷呢?”
“嗯?”或是夏悠觉得声音不对吧,她离开了朱睿的怀抱,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朱睿,有些失望的呢喃着:“不是爸爸!”
“悠悠乖,告诉叔叔,爷爷去那里了?悠悠怎么睡在这里?”朱睿扯开了话题。
“嗯?哦……”夏悠看了一下还躺在床上的爷爷说:“爷爷在屋里,他生病了!”
“生病?”朱睿有几分担忧,抬头朝屋里看去。角度问题吧!他看见爷爷瞪着眼睛直视着他,眼中写满了不甘心!面色苍白,看上去就如死人一般!朱睿吓得跌坐在地上,冷汗密密麻麻的瞬间爬上了额头。
“您怎么了?”夏悠不解的看着朱睿。
“你爷爷死了多久了?”朱睿下意识的问着,却忘记了当时的夏悠根本连死亡都不知道是什么!
“爷爷死了?”夏悠说着又朝着屋里看去:“就是和爸爸一样吗?”
“嗯?对!”
夏悠这才急了,慌忙的站起身朝着屋子里跑去。趴在爷爷的身边,手刚刚碰到爷爷的身体,就像是触摸到了冰块一般,瞬间传来刺骨的冷!她摸过夏丛生死后的手,所以她很明白爷爷丢下自已了!对于她而言,明白之后也只是大哭而已!
“爷爷,不要走!悠悠听话,你不要丢下悠悠……”
“我不去门口等爸爸了,爷爷不要丢下悠悠好不好?”仅是两个月的时间,夏悠就像是一个乞讨的小孩,乞讨着属于她的爱!可是这乞讨却像极了奢求,注定得不到!
“爷爷……悠悠求你,不要丢下悠悠!爷爷……”夏悠或是感觉到了这样的哭喊有些无力,她只能以歇斯底里的方式宣泄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朱睿暗自吞了吞口水,鼓足了勇气才走了进来。尽量不去看爷爷瞪着的眼睛,试图拉了拉夏悠的肩膀,劝慰她:“悠悠,别哭了!”
夏悠那里还存在一丝回应他的理智,早已哭的狼狈极了。朱睿有些无奈,看了看手表,视线无意扫过爷爷的脸,那双眼睛像是“跟踪器”一般,随时跟随着自已!不管自已的角度怎么变换,总能感觉爷爷的视线是追随着自已的!也让朱睿担心了几分,莫不是他知道真相了?可是按照朱睿的所见加上逻辑,爷爷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么爷爷的突然死亡又是因为什么呢?旧疾?朱睿想着心中稍稍有些亮堂了,拉过夏悠的身子看着她:“告诉叔叔,昨天叔叔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嗯?”夏悠狠狠的抽泣了两声,支支吾吾的说:“爷爷咳得好厉害!还吐了血!”
朱睿的心这才稍稍的放了下来,看来他们都不知道真相!再回头看着爷爷的脸的时候,爷爷并没有看他,而是瞪着门口而已!心中也更加肯定了,真的只是自已心理作用而已!夏悠跪了下去,因为她想起了爷爷在夏丛生死的那一天跟自已说过:“悠悠,送你爸爸最后一程!”然后爷爷按着自已的肩膀跪了下去!
夏悠按着爷爷的话送爷爷最后一程!看起来她是慢慢的接受了爷爷离去的事实!也难怪,她还小,爷爷的离世对她而言,只是自已少了一个熟悉的人!有的也似乎只是失落感和那份随之而来的孤独!
“爷爷,悠悠送您……”
“悠悠乖!”朱睿实在有些不忍心,将夏悠抱在了怀中,顺着她的后背摸着,就像胡兰哄自已的女儿那样:“跟叔叔走好不好?叔叔会代替你爸爸和爷爷疼你!”
“真的吗?”夏悠急切的抬头看着朱睿:“叔叔不会想爸爸和爷爷那样扔下悠悠?”
朱睿稍稍有些愣住,很快又挤出一个笑点了点头。夏悠笑了,天真的就在悲伤之后笑了!难过之后就是快乐?似乎此时是对的!
朱睿打了一个电话,叫了几个人过来将爷爷带去火化之后当天就下葬了。很匆忙,甚至连周围的邻居也不知道爷爷已经死去的消息。李舒看见夏悠的时候也是在下午,夏悠孤零零的坐在朱睿的车上后座位上。李舒一眼就看见了她,正想上前去问个究竟的时候,车开动了。李舒扑了一个空,他下意识的朝着夏悠的家跑去。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般冷清!一下子,疑惑充斥着脑子每一个细胞,他不知道爷爷去那里了?不知道为什么朱睿会带走夏悠?更加不知道只剩下夏悠的爷爷为什么不出现去阻止仇人带走自已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