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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不会读书,武功也不好,更没有功名在身,除了小侯爷的头衔和圣上的宠爱一无所有,我就是怎么一个纨绔,叫你失望了!我这就走,日后再也不会来碍你的眼!”
韩湛只觉心里像是有一团怒火不断叫嚣翻涌,烧的他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又伴着阵阵委屈和酸涩,压的他喘不过气。
楚枝那些话,一字一句,像是抡起的大锤,狠狠敲在他的心头,砸的他揪成一团,嗡嗡作响。
其实旁人说什么,韩湛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过来了,早就习惯了。
读书那么累,观场又那么黑暗,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充满了阴谋算计,看的韩湛恶心想吐,他觉得做个混吃等死的小侯爷没什么不好。
因此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可现下连楚枝也嫌弃他!
当时得知楚枝救了孟菀,圣上却没有表示时,韩湛就知道这件事会不了了之。
可韩湛不想楚枝白白出力,便特地去宫里替楚枝求了个恩赏。
楚枝太笨,人又老实,心肠太软,若没有这些荣耀,很容易被人欺负,有了圣上的赏赐,就没有人敢看轻她。
在来的路上,他设想了无数个场景,想象楚枝得知是他替她求了恩赐后,会不会特别开心,特别感激他。
不过对他来说,他一点都不想要楚枝的感谢,只是觉得楚枝得了赏赐会很开心,而楚枝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他只想看楚枝笑,每次看到她笑,他就觉得心里甜甜的,能开出花来。
韩湛要的就这么简单,仅此而已。
万万没想到,楚枝非但不开心,反而说他张扬嚣张,刚愎自用,骄傲自负。
那一字一句,仿若针尖,狠狠刺进韩湛心头,疼的他喘不过气。
韩湛走后,楚枝抿紧嘴唇,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进屋。
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能将人淹没。
冬儿见她脸色不善,小声问道:“姑娘可是同小侯爷吵架了?”
“没有。”楚枝抿紧嘴唇,“都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楚枝的脸色太过难看,冬儿担忧不已,不放心道:“时辰不早了,不若奴婢伺候您梳洗罢?”
“蹭!”一下胸腔怒火猛然被点燃,楚枝扬高嗓音:“我说了都出去没听到吗?”
见楚枝这般生气,冬儿连忙噤声。
正要退下,却见楚枝长舒口气,苦笑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火。”
冬儿连忙摇头:“姑娘切莫这么说!”
须知姑娘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就是打了卖了也是理所应当,加上姑娘对她们这些下人这么好,冬儿感激不尽,哪里还会说别的。
况且冬儿知道,楚枝是和小侯爷吵架了,这才心情不好。
其实自从她伺候姑娘,何曾见姑娘变过脸?
冬儿暗自叹气,看来小侯爷对姑娘的影响委实很大。
待人都下去后,楚枝以手捂脸,浓浓的无力涌上心头。
其实韩湛误会她了,她根本就没有嫌弃过韩湛不求上进是个纨绔,反而觉得他这个性子极好,洒脱肆意,活出自己想要的,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羡慕不来的。
只是想起这么一个鲜活的人,日后会变成那样一个毫无生机的铁血将军,楚枝就心疼不已。
她只想尽自己所能,提醒韩湛,叫他避开那些可能会出现的遭遇,想叫他永远都这么开心,这么肆意。
仅此而已。
或许是她词不达意,不想叫韩湛误解,负气而去。
一想起他盯着自己时,那双委屈愤怒失望,宛如在失控边缘盘旋的小兽般的眼神,楚枝就呼吸不稳。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气他不理解她,还是气自己多话?
楚枝不知道。
她只知道,已经许久没有人能叫她心绪波动如此之大,一种不受控制的无措和慌张弥漫开来,似要将她吞没。
自打重生以后,她对任何事都有十足十的把握,唯独对韩湛,不受控制,今夜更是情绪失控。
这种感觉叫楚枝产生了一种本能的自保和危机意识感,这样很不好。
她想,或许是她自己的问题,日后不管同旁人如何亲近,势必要谨记言多必失,切不可再发生今夜之事。
转眼就到了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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